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打脸要趁早 作者:容黎 文案 晋朔:“和前渣男友重新谈恋爱,你是不是有毛病?” 方圆不屑:你缠着有毛病的我干嘛? 晋朔:“他把你当老妈子,压榨你的青春,消耗你的钱财,伤害你的身体,你还记吃不记打?” 方圆顿时眉开眼笑,我就爱看你气急败坏,悠悠开口:“不是你说打脸要趁早X6?” 阅读提示: 1、男主不高冷,什么都有可能在他身上出现 逻辑已死 谢绝扒榜、恶评谢谢。 内容标签:因缘邂逅 都市情缘 甜文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圆,晋朔 ┃ 配角:秦州,苏珊, ┃ 其它:1V1,打脸,晋江 ================== ☆、@1@   半夜四点。   方圆被重物掉在地面的声音惊醒,坐起身顺手一摸旁边的位置已经一片冰凉,这才伸手打开床头小灯,温柔的光瞬间装点满整个房间。   她疲惫地抹了把脸,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正打算躺下重新入睡,转眼看到往常早已经离开的男人还站在床边,手里抓着折射出幽幽光亮的腰带,见她看过来,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太困,闭着眼抓裤子,没想到腰带滑下来了。”   方圆被他脸上的神情逗笑了,将粉白色蚕丝被夹在腋下,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嗓音中透着沙哑与娇软:“晋朔,差不多点得了,既然顾忌那么多,还来我这里做什么?当初说好了,好合好散。”   晋朔扔下手里的东西,单腿曲着半跪在床上,昏黄的光铺满他弯出优美弧度的脊背,轻笑一声,光洁饱满的额头抵着方圆的轻轻摩挲:“别胡说,六点有戏,导演叮嘱过要用心演,要是知道我把心用到你这里来……”低头在她下巴上亲了一口,才继续说:“等忙完这两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他一米九的身高,离开房间时总要微微弯腰,没多久关门声传来。方圆却是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晋朔是个天生适合在聚光灯下生存的男人,脸部轮廓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一双如夜般深邃有神的桃花眼里总是漾着一抹淡淡的漫不经心,高挺的鼻梁,两片凉薄的红唇微抿,让人感觉到一丝疏离和冷意,就这副死德行却把一帮年轻女孩吃得死死的。   胡思乱想一阵转眼间天就大亮了,方圆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看到晋朔的黑色腕表在一边躺着,含着牙刷的唇角微微扬起,晋朔人前看着完美无可挑剔,实则有些小丢三落四,幸亏她不是那种爱炫耀的人,不然肯定会掀起一场大风波。   他们认识一年多,平时更像朋友却又如此亲密,这种无法用感情来定义的关系,总会让人在孤身一人时陷入茫然。不能否认的是,和晋朔在一起让她的心情变好很多,一些七拐八拐很难找到味道却棒极的小菜馆都是他带着方圆去的,最关键的是没有人会认出他,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开怀大笑,谈天说地。   在她面前的晋朔,是一个退去男神光环,不再难以接近,真实且又随性男人,这大概是她在落到最凄惨境地时老天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晋朔这一忙就忙了大半个月,期间唯一的一次联系也不过是和她抱怨那天开工后因脸色太差被导演批评了,只得见缝插针逮着时间就睡,话里话外指着方圆榨干了他的精力,方圆好笑又无奈,轻描淡写地回了个滚字……   方圆从花店忙完回家已经晚上八点多,踢掉鞋子去浴室舒舒服服地洗去一天的疲惫,到厨房做饭,才将菜玼拉一声倒进油锅,只觉一只有力的胳膊环上腰,清香舒适的香味拨开菜香钻入鼻尖,她没回头:“闪开,没看我正忙着?”   晋朔伸手关了开关,顺势把她拉进怀里在她嘴上嘬了口:“说好带你去玩,赶紧换衣服去。”   直到车子远离市中心转道去了郊区,方圆忍不住开口问:“这是去哪儿?不早了,明天我还有好几单礼盒要去送,也不知道最近走了什么运气,花店里的生意好到爆,连圣诞礼盒都预定出去不少。”   车内流淌着舒缓的音乐,是歌坛流行天后的那首《你不懂》,晋朔再听到那句\'你不懂,我不说,自此隔天涯\'时嘴角弯起来,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往别墅区去。   就在方圆要发火的时候,他轻声说:“朋友明天结婚,反正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带你过来散散心。”   原本轻松的氛围霎那间降到零点,连带着方圆本想夸赞的那轮月亮都变得朦胧起来,车子快速行进,萧条的景物不过一眼就滑到后面,方圆能看清的只有晋朔那张完美诱人的侧颜。   “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当初说好不会参与到彼此的生活中去,晋朔你这样我真没有办法和你继续来往,送我回去。”   …… ……他不为所动。   “你耳朵聋了?”   方圆心里蓦地升起一股焦躁感,前面未知的世界就像是一只会吃人的猛兽,她只知道再继续往前对自己没有好处。他们本就是因为寂寞而在一起的人,是见不得光的,与晋朔相比,她是个低到尘埃里的人,注定一辈子平凡。   方圆一直知道晋朔并不只是一个演员,他天生就带有世人羡慕的光环,好家世,可以随心所欲,而她根本没办法比,如果这是一场游戏,她必输无疑。   借着沿途的路灯,方圆看清楚晋朔脸上的表情淡的就像是月亮外面的那层光晕,脸部线条坚毅又冷厉,他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快的让方圆有些承受不住。等她从速度的刺激中回过神,车子已经在一处雅致漂亮的别墅前停下来。   晋朔打开车门下车,大步走到方圆身边将她拉下车,外面的寒风将她吹清醒,被昏黄灯光包围的男人一张嘴吐出白色雾气,宽大的脊背替她挡住了迎面吹来的冷风,狭长好看散发出熠熠光辉的眸子里有种欲言又止的味道,可他什么都没说,很快脸上又恢复成为平日里的慵懒模样,霸道近乎粗鲁地拉着她往里面走。   方圆被他拽得手腕疼,今天的晋朔像是变了一个人,任她怎么抽怎么拽都甩不开。   晋朔径直将方圆带到宽敞的落地窗户前,单手扶着她的肩膀指着左上角的两个人漫不经心地说:“说了带你出来玩,你怕什么呢?让他看到比以前好千万倍的你,光是看他惊掉下巴地样子还不够开心?”   方圆往那个方向看过去,看着谈笑正欢的人猛地一怔。这一她年都逼迫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情,想让自己能多喘口气,她没想到晋朔会将她懦弱地借口全部推开,让她直面心中那道放不下的坎——秦州,她交往三年的前男友,差点就要谈婚论嫁,却在发现他身后的烂泥潭时以分手告终。   “他旁边的那个女人,是我姑姑养在外面的私生女,这两年明目长胆的带着她出来招摇过市,她现在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你的前男友傍上她倒是得了点甜头,看着他小人得志的嘴脸你忍得下去?你觉得你比她差什么?脸?身材?方圆,躲没用,就算这辈子再没什么往来,逮着机会也要膈应他不是?没道理让他心安理得逍遥,你一直放不下!”   继而又一阵不明其味更像是不满地控诉:“我不想大半夜被你鬼哭狼嚎的声音惊醒,在这么下去,我也快神经衰弱了。”   晋朔的嗓音低沉悦耳,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粉嫩的耳垂,他说完话的时候手像是不经意地划过她的臀/部,方圆紧绷地神经蓦地松软,无奈地回头冲他笑,白嫩的手轻拍着他的脸颊:“晋朔,不要把自己当好人,你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没有我不知道的。”   晋朔嘴角微微上扬,她最丑最难堪的时候他又何尝没见过?半斤八两而已。   “进去吧,只是寻常聚会,别紧张,再不济还有我在你身边。”   方圆将垂下来的头发拂到耳后,脸上绽放出明媚笑意,挽着晋朔的胳膊往里面走,做戏谁不会?极为自然的亲密感归功于这大半年来的朝夕相处,也许\'床\'上是最容易默契度的地方。   别墅内的布置更显华贵,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华美大吊灯释放出莹润漂亮的光,客厅中来往的都是极有身份的人,方圆虽然有晋朔压阵还是有点慌乱,就像是一颗石头突然砸进名贵的宝石中间,刺眼的很。   只是离秦州每近一步这种感觉就淡一分,刚分手那阵,方圆把他大卸八块扔到长江喂鱼的心思都有,哪个女人谈恋爱不是拼了自己老本的?   方圆有多恨当初在秦州身上就砸了有多厚的感情和钱,所有人都劝她要想开,只是遇人不淑,以后肯定能遇到好的。方圆却是一次一次地骂自己瞎了眼,当初不知道有多少人说秦州这个人看着不地道,她不听非得一头栽下去,弄了个遍体鳞伤。   之后她设想过无数次再见到秦州时的情景,变成白富美让他懊悔,胆子增肥十倍送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归西,最消极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找他去大吵大闹,只是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方圆有属于自己的傲气不屑做这么掉份的事,加上有晋朔这个开解她的人,这一年她暂时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在家人看来她像是从失意中走出来。   而在一年前,别人眼中的华成总经理秘书方圆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长得胖又一本正经,可为人处事却没得挑,公事上比男人还有手段有魄力,只可惜这个被上司倚重的得力下属就因为一个男人伤心得辞职,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2@   在西装革履手举香槟的男士与打扮精致满脸端庄笑容的女士之间,方圆和晋朔两人穿着一身休闲装穿梭在人群中,他的大掌环在方圆腰上,俊朗迷人的笑颜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一会儿不要说话,有热闹看。”   方圆猜不透他打算做什么,但她知道今天被晋朔点名的那个私生女应该不太好过,她最近才发现这人很小心眼——有次他打电话说过来说有惊醒送给她,而方圆忙了一天工作不小心累得睡着,他不体谅却是想尽办法的折腾,以至于她第二天爬不起来,相似的事情多了就能摸到其中的门道,不过她一直没戳穿晋朔,有时候看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不一样的一面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华丽灯光的照耀下,方圆嘴角扬起,脊背笔挺,修长的脖颈白皙漂亮,走在晋朔身侧透出优雅大方,丝毫没有被比下去,只是不管两人的气场如何贴合,在晋朔的粉丝眼里,方圆都是抢了她们'老公'的可恶女人。被数不过来的不善目光围攻,方圆无奈地恳求:“你想想办法,我可不想明天就被你的粉丝扒皮曝尸荒野,我爸妈都是小群众经不起吓。”   晋朔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冲今天的主角招招手,扶着她在灯光略暗的地方坐下来,胳膊环着她的脖子笑着说:“有家媒体记者曾问过我身边为什么没女人,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方圆微微歪着头,如瀑般乌亮长发垂落在肩头,笑得不怀好意:“你喜欢男人?”   晋朔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用力捏了下,看到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两指红点才满意地开口:“我说除了我妈之外,还没有发现能入我眼的美人。”说着耸了耸肩,无奈地继续:“就这样我把公司里的各路美女得罪了个遍,多亏粉丝不嫌弃,还愿意容忍我赚碗面钱填肚子。我想试试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力,大哥今天送你红一把,现在我们来拍个照。”   方圆还没回过神只听咔嚓一声,自己神游天外的样子就落到他的手机里,她抢了两次没成功,心酸地看着他打开微博界面快速编辑,就差点发送那一步的时候,方圆看着他忒委屈地说:“我不想红,你删了吧。”   晋朔咧嘴笑了笑,挑着眉稍说:“晚了,我已经发出去了。主角来了,快坐好,让人家笑话。”   来人正是晋朔的好友叶政,脸上浮起了酒红,想来被灌了不少酒,连说话都有些飘,抓着他的肩膀说:“早说了就咱们几个铁哥们聚聚,叶双那个死丫头,把她那些狐朋狗友叫来闹得不消停,真是烦死人。哟,什么时候身边有人了?也不和兄弟说说?”说着欠抽地冲方圆眨眨眼,脸蛋不错,被羽绒服裹着的玲珑身材,脱了还不知道多有料,晋朔不是人起来,挑的妞都不差。   晋朔嫌恶地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说:“别怪她,是我让她多请些人来闹,还有你心心念念的那个。”   叶政一张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晋朔:“不就是答应签了苏珊,用得着这么揭我伤疤?你要是不乐意数落你姑姑去,她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我能驳她老人家的面子?我的祖宗来了,没空理你。”   方圆无聊地看着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女举杯欢笑,往这边走来的一男一女让她的身子僵了僵。多有缘份,她的初中同学苏珊和前男友秦州,都与她有过不愉快的过往,果然再见面,苏珊脸上的表情有几分不自然,秦州显然因为她的变化太大没有认出来。   “哥,叶双没说你也要来,不然我就去找你一块来。这是我的男朋友秦州,他在哥刚杀青的剧里扮演皇帝,要是有什么机会,你可得多照顾着些。”   方圆听她佯装轻松地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本以为秦州傍上的千金大小姐最差也该是Z市经济排名前十大富豪的女儿,却没想到会是晋朔口中的私生女。   晋朔两腿交叠,伸展胳膊搭在椅背上,不咸不淡地应了声。苏珊是姑妈和别的男人生的女儿,叫他一声哥也无可厚非,只是他一想起安宁,就越发看她不顺眼,任她怎么讨好都是从鼻孔里往出蹦音。   方圆见晋朔没空理会自己,将垂下来的头发拂在耳后,笑盈盈地看着同样被晾在一边的秦州,嗓音清脆婉转:“秦州,一年不见,过得还好吗?”   秦州刚才就觉得她眼熟,只是觉得不大可能会是心里的那个人,直到听到最为熟悉不过的声音,才不可置信地叫出方圆的名字,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又带着些许颤抖:“没敢认你……像变了一个人,很漂亮,听说你辞职了,为什么?我……”   方圆看着他眼神躲闪地说出这一串客套的话,笑了笑。三年的相处她早已摸透了秦州的脾气,只有用寻常朋友的态度来对待秦州,才能激起他的不甘心,更容易把他钓上钩,后面的戏才有的唱。她这么有自信,也不过是认准了那句老话——狗改不了吃shi!   方圆不动声色地握住晋朔的手,果然看到秦州眼里闪过的异样光芒,他以为自己还会为了他生不如死?她就是要告诉秦州,现在他在方圆的世界里早已什么都不是。   晋朔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反扣住方圆柔软的小手摩挲着,声音温柔亲切,说出口的话却是句句戳人心:“别乱认亲戚啊,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家里也没人通知过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苏珊的脸瞬时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有想到晋朔会这样不给她面子,当着秦州的面将她的资本全部拍在地上,难堪与委屈刹那间涌上眼眶,就在她要掉金豆子的时候,叶双走过来替她解围,不满地看着晋朔:“苏珊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不承认也不行,你的姑妈已经默许她了身份,她就是你妹妹。”   晋朔不以为然地开口:“她认你,你就是东临的千金?你长这么大怎么好意思这么天真?过两天是东临的年会,今天回去记得问她,看她敢不敢把你带到老爷子面前。我的妹妹只有安宁,阿猫阿狗也敢往我跟前凑。”   苏珊还是忍不住小声啜泣,她知道自己不能和晋朔闹,老爷子最待见这个孙子,就连他不听话执意进了娱乐圈也没舍得数落,要是他能帮自己在老爷子面前说两句好话就不愁晋家不认她。以后她就是正儿八经地大小姐,再也不用顶着私生女的身份让别人嘲笑。赶紧抹去脸上的泪,拦着叶双说:“没事,我……”   叶政在他的祖宗那里碰了钉子,本来是主角的他反倒闷闷不乐,也不管他们说什么,架着晋朔的脖子往前带:“陪兄弟喝两杯,就她那副德行,我觉得这婚更不能结,到时候给她吃的死死的,估计还要说便宜话。”   晋朔说叶政和柯蓝无非是一个人爱的多,一个人不爱,叶政不甘心却又舍不得放下,两个人就这么耗到了结婚。方圆倒是很羡慕,如果有一个人能这么全心全意地爱自己,哪怕就是不爱他,也愿意和他走进婚姻,爱人太累了,还是被人爱来得舒服些。   “方圆,你为什么要辞职?那么好的待遇放弃了多可惜。你现在在做什么?要是没合适的工作,我有个认识的朋友正好公司招人,我可以帮你引荐。”   方圆刚才想的太入神,没留意到他还在,笑着摇头说:“我和阮青合伙开了一家花店,给自己打工,比朝九晚五伺候人舒服。你怎么不一块过去?”   秦州抬手松了松领口,眼里满是她当初最喜欢的忧郁气质,声音低沉悦耳:“我和她不是一路人,她帮过我,我还她人情而已。”   他的话能信那就见鬼了,方圆在三年中不知被骗了多少次,估计那个时候他和别的女人说自己不过是他家的保姆吧?方圆弯了弯嘴角,一副对他和苏珊之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的模样。   “花店的地址在哪里?正好这两天有朋友办喜事,我不知道送他什么礼物好,到时候我去找你。”   秦州就算对方圆的这张脸再有好感也不会动复合的心思,他需要的是机会是可以给他大把钱花的女人,会问方圆店址也不过是想证实自己心里想的——不过是个小作坊而已。他一定要看这个女人活得不如意,才能心安理得地去搜寻下一个目标。   方圆真觉得自己是秦州肚子里的蛔虫,一个眼神一个语调就能让她摸透当中藏着什么意思,因为太懂所以觉得当初只是个笑话,她转头冲着秦州笑得异常明媚灿烂:“这两天太忙,定制礼盒的客人太多,需要赶工完成,要是我不在你可以找阮青,她会帮你挑最适合的,店址在蓉西路安宁咖啡厅旁边。”   秦州低头将眼睛里的惊讶埋在眼皮下,笑道:“蓉西路地段繁华确实适合做买卖,一年租费应该不少吧?”   方圆摇了摇头:“不会,自己家的门面不用担心那些,只要把口碑打出来,收益还马马虎虎吧。”多亏她老爸眼光好,在房价还没飙到让人咂舌的地步就在蓉西路买了套房子和门面,当时想的就是如果她的男友没钱买不起房子,这套房就给他们做婚房用,方圆怎么能答应?就目前来看,方圆觉得自己有些资本能让自己把腰杆挺直。   秦州脸色微微变来变,抬眸看着不远处的男人问:“你和他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 ☆、@3@   五彩灯光下,晋朔嘴角那抹慵懒的笑被放大,好看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边却是一片空白。   叶政作为明天的准新郎官却喝的烂醉如泥,拉着晋朔的胳膊絮絮叨叨地念着柯蓝的负心,连正主站在面前也没发现。   柯蓝好笑地将人拉起来,正要扶着叶政上楼,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一如当初与她商量一起整叶政的调调:“柯蓝,差不多点得了啊,别玩过头,到时候有你哭的。”   正主离开客人也不好使尽闹,聚在一起玩带色的游戏,不时发出一阵哄笑。   苏珊小心翼翼地坐在晋朔身边套近乎,只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让她欲言又止,她总觉得这人在生气,连脸上的笑都像是涂满了冰渣子,本来满怀信心借着这次机会和他搞好关系,谁知道却撞上这人心情不好。   都怪方圆,从初中开始撞上她就没好事,她好不容易挑中个男人还是她甩掉的,心里虽然呕可没办法,谁让她喜欢?回头见那对前男女朋友坐在那里有说有笑,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上讨好晋朔这个祖宗了,踩着恨天高哒哒的走过去打断两人谈旧情。   秦州最后还是没有得到方圆的答案,心里多少对突然闯过来的苏珊有几分不快,看着两个女人皮笑肉不笑的寒暄,不耐烦的看向别处。   这样的别墅就在他背着出名的梦来到这座城市之前就一直渴望,他用了四年的时间才从随叫随到的群演变成有三两个小粉丝的演员。这个圈子早已经不是光靠脸就能走下去,看得是身后的资源和背景,他就是有翻江倒海的本事没有人赏识也是白搭。   苏珊看了眼心不在焉的秦州,压低嗓音,怒瞪着方圆:“离他远点,别以为你现在有了人样子就能让他回心转意,你要是有本事就不会被他给甩了。”   方圆紧抿着唇,脸上的笑明亮动人,两个小酒窝让她显得更可爱,她站起身微微歪着头,用同样的嗓音回答:“那就试试,你可要把人看紧,免得被别的女人给抢了。你应该听错了,是我甩的他。”说完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步伐款款地往晋朔身边走,这里没什么好玩,她想回去了。   晋朔听她说无趣,二话不说带她离开,俊朗的侧脸紧绷又阴沉,像是被谁给惹了。重新做进车里,方圆搓着手让自己暖和起来,嘴里不断地催促:“快开暖风,不然要感冒。”   天上的月很亮,就算不开灯也能清楚地看清彼此的脸,方圆见他干坐着就要自己上手,他霸道的将她的手扣在自己掌心里,沉声说:“我没想到你会用这么烂的招,和他谈心?做不成情人就做朋友?你别忘了,是他害得你……”   方圆的声音尖锐又刺耳打断了晋朔的话:“不要说了!”接着软下声音来:“不要说了,我有自己的办法,谢谢你费心给我安排,我想回家。”   晋朔冷哼一声,用力踩下油门,像箭一样冲出去,不管方圆的那一声惊呼。通往别墅的路曲曲折折,方圆被一个接一个的转弯给闹得头大,但是她不能出生阻拦,不然晋朔怕是一个礼拜都不能消气,小气鬼总是得哄着。   发现秦州外面有人的那天,方圆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狼狈,理智全无,像个疯子一样举着手机站在宾馆下面和秦州大吵,情绪太过激动,突然一阵钻心的痛从小腹升起疼得她弓着身子,不得不蹲下来。那时打扮略显诡异的晋朔成了她的救星,她拼尽全部的力气呼出求救的话,他发现后将自己送到医院。   本来是萍水相逢的一个好心人,却不想成了她这一年最好的陪伴者。方圆懂他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可他终究只是个局外人,没办法明白她藏在心底的恨。让秦州滚离这座城市有千万种办法,她不想便宜了秦州,总要让他尝过最深的痛苦才行。   刺耳的刹车声在清净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方圆下车后转身想和他说话,谁知她还没开口,他将车子飞快的往后倒,眨眼间消失在车流中。   早上八点,吃完早餐,该去上班了。   花店八点半开门营业,方圆照例打理每一盆花,确保它们可以和自己一样精神抖擞的迎接新的一天,日常工作做完,她会坐在工作区看新到的花艺杂志,也许是半路出家的缘故,方圆手艺还是略显生疏,多亏阮青这个师傅不嫌弃才让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慢慢提高。   方圆一年前辞了华盛集团总经理秘书的工作,拿出全部积蓄和好闺蜜阮青开了这个花店,因为有阮青前几年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积攒的经验,所以上手还算快,店里除了出售各种新鲜花卉,还有极贴近生活而专门定制的花卉礼盒,每逢佳节或是结婚的时候花盒意外的供不应求,那个时候两个人忙得疲惫不堪,心里却是异常满足。   自那之后,晋朔半个月都没有联系她,发出去的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方圆照旧在网上能看到他出席活动的新闻,清冷不苟言笑的招牌模样,让她忍不住骂一句德行。   不过多亏他的那条微博,圣诞节前又有一大波人下了订单,以至于她只能在快要睡觉的时候联系他,其他时候都忙得脚不着地。   阮青看着支付宝账号里一笔接一笔的钱,高兴得连嘴都合不拢,连她亲弟弟阮俊都征调过来,帮着一起准备花盒。   “要是咱们天天能有这么好的生意就好了,我正好把试用的手工皂、香水、精油拿出来赠送给消费满额的顾客,也方便咱们推广新产品,拓宽路子。”   方圆看她喜滋滋地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花木虽无言却能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在平静舒适的氛围中,有一段时间她的脾气不管多么暴躁,只要在花店里坐一会儿就能平复下来,所以她很喜欢这份自由的工作。   她不停地联系晋朔,其实是想和他说声谢谢,可惜他不愿意给自己这个机会。没有开灯,疲惫地躺进沙发里,一头长发随着她歪过头全部滑落遮挡住她的脸。   那天分开,她回家在茶几上拿起手机,迫不及待地打开晋朔的微博,生怕他发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看到那句:家里太后过生日,打算订花药家的礼盒,冷脸老板娘给打折不?#可怜,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虽然没个正经这一年除了爸妈和阮青,真心对她好的人,让她一直快乐着,过往的难过像是早已远去。   他们两个人关系连最为单纯的朋友也算不上,他活在众人的注目下,而她是泱泱俗人大军中的一员,天地之差的距离,也许注定让他们的关系趋于平淡甚至彼此不相往来。不同世界的人,一时的交集也许只是个偶然更或者是错误,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界面显示出一串数字,只是她终究没有按下去,任它回归黑暗。   晋朔的世界永远被奢华的色调包围,一众狐朋狗友的笑闹有些刺耳,他的眼睛总是盯着手机,第二天了,再没有亮过也再没有响起过,安静地让他想扔出去。   叶政看了眼说荤段子的一帮人,凑在晋朔身边,小声问:“手机里有什么宝贝?你一直盯着干什么?要我说,晋朔你能不能做几件好事?我觉得你在这个圈子里泡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家老爷子虽不开口,估计也忍不了你多久了,我那天听我爸他们聊天,说你姑姑现在可是忙的很,在你爷爷跟前上蹿下跳,就想着把你挤到一边去。”   晋朔耸耸肩,笑着的时候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我家的事,怎么你比我还上心?来叶政,我给你看个好玩的。前段时间我微博注册了小号,取了个名叫我是晋朔本人,昨天我看到关注人那里多了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我无聊踩进去看了眼,简介那栏写的是你们公司的签约艺人,照片还挺好看的,就是没什么口德,这样的人要是红了,还不够给贵公司丢人。”   叶政眉梢挑了挑,看着晋朔手机上的界面,那张照片他有印象,确实是公司新进的一批艺人,看着这个不是善茬的人问:“你做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逗了逗她……”晋朔顿了顿继续开口:“你晋朔爷爷的微博都敢拿来艹热度?等着被黑吧。”   叶政觉得这人脑子抽了,现在买粉刷热度不是最正常的事?这位爷倒有这种闲心大惊小怪,鄙夷道:“新人不易,放她一条生路吧,再说你一个小破号有必要看得那么重吗?我还建小号关注柯蓝的每一条动态,那些盗号的不照样嚣张的很?谁让你只是个小号?”说着说着觉得自己也有点二百五,摆了摆手,索性不搭理他了。   晋朔喝了口白水,心里忍不住想,不愧是最好的兄弟,路数都一样,可是他被那个新人连祖宗八代都骂了,心里极度不爽。    ☆、@4@   餐桌一片狼籍,按照惯例一群人转移到下个场地去玩闹。   叶政磨蹭到最后一个出门,拉住晋朔一脸恳求:“哥们刚结婚两天,不陪祖宗吃饭,祖宗已经甩脸子,要是玩到半夜才回家,祖宗估计要跟我闹离婚。”   晋朔好笑地掩护着他成功逃离,曾经他们两个都很会玩,现在叶政被收服,而他却只能跟着这帮二世祖继续疯玩。脑海中有一瞬间闪过什么,他冷笑一声将之驱赶。   外面音乐嘈杂,包间里鬼哭狼嚎声不断,一样糟心。他脸上刚浮现出不耐烦,包间门被推开,走进来几个打扮清纯的女孩,会来这种地方和他们玩的能有几个好鸟?   杯里的酒随着晋朔来回摇晃荡出涟漪,一阵香风入鼻,他微不可查地皱眉,抬头看到那张脸顿时乐了。可不就是昨天把他家祖宗八代骂了个遍的女人?这么快就撞进他手里。   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看上的人被晋朔拐走不是一两个了,彼此笑一笑,碰一下杯,什么事都没有。   樊宓紧张地坐在晋朔身边,手用力抓着裙摆,助理再三保证晋朔肯来出现她才答应过来,不然为这些臭名昭着的富二代拉低自己的身份太亏。她端起酒杯,领口低垂露出显眼的勾,脸上倒是规矩:“朔哥,我叫樊宓,是乐天的新签艺人,能和您在一家公司工作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晋朔嘴角上扬,笑意从乌亮好看的眼睛流淌,与她碰杯,笑着说:“叶政很有眼光,你……前途无量。”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晋朔不只是乐天金牌艺人,更是合伙人的身份,再加上他背后的东临,到哪里都是发光源,他这么说,难道是……樊宓眼底瞬间流光大盛。   晋朔心里暗叹,还是太年轻了,连客套话都听不出来,还不如那个泼妇骂街来得有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捞出一看,皱了皱眉,还是按了接听键。   “您好,晋先生,这里是花药花店,很抱歉打扰到您。您预定的国色天香礼盒已经制作完成,明天我们会安排快递给您送到指定的地址,祝您生活愉快!”   晋朔脸上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在对方挂断前开口:“不用安排,我现在就过去取。”   他的话音才落只听刻意压低的熟悉满含抱怨的声音响起:“阮俊,你打错电话了……急着要的是这位客户,你……”   晋朔脸上的笑更深,掐断电话站起身,冲朋友挥挥手径直离开,至于身边的佳人他懒得理。   已经晚上八点半,花店里的灯还大亮,三个人还在不停的忙碌。   刚才那通打错的电话让方圆的心提起来,他说要亲自过来取,两个人再见少不了会尴尬,她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阮青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数落犯错的阮俊,阮俊可怜兮兮地向方圆求救:“两位老板,我好饿啊,我免费帮工就算了,还不给吃饱饭,要不是饿得大脑不运作,我也不会犯错。”   方圆拦着还要数落的阮青,笑着说:“我刚定了如意酒家的超级套餐,据说每道菜都好吃的不得了,等客人取走货,送餐小哥也到了,我们就可以饱餐一顿,再忍一下。”   阮俊举起右手行了个礼,说了句:“遵命,大老板。”连阮青都被逗笑了。   花店的位置很方便停车,以至于眼力过好方圆在看到熟悉的越野车停住,赶紧躲去了休息间,阮青姐弟两被她搞得莫名其妙。   晋朔迈着被黑色紧身裤包裹着的两条大长腿走进店里,不出意外地没看到那个人,心跟着沉下来。短发娇小的女人应该是她说的阮青,她将礼盒袋递过来,笑容得体地说:“实在抱歉,这么晚还劳烦您跑一趟。”   晋朔看了眼后面的休息室,看到熟悉的轮廓,嘴角弯来弯,摇头笑道:“没有关系,工作太忙能理解。”   阮青看着大明星晋朔的背影重新融入黑暗中,才激动地说:“晋朔本人!居然是晋朔!我为什么不能放开找他要个签名呢?”   阮俊冷冷地说:“人怂能怪谁?啊,我的晚饭终于来了。”说着冲出去接过送餐小哥手中的食盒,朝着里面吼了一声:“圆姐,快来吃饭,这么多好菜,我可真是有口福。”   晋朔坐在车里降下车窗,看着玻璃前桌子旁两个人变成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全部掩藏,只留一抹冷然,躲?躲得过初一能躲过十五?   花店回归于安静已经是晚上十点,月光清幽,繁星满布,他的耐心有时候好的很,就这么等了她一个多小时,看她笑,看她侃侃而谈。   方圆走下最后一节台阶,听到不远处传来关车门声,抬头看着大步向她走过来的人,四处看了看见没人跟着这才放心。没办法这人身上散发的香味专招狗仔,还没来得及开口被他大力拽到车旁塞进去,他的脸色阴沉,就像这晚的月光,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车子启动飞快地冲出去,她不紧不慢地系好安全带,怎么着也比不过小命重要。   建安小区,真正寸土寸金的奢华小区,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地方,显然这里肯定有狡兔的一窟。   方圆下车跟在他身后走进电梯,在二十楼停下,看着他单手插/在裤兜里,一手输指纹密码,脊背依旧挺拔,脖颈修长,她看得入神,门打开的刹那,她淡淡地开口:“晋朔,你爱上我了?”   晋朔轻笑,打开灯,等她走进来随手关上门。两只锐利寒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不甚温柔地将她逼到背紧贴着门,低头凉薄的唇就要亲上她时,突然溢出一声笑:“还是你厉害,这段时间不搭理我,是觉得我身上的东西用完了?”   方圆身上的牵制离开,揉了揉被他按得发疼的肩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进客厅,除了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是黑色,其余全是刺眼的白,他坐在沙发里,双腿伸展搭在茶几上,慵懒又邪魅的样子让方圆叹了口气,走在他身边坐下,轻声说:“你生什么气?我联系你,你不回我,到头来脾气比我还大。”   晋朔歪着头看她,嘴角挂着明晃晃的嘲讽,声音好听又刺耳:“你多打两次要命吗?你就是诚心吊着我是吧?”   方圆被他不自知的气急败坏模样给逗乐了,一张漂亮的脸贴近他,看到他眼睛里闪烁的光,笑着说:“原来,真的爱上我了?”   晋朔不喜欢被她压制的感觉,更讨厌她脸上这般得意的笑,一个挺身两人之间的位置对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的从她的额头、眉骨、眼睛、鼻梁、嘴巴一路下滑,以最为缓慢的节奏解开她的羊绒围巾,驼色长款大衣扣子被解开,沿着身体曲线向下摸到她的脚心。   她最受不了被人挠痒痒,刚开始抿着嘴死不发声,只是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不过几十秒晋朔这个混蛋就把她逼到破功,连连告饶:“我错了,晋大爷怎么会爱上我,我知道了……哈哈……快停手。”   哪知道她喊完再看这位大爷的脸色越发臭了,手从她的连衣裙下伸进去,微凉的温度让方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中忍不住叹息,他们的关系只能靠这种方式维系吗?捉摸不清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那她到底又想要什么?心底明明有了答案,却不敢让之浮出水面。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与他们来说最为熟悉不过,索取,拥有,是化解一天疲惫、不悦最好的办法,他们深知如何才能取悦对方,这般贴合的默契难道就是放不开的原因?   昏昏沉沉间,她感觉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下来,缠/绵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不许这么久不联系我……”   “不许只打两次就放弃……”   …………   一堆乱七八糟的小心眼的话,让方圆只能左耳进右耳出,她就知道这个众人眼中的男神,实则大方不到哪里去,他们的每一次相处,晋朔都能让他轻而易举地拉下神坛,有时候这种模糊不清的关系,让人觉得好笑。   就在方圆忍不住要睡着的时候,他像是报复一般狠狠地闯进来,让她皱紧眉头,不悦地转头瞪他,汗水顺着他深邃俊美的脸颊滑落,从脖子到胸膛,散发出迷人的诱惑力。   “见过他了?嗯?打算和好如初?”   方圆懒得理他,明天店里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做,许是两人的和好让她心头的阴霾全部消失,现在她只想睡觉,用力将他推开,抽过被子盖着自己陷入梦境。天塌了也不能阻止她睡觉,太累了,却又莫名的安心。   晋朔下床去浴室洗了澡,拧了毛巾替这个懒鬼擦过身子,才离开卧室走到客厅拿出手机,看着一串的大宅的电话号码皱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嘛 ☆、@5@   晋朔刚将手机扔在沙发转身回去睡觉,却低估了那边的执着,刺眼的屏幕光亮让他不得不接通。   快到凌晨一点,万籁俱寂,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吵到卧室里的人:“喂!”   话筒那边传来抽泣声,柔弱又无助:“晋朔,你怎么不回家?她又来骂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爸爸他……”   晋朔叹了口气,柔声安抚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乖乖回房睡觉好吗?我很快就回家,有没有喝牛奶?”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没有,我现在就去喝,你快点回来。”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晋朔抬起手用力抹了把脸,轻手轻脚地回卧室拿了衣服出来,快速换上后离开家。   晋朔的母亲江明珠曾是娱乐圈最耀眼的明星,漂亮、聪明又善良,二十三岁那年嫁给大她五岁的晋联,在外人眼中不只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更让人们咂舌是是两家大家族的联姻。晋朔才出生不久,就有人猜想两家公司会不会在他手里合并,毕竟江老爷子只有江明珠一个女儿,所有的东西都是留给他们母子的。   江明珠和晋联感情很好,就算到了中年两人依旧腻歪恩爱,全家人看习惯了也就视而不见,偶尔来了兴致会和他们开一阵完笑。只是一切美好都在他十八岁那年划上句号。   那天晋朔和爷爷坐在一起看新闻,母亲有些小感冒靠在沙发里和爸爸小声打说话,半个小时后母亲红着脸说:“晋联说今天晚上回家。”   他当即表示不满:“儿子发烧38度都不理的人,妈不过是一场小感冒就这么大阵仗,真是偏心。”   当时爷爷还笑着拍他的头骂他到哪儿都爱凑热闹,其实全家人都想爸爸,爸爸为了东临新上的大项目一个月没进家门一次了。可是谁也没想到晋联会在离家不到一千五百米的地方发生车祸,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此后显赫的晋家像是蒙了尘,自此再无欢乐。   最难熬的那段时间只有江明珠没有挺过去,她陷入自责,是她害死了晋联,如果她不打那个该死的电话,他就不会急着回来,后来的这几年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破碎布娃娃,敏感多疑又绝望。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江明珠对晋阳十分抵触,拼劲全力的吵闹,老爷子嫌闹心,往后不许晋阳回大宅。   这次姑姑肯定是趁着爷爷不再才去敢去大宅找麻烦,以前两人关系虽不好却也没闹得这么凶,到底当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他去问,母亲只是扬起脸迷茫地看他:“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这样的回答让他无能为力。   从外面看过去,晋家大宅隐藏在黑暗中,只有被大树遮掩的角落里亮着灯,晋朔叹了口气,自从爸过世后,母亲就搬到最小的那间卧房,成天抱着装着两人相框的照片又哭又笑,背地里很多人都说她疯了,姑姑更是第一个开口说要送她去精神病院,却不想出声反对的居然会是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嗓音依旧低沉满含威严:“我不同意,阿联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明珠,这孩子打小就在我跟前,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没了儿子不能再丢了女儿,以后谁要是再说这种话别怪我到时候不给好脸。”   晋朔推开门,妈妈穿着一身旗袍,画着精致的妆,身姿笔挺地坐在梳妆台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听到响动,转头冲着晋朔笑得和蔼可亲,她招手示意儿子过来。   晋朔嘴角勾起一抹无力的笑,轻声说道:“妈,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们去看医生好吗?我知道你想他,可是他不在了。”   江明珠白皙修长的手指怜爱地摸着儿子的轮廓,抿着嘴笑:“你长得真像他,简直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晋朔,我怎么会病呢?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觉得我病了。《忆江南》剧组邀请我去参加老朋友聚会,听说要翻拍这部剧,儿子你和我一起去吧?要是你能演主角卫明,妈心里也就满足了。我拍这部戏的时候觉得卫明和你爸爸很像,那个时候不知道愁滋味,天天过得很开心。”   明明已经很晚了,晋朔又消耗了很多力气,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觉得困,坐在床边认真的听他们以前的事。   “我逼着他看剧,想让他夸我演得好,可他很拽居然不理我,我就去和其他主演一块玩。没想到他却眼巴巴地追过来,结婚以后他才和我说,她怕我喜欢上演卫明的盛景。谁知道,盛景最后成了他的妹夫。”   “我们经常盼着你能快点长大,这样他就能放下肩上的担子,一起过我们想过的生活。对不起,当时我们太自私,不过等你找到真心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   “我二十三岁嫁给他,以为我们能走到八十岁才会经历死亡,谁知道老天爷这么不公平,我不甘心。儿子,等过段时间妈告诉你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只有咱们一家三口知道。”   江明珠犯困的时候,晋朔没有催着她去卸妆,她有自己的固执,她说要给赶来的爸爸看到她最漂亮的样子。有没有病,时好时坏连他都分辨不出来,只是她今天说的话让晋朔听得很难受,好像有一股无法感知的力量将他往陌生的方向推过去。   地暖的温度正好,他把客厅沙发上的毯子抱进来铺在地上,宁静的夜里,她的呼吸绵长让他觉得莫名安心。其实从他记事起,陪伴他最久的是爷爷,他们两个是世上最自私的父母,可是他爱他们!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他身上盖着被子,让他忍不住弯了嘴角。   客厅里爷爷正在读报,抬头看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这两天就这么游来荡去?和那些二世祖玩了这么多年还没玩够?你爸在你这个年纪早已经独当一面,你给我收收心。”   叶政说的很对,他的好日子确实到头了。他无奈地扯起嘴角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难看表情来,转身上楼洗澡换衣服了。   江明珠从餐厅出来,端着一杯绿茶放到老爷子身边,笑得温婉大方,一如晋联还在的时候:“爸,过两天我要出去一趟,剧组以前的朋友聚会,顺便放松心情。”   “明珠,你没事了吗?爸压在心头的疼不比你少,你也要挺过来知道吗?晋朔还没结婚,我和江老头子还等着你照顾我们。”向来喜怒不外露的老人眼睛里满含泪水。   江明珠伸手握住老人沧桑衰老的手,安抚道:“我没事了,今天我陪您去听戏吧?这几年连戏都不怎么听了,阿联该怪我不好好照顾你了。”   晋朔从楼上下来和长辈打了声就匆忙离开,从建安小区到蓉西路少说也得一个半个小时,方圆最爱赖床,如果没有床头的闹铃八成是要睡过头,等他赶回去才发现房间里早已没有人。他只记住方圆休假时候的随心所欲,却不知道对工作她有十二分的精力。   方圆早上七点就醒了,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当即想起昨天的事,二话不说下床穿衣服提着包往家跑,心里暗骂晋朔害得她还得跑回去换衣服。可是她清楚的感觉到在心里回荡的是甜意,前段时间的惶然和心不在焉,刹那间都医治好了。   她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能走多远,但是她知道这一段时间的陪伴才是她心底最深的渴望,这是个会让人不觉中上瘾的男人,只要沾上一点便再无法抽身而退。   到店里刚好八点半,今天她们的任务不光是设计礼盒,更要把前几十位客户定的货物按照规定的时间发出去,不过在此之前,要先将试用品放进每个礼袋中才好打包。临近年关,不光不好找工作,人也不太好招,阮青对送货员的要求定的非常高,不只是单纯的送货,而且还要具备优秀的口头表达能力,简而言之就是要靠两片嘴把顾客招上门。方圆提了很多反对意见,但是被阮青一巴掌给拍死在沙滩上,所以目前只能和快递公司打好关系。   虽然很多人心里都清楚一个道理——羊毛出在羊身上。   今天干活的只有她们两个,阮俊躺在床上装死人装到阮青出家门才起,阮青想起来就是咬牙切齿地一阵骂:“这个白眼狼,我自己掏腰包给他买了一台外星人,他就这么个态度回报我。我真不知道我爸妈生出这个光会吃喝玩乐不事生产的人是想干什么。”   方圆听的忍不住笑,安慰道:“好不容易从部队解放了,你就让他多玩两天,等找到工作、谈女朋友结婚,想玩也没那个精力。我不就是个例子?大好青春不是用来做老妈子的,悔不当初啊。”   阮青将实物轻轻地摆放进看着华贵大方的丝绒盒里,然后用标有花药logo的盒子给装起来,外面系上一条红色喜庆的丝带,好看的蝴蝶结让人心情跟着一样好,忙完才笑着说:“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惨,你只是眼瞎遇到一个渣男而已,但是你的工作能力受到老板的肯定,也是人生一大资本。前两天你前公司的同事来买花,听说你是这家店的老板,说很羡慕你,潇洒的辞职后还能有这么一份舒服的工作养活自己。你看,你在别人眼里没那么差劲,更何况,现在是超级大美人。”   周末上门的客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曾有人和她们开玩笑说如果在这个店里能放一个大书架和一台咖啡机,他愿意在这里消磨一下午的时光。正好二楼空置,方圆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主意,拉着阮青说:“我们不如把二楼收拾出来,就按照上次那位客人的提议,买一个大书架,果饮由隔壁提供,周末邀请几位钻石级会员来怎么样?给会员之间创造结识新朋友的机会,与我们也好。”   阮青攒眉正考虑这个意见的可行性,让顾客熟悉花药的环境,彼此之间建立亲和信任的关系确实有助于花店的发展,只是她们两个都是喜欢安静的人,要是太热闹了,她们又不好约束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和顾客定规矩?那可是上帝,不是学校里的学生,你吼一嗓子就了事。一般都是咖啡馆才这么布置,安安心心卖咱们的花吧,如果你要是有战胜隔壁暴发户的底气,那就把它买下来实现你的伟大心愿。”   方圆被阮青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哭笑不得地推了她一下,认真思索了一阵说:“我打算就这么办,阅读区虽小它也是块地方,看书也好,上网办公也好,哪里能比得上咱们这里,被一片花海包围,浪漫氛围什么都不缺。”   阮青将打包好的花盒搬到门口的桌子上等快递员来揽件,听到门口风铃声响起,赶忙露出最得体的笑容:“欢迎……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方圆低头认真地打蝴蝶结,为了打出好看的结她练了很久,一次一次拆开一次一次再来,直到让自己满意。她以为她的世界里容不得瑕疵,可是对秦州她给了三次机会,但都被他放弃。   本已经走在无交集的平行线上的两人,突然又有了交集,方圆曾经在睡不着的夜里想过他会在几天后出现,最少也得一个月吧!他身边有需要迎合讨好的'资源'在,也不见得能看得起自己这种小个体户。   谁知道她居然高估了秦州,不过才半个月就忍不住,也难怪那么轻易的就被别的女人勾去了魂。事实证明,众人面前多人模狗样的冷酷拽,骨子里夜可能是个卑鄙小人,第一眼见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干净清爽,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却不显失礼……   “秦州,你怎么来了?阮青别闹了,人家是客人。”   阮青一脸不可相信地看着她,眼睛里透出明亮的光,分明再问:“你脑子没病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 ☆、@6@   方圆虽然鄙夷秦州的沉不住气,但也不会自恋到他会因为自己有了一张好看的脸,凹凸有致的身材就会回心转意,他早过了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的年纪。他这次来只是想缓和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重新做回朋友而已。   方圆一直想问当初他会追求自己,甚至要结婚,当中到底有没有一丝喜欢?那时方圆被他伤得体无完肤,连爱这个字都不敢提,在她想来就像一场笑话一样,大抵还是因为做不到真正的放下,即便是将爱转成恨,这个问题一直在脑海里萦绕不去,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想甩自己一巴掌。   阮青不给秦州半点好脸色,恨铁不成钢低将方圆推到一边去招待'客人',继续低头系蝴蝶结。当初他们两个还没开始,她就给方圆敲警钟说这人不老实,方圆还是一头扎进去,最后闹得人才两失,一帮人跟着难过,方阿姨为这事还犯了心脏病,要是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再吃回头草,她一定会和方圆绝交。   两人在靠窗的桌子坐下,太阳光直照着方圆的眼睛,让她不得不眯着眼看秦州,而在秦州的眼里淡薄的阳光下,她的皮肤细腻白皙,如玉玲珑剔透,慵懒又温雅的样子和当初那个不修边幅的方圆像是两个人。   “我来这里是想你帮我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既显朴素大方又能让人眼前一亮。是这样,过两天着名编剧徐亚平老师会来这里参加一个聚会,我的老师与她私交不错,算是引荐,看我有没有本事能入她的眼。”   秦州的话听似没底气,嘴角的笑却透出十拿九稳的得意,方圆对他们那个圈子的事情不感兴趣,从大学开始迷上动漫和漫画,在她的世界里已经很少有能让她记住的剧名。   她突然想起晋朔对她一本正经看动漫的样子露出大大的讽刺,嘴上也不留情:“多大年纪了,还沉浸在梦幻中,怪不得被人骗得这么惨。”方圆最恨人揭她的伤疤,二话不说冲上去和他闹,后来不知怎么居然闹到床上去了。   秦州见她半天不说话,皱了皱眉,笑着问:“想什么呢?”   方圆脸上升起一阵燥热,尴尬地笑了笑:“你放心,我会帮你做出最满意的礼物,到时候你是自取还是送货上门?”   秦州嘴角噙着笑,声音一如既往地爽朗:“我自己来取,方圆,多谢你没有把我拒之门外,我就厚脸皮当作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   方圆笑得落落大方,柔顺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眼睛、嘴角乃至整张脸上都透出暖笑,让他觉得过去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他心里多少有些别扭,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前任有一天会变得耀眼,就像在提醒当初的自己有多眼瞎,最好的明明就在眼跟前却一直没发现。   方圆脸上扯出一抹明媚的笑,只说了句:“人要往前看不是吗?不好意思店里很忙,有空再聊。”   阮青等方圆坐在身边才阴阳怪气地开口:“也不知道秦大演员打算消费多少,毕竟现在也算是个正经演员,水涨船高,口袋里的钱太少丢份儿啊。再说成了钻石会员,要是一直往过跑,这买卖还要不要做?方圆,你能不能长点心?跟这种东西还能做朋友,你没发高烧吧?”   方圆但笑不语,也不怪阮青会说这样的话,可她不想把自己的打算告诉阮青,这种事只有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像真的。明知道阮青怪她,方圆还是赔着笑脸说:“您老是行家,咱们一块想想什么样的礼物朴素大方又能让人眼前一亮,完工之后我请你吃饭看电影,并且把限量版晋朔卡通人偶送给你绝不讨回,怎么样?”   阮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情愿地答应:“用我的偶像为那个人渣求我,还真有你的,只此一次,如果你要和他来往,让他别出现在我视线里,倒胃口。”   方圆心里无比庆幸有阮青对自己这么好的朋友,那三年来她的付出秦州视若无睹,阮青却是心疼地一样一样帮她记着,总在她身边愤愤不平地数落:“这么拼做什么?你只是个女人,又不用养家糊口。”   方圆确实不用养家糊口,但是为了秦州的行头、面子,她需要不停地加班才能勉强承受一大笔开支,只要得到他一句带笑的我爱你,她就满足不已。   偶尔他也会带方圆出去吃饭,她把自己收拾好穿上漂亮衣服满心欢喜又娇羞的跟着他到了地方,才发现居然是个路边摊,他平时请所谓朋友去的都是高档餐厅,她明白,她懂,秦州在他们面前装大方也不过是希望他们有好资源能多照顾照顾,平时抠巴钱都用在正经地方了,自家人吃得简单点,节省开支。   那个时候方圆的脑子像是被鬼给敲了,秦州不开口,她就能找出一箩筐的借口给他,方妈当初给她介绍了很多家世背景都不错的,可她就一根筋看上这么个人,她是陷入爱情中的傻子,还病入膏肓,把自己作践到极致还要承受秦州那一句:“方圆,你一直逼着我,让我没有办法喘气。”   就算没有直接提分手,暗含在里面的意思也差不多说明白了。方圆突然清醒过来,从失去孩子到现在,一直打结的绳子突然被解开,她只是同情过去的那个自己,秦州吃她的,穿她的,住她的,还有碧莲说她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怎么不一口气上不来干脆死了得了?   方圆就是为当初的那个自己不值,所以在开花店之前她把全部时间都用在健身、化妆上来,老天爷好心的给她留了条门缝,把晋朔送到她面前来,让她更加明确自己该怎么做。   那天晋朔难得不用摸黑赶回片场,两人忙完后彼此都没睡意,说起这事方圆说自己要赚很多钱到时候把秦州踩在脚底下往死的nen,晋朔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客气地敲了敲她的头:“都和你说了少看些小孩子的东西,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蠢?这世上来钱最快的地方是哪?”   “当明星,火了的明星。”   晋朔侧躺着单手支着头,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只要红了,钱完全不用发愁。秦州缺的只是一个肯捧红他的人,你想赚够钱然后踩死他,最好祈祷所有人都瞎了眼,不然你就等着他回头来nen死你吧。火箭和拖拉机,你必死无疑。”说完还故意在她耳边模仿拖拉机的声音。   方圆嫌恶的推开他,就算中间隔了几个月她依旧恨秦州,听说他演了个比以前好很多的角色,收获了一批粉丝,她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如果老天爷让这种人红了,可真是不开眼,背对晋朔想自己的事情,直到听到他那句:“我们这么好的朋友,我怎么会不帮你。”   她无暇顾及当时晋朔说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应该是带着嘲讽吧?他向来看不上她的爱情,看不上她曾经的一切,不管作为朋友还是睡友,晋朔对她只有挑剔,让方圆不得不在心里骂:这么事多,还每次死不要脸的凑过来蹭床位,脸疼不疼?   今天难得下班早,方圆推了阮青一起逛街的提议,转道去超市买了很多菜,回到家才打电话给晋朔,小心讨好地问:“你今晚有事吗?没事的话来我家,做饭给你吃。”   晋朔彼时坐在大会议室里和一帮人开会,叶政对他会议中途接电话的行为很不爽,已经甩了好几个眼刀过来,他很漠然的无视,嘴角上扬,回道:“八点准时到。”   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是讨论新签艺人的推广计划,对当中几个有潜力的进行重点包装,每个人都有专攻的方向,晋朔觉得自己和这事没什么关系,叶政却把他拖进来,正攒了一肚子的不满,现在嘛可以不计较了。会场的人都发现这位祖宗在接过电话后心情明显好转了,坐姿也端正了很多,一副认真再听的模样。   叶政对前面几位新人做了说明,轮到樊宓的时候却是先看了眼晋朔,让在座的人都不解,只听他说:“樊宓是这些新人当中最有潜力的,我打算让晋朔亲自带她,我给她一个高起点,只要她把握好这个平台,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咱们公司的台柱子。这几天我想了很久,咱们公司培养出来的优秀男艺人不少,女艺人却是成绩平平,我们一定要在这一块有大的突破,辛苦咱们的晋总了,新人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你要多担待些,我听说樊宓可是你的忠实粉丝,面试那天人家可放话了,为了你才选的咱们公司。”   晋朔垂着眼帘,不冷不热地应了声,深邃漂亮的眸子被眼皮遮挡,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他的喜怒。   叶政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却亮了起来,安静地躺着一条短信,他点开一看:叶政,你大爷!他将手机推开,眉眼间带着浓浓的笑意:“既然大家没什么异议,那么就这么定了,散会。”   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等消息的樊宓在听到晋朔亲自带她的时候,激动的双手捂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会落到她头上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好戏上演 ☆、@7@   樊宓毕业于全国最好的电影学院,受过最专业的指导,顶着一张漂亮的脸和温柔有礼的性子是老师和学生们眼里评价最高的学生,没想到才踏进社会不久就成为乐天的签约艺人,再加上有晋朔亲自指导,将来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樊宓在众人艳羡中去找晋朔,想在以后的老师眼中留个好印象,顺便联络加深下感情,等她坐电梯到了二十八楼,被路过的总经理助理艾达给拦住去路,黑框眼镜后面满是严厉,沉声问道:“新来的?二十八层没有允许不能随便上来,没人跟你说过公司的规矩?下次再犯,别怪我罚你。”   樊宓得意过了头居然把这事给忘了,低着头像学生一样认错:“对不起爱达总助,我听说晋朔前辈负责带我,想来和他打声招呼,没想到……”   艾达扶了扶眼镜,两人一起乘电梯下楼,脸上依旧是严肃的神情:“晋总开完会就离开了,一般他不会在公司停留,有事直接打电话联系他本人比较好。想要他的电话号码,最好找他直接要,不然接到陌生人的电话,他会不高兴。”   樊宓虽然不喜欢被艾达这么教育,可是在同批新人眼中她是受优待的,总经理助理可不是谁都能和她搭上话的,对于安分守己的员工来说。今天没成功没有关系,明天再继续,总归是出过了风头,她心里很满意。   既然她的目标已经出现,那么不为人知的露水情缘也该斩断了,下班回家的路上她给一个没有署名的电话号码发了条短信:“当初约定,好聚好散。”   消息明明显示发送成功并被对方阅读,可是她却没有收到回复,不过无所谓,这个男人近来正春风得意,本也无意纠缠自己,和这样的男人交往最省心。   晋朔虽然很早动身,不过他驾车在市里转了两圈才忍着砸喇叭的怒气往蓉西路去,这该死的堵车。他和方圆做了这么久的朋友,还是第一次被她邀请共度晚餐,不过他对方圆的手艺不敢恭维。   有一次他收工早不方便等按门铃等她开门,直接用钥匙开锁进屋,那时她正坐在沙发上端着一盆看不出是什么玩意的东西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那晚不管她强调了几次说刷过牙了,他还是没嫌弃地没下嘴。   保险起见,他绕道去人少的便利店买了一堆速食才上楼开锁进屋,闻到屋子里满室的菜香紧接着看到摆放在桌子上好看的菜盘,忍不住扬起唇笑:“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这么贤惠。”   方圆这下锅炒几个重头菜,土豆炒牛腩,麻辣肉丝等都是这位祖宗爱吃的家常菜,她算准了等他来的时候菜刚好出锅,却没想到今天他提前到了。   把冒着热菜的菜盘端出来,方圆看到那一堆占有理跋扈占了大半桌子的速食被气笑了:“说请你吃饭,肯定不会用委屈你吃泡面的手艺,要不要喝酒?我这里有一瓶我爸喝剩的二锅头,来两盅?”   晋朔嘟嘴摇了摇头:“委屈我的舌头,不过今天心情不好,勉强接受。说吧,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肯定有什么猫腻。”   方圆把最后一道汤端出来,张罗着晋朔动筷子,笑着说:“先尝尝菜,看合不合胃口。这些都是从我爸那里学来的手艺,他退休后就爱捣鼓这些。”   晋朔眯着眼将笑意藏在眼皮底下,拨弄着那道麻辣肉丝叹口气说:“我怎么觉得宴无好宴,要是动了这筷子可就是真正的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了。”   方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还真升起一点愧疚来,赶紧殷勤地给他夹菜,笑着说:“哪来那么多的话,你当我在摆鸿门宴?放心我不会毒死你。”   晋朔将满桌的菜都挑剔了一遍,这才下嘴,上扬的弧度透出他的口是心非。   方圆眼看着菜少了大半,喝了口汤这才进入正题:“晋朔,你有没有听过徐亚平?”   晋朔原本含笑的眼霎时冷下来又恢复成不嘲讽她要死的样子:“对他的事这么上心?”   方圆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脸上刺眼的表情给排除在视线外,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如你所见我所有的资源都和你们那个圈子不搭边,就算再完美又有什么用?没尝过这种滋味的你是不会明白的。”   晋朔放下筷子,将身子往后全部倚靠进椅子里,十指交叠放在翘起来的腿上,一派漫不经心:“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完美的办法,要是有能打动人的本事,兴许我可以帮你。”   方圆也将手边的汤推开,两手交握放在桌面上,俨然是两军谈判的阵势。不过方圆的喋喋不休终于让晋朔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好一阵他才笑着说:“当个小花店的老板太委屈你了,我看你从编剧当主演一人就能全包。”   方圆本就很尴尬了,还被他带着感叹的语气这么一说,顿时恼怒:“你到底是帮不帮?别再这里说风凉话,不然我和你翻脸。”   晋朔修长的手指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帮,怎么不帮?我还可以再里面充当一个配角,这比讨好观众有趣的多。为了显现出逼真的效果,我会让我的一个朋友联系他。现在能告诉我,你打听徐亚平是想让秦州红还是不想?对付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没有一点成就感,如果把他推倒众人眼前,然后一层一层抽丝剥茧,会不会让你更痛快些?听我的安排,我会给你一个好的开场。”   方圆有些担心地问:“万一他大红大紫,我这种小人物肯定不会再被他放进眼里,别玩脱了,到时候可真没地方哭去。”   晋朔站起来身走到她身后,厚实有力的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傲然挺立的身姿透出自信与玩味,继而弯下腰环抱着她的肩膀,吐息贴近她的耳畔:“我既然答应,自然要包女士满意,不过到时候可要演的像一点。”   方圆对晋朔含糊不清的话实在摸不着头脑,不过听他的口气想来是在她原有情节的基础上经过修饰润色,让这个套变得更加丰满充实。终于不用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心情也跟着变好,连晋朔这张脸也看得越发顺眼起来。   被相貌吸引不只是男人会做的事,女人也不能例外,方圆有时候觉得她的胃口像是被养刁钻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该要怎么接受没有这个人的习惯?   自打两个人有了最亲密的靠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留床头灯的习惯,黄色的光铺满两个人的身体,汗水将淡黄色包裹在当中凝结成一颗璀璨夺目的珠子,方圆在极致中像是听到晋朔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可是等她平复下来问时他却失口否认,让方圆自己都开始怀疑难不成真的是她听错了?   夜幕深沉,她将头埋在他的颈侧,喃喃地说了句:“谢谢你。”四肢全部缠在他身上,像是饱受过寒冬之苦的人疯狂索取他身上的热源。   晋朔好笑地摸着她白皙的面颊,亲了她一口,眼睛望着天花板,突然响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那天他好不容易避开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来到与人越好的正达酒店,电梯在十二层停下来,他刚走两步听到角落里传来一道和老鼠一样碎碎叨叨的声音,无聊久了实在忍不住好奇便走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   在那里站着个穿一身职业套装的女人,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米七不算矮的个子看起来有点强壮,只见她用力戳着手机屏幕:“春熙路一品麻辣香锅、张记冒菜、肯德基、必胜客统统划去,三天后的三周年纪念日大餐宴取消预订……”   突然间她的声音微微提高一个分贝,含着不小的怒气:“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让你吃好穿好过悠闲日子,真当自己是富二代了?把妹?吃大餐?喝西北风去吧,再对你心软我就猪狗不如!”   她对着楼梯口玻璃里倒映出来的自己叹了口气,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人家谈恋爱,日子越过越舒坦,人也越来越好看,再看看你……越过越累,除了赚钱养活那个禽兽,就知道吃,吃的连人样都没了,脸、胳膊、肚子、大腿全是肉,换谁不嫌弃?”   晋朔当时只觉得有趣,原来是男友出轨受刺激了,其实那张脸只要瘦下去会有别样的惊醒,只是两人非亲非故的,他也不好贸然走过去和她说话,谁知道没多久居然会重新遇到她,这也许是老天爷安排的所谓缘分吧。   他一直等到她清醒,看着苍白无力的人忍不住说:“你还好吗?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医生。”   那时的方圆连连摇头,她的皮肤本来就白,这个时候更显得苍白无力,病人总是让人忍不住同情。   晋朔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藏在心里的那句话就这么顺嘴说出来:“既然发现了,去指责想要改变他根本没用,你可以试着改变自己,重新来过。”   这句有几分怪味道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而那个时候的方圆眼睛里分明含着泪水,却还是冲他笑着说:“原来你听到了啊?也是,有谁会在那种地方吵架,我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那么掏心掏肺的对他,最后却是我承受难过,凭什么?”   “我只是心疼我自己……”   晋朔看她强忍着泪意努力扯出一抹笑,却笑得太难看了,也对,这世上最难过的事情不是对不起别人而是对不起自己。第一次就听得出来,她把最好的都给了那个男人却亏待了自己,她以为纯粹的爱能留住一个男人,却不知道那个男人因为你越发肥胖而觉得你倒胃口。这就是恋爱里不知道好好经营自己而惹来的事,其实不只该心疼自己而应该去怪自己,谁让你当初瞎了眼呢?当然,这话他不敢说。   看她实在没什么力气,晋朔问过她之后将电话打给了她最好的朋友,离开的时候却不想她哽咽着开口要他的电话号码。晋朔犹豫了下还是报给她,不过后来还是两人的关系亲近后,她才说实话——就算那天他亲口告诉她,他是一个很牛的演员叫晋朔,她也只能说不认识。因为她太忙了,除了工作之外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秦州身上,麻木又疯狂,如果不是这一次如棍棒般敲打将她打醒,往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晋朔很快就将这件事忘在脑后,直到一天下午他在健身房健身,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带着疑惑接听后没想到会是方圆,他有些惊讶地说:“原来是你啊!”   离在医院那天足足已经过了一个月,她的声音很软很很好听不过却含着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劲道,有种让人听过不容易忘却的感觉。她说感谢他那天的帮助,想请他吃饭,他推脱了一阵却敌不过她的执着,只得答应下来。   再见面是在一家高级西餐厅的包间,方圆一早就等候在那里,见他过来站起身笑着说:“我那天见你,觉得你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所以选了这里,希望你不要介意。”   晋朔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看起来轻减了不少,虽然不该有肉的地方还看起来很有存在感,他踌躇了一阵才开口说:“你气色好看很多。”   方圆抿嘴笑着开口:“想通了也就不是什么事了,过去了认栽就是,总不能一直趴在地上不起来。谢谢你那天帮我,又和我说那些话。”   方圆在华晨工作了这么多年,早看出晋朔不是那种好招惹的人,她已经做好了碰钉子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个人会松口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心酸 ☆、@8@   没有什么回忆能抵挡住周公的召唤,更何况身边有这么个暖炉在身边,馨香扑鼻而来,让他跟着好眠。   晋朔心里一直清楚他贪恋这个房子的味道和身边这个人,是因为他在彷徨失措的夜里能够得以安稳的入睡,所以不管多晚他都会过来,哪怕像是做贼一样很早起来狼狈的离开他也甘愿。   人的缘分有时候就在偶然之间定格,如果不是他不小心栽了进来,怕是到现在都得过着四处游荡的日子,失眠像是凶恶的蟒蛇缠绕了他很多年,直到最近才有所好转。   撇开一切不谈,为了不被她关在门外,他也得帮她。至于别的东西,他敢肯定绝不在方圆的考虑范围内。   睡了一夜饱觉,方圆按时醒过来看见难得还躺在身边的人嘴角微微上扬,她洗完澡进来换衣服,轻手轻脚怕惊醒他,刚从他身边经过就被他拽住了手腕,回头见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睡意,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要是今天没什么事就多睡一会儿,我家里一般没人来。”   晋朔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半梦半醒地问:“他什么时候去取东西?”   方圆眉梢上挑,回道:“没有定好具体时间,不过应该在这两天,毕竟他急着要。”   “行,再通知他能取前先给我打电话,我倒时候让人过去,表现好点,别让我在人家面前丢了面子,我的大主角。”   方圆半蹲在床边,小手点着他的鼻头:“你给我个提示,告诉我大概长什么模样,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晋朔摇了摇头:“说来就不好玩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方圆被他后面那句大主角给逗得笑出来,在他这个最擅长演戏的前辈面前,她这种半路出家的算什么?没功夫和他说废话,她到书房拿了那一套人偶赶着去上班了。   要说这东西还是晋朔亲自拿了一套过来,在她书房的书架、电脑边、笔筒边摆了个遍,也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她倒是欣赏他这个人,却不是他的粉丝。反正他也不会去书房检查,拿出来送人应该没什么事,等他真问起来,她在想办法应付这个小心眼。   到了花店,阮青果然看在这一套人偶的份上想了很好的设计方案出来,没有办法,谁让方圆是半路出家在花样设计上道行还差的远,更何况她现在整颗心都被晋朔的那些话给带着走,想起她的所有怨恨能够在大太阳底下得到释放,她心里就一阵欢喜。   阮青除了在花朵的选择上下了功夫更在外面的包装上用了很多不显眼却是贵得咂舌的东西,低调的奢华,不过一个手机大小的盒子,就连方圆在看到价格的时候忍不住赞叹了两句:“我觉得秦州肯定知道是你在故意刁难他,这么贵,他可是大出血了。”   阮青坐在高脚凳上,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些人偶,惋惜地说:“那天居然看到晋朔本人,我居然还守着花店员工的规矩在那里一板一眼的为客人服务,我真应该扑上去让他给我来个大大的签名,我怎么就那么怂,要知道脸皮一两毛,明星不常见啊,我真是后悔的想天都塌了。”   方圆把玩着已经准备好的礼盒,咬着下唇拿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明天风不怎么和太阳却很好,正适合给秦州正式下战书。一直等到晚上打烊,她亲自拨打了秦州的手机号码,熟悉却又恶心,等那边接通后才说道:“是秦州吗?我是方圆,你定的礼盒已经制作好了,明天若是有空的话过来取吧。早上十点到十一点人比较少……”   方圆故意把话说到一半停下来,更像是一种含蓄的邀请,更容易让人误会。   所以秦州理所当然地认为方圆对自己还有情,说这样的话也许是想再续前缘,女人表面装的再怎么一本正经都挡不住骨子里的多情。他看了眼旁边正忙着补妆的苏珊,客套地应了声:“我明天准时过去取。”   苏珊从化妆镜里看着他,浓妆艳抹的更显得她凶像十足,嗓音尖脆又刺耳:“什么东西还要准时?打发个人过去不就行了?对了,我和我妈说过我们两的事了,她说会帮你争取下也签在乐天,毕竟资源多,想红不是难事。我就是恨那个樊宓,仗着比我年轻瞧她得意的样子,等晋家承认我,我第一个就把她踢出去。”   秦州打心底里有些厌恶苏珊这种暴发户没见过世面的派头,可是他要靠她才能有发展机会,所以不得不忍,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说:“你最好还是安分些,后台在硬也要顾着人家的规矩,还没站稳脚就被人送小鞋穿,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苏珊现在除了听晋阳的话,最信任的就是这个男朋友,他这么耐心地为她以后打算,让她的心暖暖的:“我听你的,要说这些人都是瞎了狗眼,像你这么有才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对了,你明天要取什么东西,我和你一块去吧?”   秦州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和方圆还有来往,赶忙推脱道:“不用了,不是徐亚平要来吗?我的老师帮我引荐了下,第一次见人家不能太失礼,所以我就准备了样礼物。我一个人去就行,二十多分钟就回来了,听话,下次我们去泡温泉。”   镜子里的人不管在怎么描摹勾画都没有那股属于女人的诱惑味道,他见过晋阳,那是个漂亮又强势的女人,苏珊只有三分像她,所以跑去韩国整了两三次才像个明星样。而瘦下来的方圆,全身上下都透出健康自然的美丽,一年中的两次见面都是轻施薄粉,画着让人看了舒服的淡妆,就像花店里优雅的花一样。如果她真的忘不了自己,那么他……   只是当他第二天赶到店里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想多了,如今的方圆显然认识不少有头脸的人物,那天的晋朔身份让人不得不咂舌,今天这位和方圆说笑的人也不容小觑,是乐天的死对头天宇,而这位正是天宇的少东家兼金牌经纪人赵铭!   没想到不过一年的功夫,方圆竟然变得让他觉得如此陌生,不过她本就是职场中的精英,没有几分真本事也做不到那个位置上去。瞧着两人有说有笑想来不是一般的寒暄,应该是熟识的朋友。   方圆和这位赵总打过好几次交道,这一年里他在花药消费不少,热情如火的红玫瑰,素雅兰花是他常买的两种,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和晋朔一样耀眼的男人,外人眼中谁也不让谁的死对头居然私下里还会有这么一层关系。   方圆抬头看到秦州,笑着说道:“我一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赵铭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眼秦州,冲着方圆露出温雅的笑:“方圆,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   方圆送走了赵铭,到后面将秦州要的东西拿出来:“昨天实在是太晚了,不然昨天拿正好,你这样东西看着简单却是贵重物品,阮青下了大功夫,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秦州终究还是没忍住,好奇地问:“你和天宇的这位太子爷很熟吗?”   方圆笑着摇头:“他经常来买花,照顾我们家生意很多次了,一来二去的聊天没想到我们有一样的爱好,偶尔在外面碰到也会在一起吃个饭。”   秦州突然有些看不明白方圆,她到底知不知道乐天和天宇不对付?如果她和晋朔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都应该避着些,她不只和人家做朋友还一起吃饭,除非晋朔和她并不是那种关系。晋朔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天生就很霸道,如果是自己的女人肯定管束的很紧,不然没有不闻不问的道理。   “你和晋朔不是男女朋友?”   方圆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摆摆手说:“你可真会想,我怎么会和晋朔那种人在一起?不说别的,他的粉丝能放过我?我有一次身体不舒服,正好他路过帮了我一把才认识。顶多就是我无意中认识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让他免费帮我卖卖花,托他的福,我这个月的收入顶得上前半年的总和。”   秦州还记得去年的时候她和自己歇斯底里地闹,他虽厌烦却也明白方圆是真的爱自己,可是现在的她自信、漂亮、活得精致,俨然已经从过去的悲痛里走出来,而自己却还在这条路上等待曙光。霎那间他的心有些动摇,如果这一辈子都没有起色,和方圆在一起不失为一种最好的退路。   如果说进这道门前他还以为方圆爱着他,现在他开始动摇了,她身边有太多多金俊秀的男人,而他确实没这个能耐入她的眼,这一年来刚刚建立起不久的自信刹那间土崩瓦解,这个女人还是让他无法无视她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还有一章,估计上不了鞭腿,凶残 ☆、@9@   晋朔这两天都会陪着母亲,和她一起看剧品茶,等她睡熟才驾车离开。   方圆忙着安排她的'剧本'所以睡得很晚,她早已经习惯晋朔在这个家里自由出入,等他从浴室出来,她才抬头,这人也不系好浴衣带子就这么让人一览无余真够不要脸,转开眼问:“不是说你们和天宇不和吗?他怎么会答应帮你忙?”   晋朔看她染红的耳廓,嘴角上扬随手拢了拢浴袍,悠然地走到她身边,勾起她的一缕发放在鼻尖嗅了嗅,懒懒地口气:“本来挺不喜欢他的,不过看他伺候我家安安跟孙子一样,我就心软了。这样不是更好?演起来更像那么回事,天宇捧,我来杀,想想都觉得有趣。”   方圆抿嘴乐了:“我发现自从认识你,我也不像个好人了,拿别人的一辈子来满足自己的喜乐还真的有点过分。”   晋朔在她对面坐下来,撇嘴摇头:“错,我是玩,你是报仇,我们不一样。你不需要有负罪感,记得争气点,可不要让我小看你,要是半路撂挑子……”   方圆但笑不语,其实她也很好奇秦州要是成功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高高在上,对一切都不屑一顾?这样想还挺像他露出真面目会做的事。她也很希望自己的前任是个能让人就算分手也对他赞不绝口的人,可是事实证明,大多数人遇到的都是渣男,让你恨不得大卸八款。   方圆将笔记本合起来打算回屋里去睡觉,晋朔的话追过来:“让安宁去店里帮忙,赵铭的要求,不过我也同意,安宁最近心情不太好,到你那里让她放松放松。”   方圆确实同情她,没有哪个子女看着自己的妈妈在外面乱来能好过,更何况还有个异父同母的妹妹。比起苏珊的得宠,安宁却很安静,不争不抢,淡的就像缕青烟。   第二天方圆和阮青看到总账上多出来的一笔款,都惊得张大嘴,晋朔这是什么意思?她可以答应让安宁来花店调整心情,可没想连自己的老本也赔进去,她和阮青还指着这个店养老,晋朔财大气粗倒像是要把店买下来一样。   方圆二话不说走到窗户边给晋朔打电话,晋朔听她说完才笑着回答:“这是安宁的入伙费,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不忍心委屈了她。以后我也有个去处,好消磨时间。”   方圆气得提高嗓音:“晋朔,你有没有搞清楚我的意思?我不想给你打工,你的钱还是收回去。”   晋朔不以为然地说:“安宁你看着安排,钱先存在你那里,慢慢花。”   果然听到那边传来她娇软气愤地声音:“要是哪天钱不翼而飞,你可不要来找我们的麻烦,你没交保管金。”说完啪地一声挂了。   晋朔看了眼时间,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下楼,今天是他陪着母亲去聚会赴约的日子。   那部戏后江明珠再没有出现在大众眼前,一别几十年的情分想起来让人感慨万千。到了酒店晋朔扶着母亲下车,走到大厅里面已经围了一桌人,只见一位很有气质的白发老太太站起身来,惊道:“明珠,几十年没见你,你还是那么漂亮,这是……”   江明珠走过去亲热地拉着那人的胳膊,笑着介绍:“我儿子晋朔,这位是徐亚平编剧。一晃眼这么多年,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   徐亚平上下打量了晋朔两眼重新看向江明珠,一副了然:“那件事我也听说了,难为你了,那么好的感情。我一直看好你,可惜你执意离开这个圈子,有没有复出的打算?我想让你来演魏太太这个角色。”   江明珠笑着摇头说:“徐老师,谢谢您的好意,我当初离开就不打算回来,要是可以,您看我的儿子可成?虽然这些年小有成绩,却没有一部出彩的作品,所以我想剧组在选人的时候可以考虑下我的儿子。”   徐亚平拍了拍江明珠的肩膀,拉着她坐下来说:“别把你的儿子想的太差,要是他能参演这部戏导演该是要高兴坏了,别担心,我看了眼,天生的演主角的料。”   江明珠笑着和一众旧友打招呼,一帮人欢快的说着那段年轻岁月,她听在耳中心里却是一阵难过,这段快乐一直有晋联参与,如果这个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他该多好,可是现在她除了有众人羡慕的家世和财产什么都没有,和晋联的感情才让她的生活充满了色彩。   晋朔看到出现在这里的秦州并不觉得意外,而在秦州眼里向来会玩闹的晋朔居然这么安静倒是让人稀奇不已,他那句眼里最美的女人是他母亲的话果然不假,他贴心地将可能会用到的东西都放到江明珠手边。   这么多年没见,彼此间积攒了太多的话,男人们分享这几年的经历,成了家的女人说起家里的那本经。江明珠只和几个主演联系比较多,大多时候她只是安静的听。   没过一会儿,穿着得体西装的安盛景匆匆赶过来,他和江明珠一样拍完《忆江南》就淡出了演艺圈在东临任职。曾经的美男子在岁月流淌和诸多事情的折磨下也显出了苍老,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明珠,笑着说:“大嫂,你也来了。”   江明珠点点头:“安宁好久都没去看我了,我那里有让人带回来的礼物,有时间让她过来陪陪我吧。”   在座的人都知道安盛景当初真对江明珠动了心,只是襄王有梦奈何神女无心,后来他娶了晋阳,江明珠嫁给晋联,人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叙旧差不多之后,重新执导本剧的导演笑着说道:“当年各位老师演绎的角色在现在的人看来都是经典,这次重新拍《忆江南》,还需要各位老师多多指导。”   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例行的客套而已,年代不同,在道具特效方面都变得更加精致,让他们这些老演员也忍不住开始期待,新的《忆江南》能不能超越曾经的经典,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让他们这些曾经的参与者心服口服,对于导演和一众演员都是一场不小的挑战。   晋朔对这部剧并不喜欢,就算主演是自己的母亲,那部剧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所谓的大团圆是男女主角双双赴死,约定来生再好好的相爱。在他看来人不管再多难的境地里都应该不放弃,要有对抗天下人指责的勇气,死亡只是懦弱是逃避。   二十三岁那年,他曾把自己的感受告诉过母亲,母亲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好半天才开口说:“因为爱的没有了自我,所以才会不管上天入地都想在一起,有一种人是没有另一半就没有办法生活下去的。你还是不懂,什么才是爱到可以为他去死。”   如果不是母亲眼底的希望,他此时绝对不会站在这里,不管什么样的爱情人都应该为了彼此努力找寻活着的机会,而不是认命。他怀着这样的逆反心理,是演不好卫明这个角色的。   有时候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去走一条自己不喜欢的路,需要承受的压力大千倍万倍,有时候他会厌烦,可是这个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所以他不能让她失望。   晋朔终究还是坐不住,起身走到没人的地方安静地抽烟,心理莫名的有几分烦乱。那天母亲要告诉他的秘密会是什么?姑姑又是怎么回事?那个曾经会把他抱在怀里的女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她到底再和母亲吵什么?一切让人想要探知的东西却是该死的没有头绪,这片布满迷雾的森林什么时候才能得见阳光?   他转身正要回去却对上方圆含笑的眼,两片水润散发着光泽的唇饱满又诱人,他眼睛缩了缩,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方圆将手里提着的东西举了举,笑着说:“这家酒店过几天要举行重要典礼,我过来帮忙做花景布置。”   晋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将理智抛开对着那两片唇亲了下去,却被过来找晋朔的江明珠撞了个正着……   方圆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登时脸如火烧,用力将晋朔推开,恼怒地骂了句:“你要死,这……”连话都没说完就狼狈的跑开了。   晋朔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上扬,走过去拥着母亲的腰往回走,淡淡地说:“想回去了吗?”    ☆、@10@   江明珠不死心地往后看了一眼,伸手戳着儿子的额头问:“谈恋爱不上报?”   晋朔想起方圆刚才的态度,笑着回答:“哪可能?您又不是没在这个圈子里待过,不允许随便谈恋爱,刚才就是想逗逗她,你儿子都把摄像头给避开了。”   江明珠没说话,她是过来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眨眼的功夫儿子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她的晋联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该是等的不耐烦了吧?   所谓的聚会此时只有导演赵安在那里兴致勃勃地向众人介绍他的思路,晋朔坐在江明珠旁边身上像是被扎了钉子一样难受。转眼看到坐在众人身后的秦州,只见他坐得端端一脸好学生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他会是那么一种人。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时间,江明珠身体不舒服提出要先行离开,众人知道晋联的离开对她打击颇大,能来参加聚会已经很给面子了。   晋朔和江明珠走到门口,他下意识地往里面一看,秦州蹲在一边吃东西一边忙活的方圆身边,有说有笑让人看得直觉的刺眼。   他在江明珠一脸了然地注视下,缓步走到方圆身边利落地拿过方圆手里的威化饼,看了眼嗤笑一声:“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当初是怎么瘦下来的?怕要了你的命,就乖乖去吃正餐。”抬眼看着在旁边监工的助理,抿嘴笑:“记得记我账上。”   方圆心里暗骂这人真是阴魂不散,没看到她正在和秦州叙旧?快速吃完最后一块威化饼,冲着秦州说:“得瑟,以为这世上就他能吃得起这里?我好歹也是个老板。”   好吧,她平时确实舍不得来这里吃,不过看在秦州一脸复杂的份上,笑着邀请他:“一块吃顿饭吧?反正不用花自己的钱,晋大少爷有的是钱,不用客气。”   秦州摇了摇头:“正巧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有机会。”   时间隔开了他们的距离,却没有让他们把那点小习惯忘却,有机会,这三个字秦州不知道和她说过多少次,最后变成了他在外面潇洒自如的借口。方圆璀璨如星的眸子缩了缩,看着穿一身黑色西装的人走远,无所谓地耸耸肩,将东西收拾好,看着一边的孙助理笑:“晋少开了口,不吃不时抬举,我们一块去吃饭吧?”   这座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孙助理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到过华成总部,也见过几次这位方小姐,那个时候她一本正经很吓人,现在倒像是变了个人,相处起来让人觉得舒服很多。   黑色的车子驶向大宅,江明珠一路上都带着笑,推了推坐在旁边沉默寡言的儿子,好笑不已:“人家看不上你?看你急急忙忙的样子,连你爸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晋朔略微调整了下坐姿,笑着说:“你和我我爸只是闷着不说,她……”接着摇了摇头:“她没那个心思,那颗脑袋瓜子也装不了多少东西,还是别为难她了。”   江明珠在车里依旧保持着优雅坐姿,闻言勾起嘴角:“可别大意,当初你爸要是再晚一步我就嫁给别人了,你们晋家的男人总以为能把一切东西都捏在手里,却不知道自信过头更容易阴沟里翻船,吃过亏还记不住教训,不然也不用……到家了,我让周婶给我做碗鸡蛋羹。”   晋朔看着母亲快速推开车门像是逃跑的模样,若有所思,她在隐瞒什么,他虽然急于知道,却不能逼她,叹了口气下车,才走了两步,手机进来一条短信,看着上面的一串数字,嘴角微微上扬,阴了半天的脸终于放晴。   没过几天《忆江南》的预热新闻铺天盖地的砸下来,没过多久网络上的声音分为两道,一道是坚守经典不被毁坏,大多是上了年代爱怀旧的人;而另一道自然是年轻群体,比起这部剧讲了些什么,他们更看中的是哪位明星会来参演,如果是自己的偶像来参演这部镀金的戏,他们这些做粉丝的一定大力支持。   文章简单介绍了《忆江南》的故事背景以及当年相关演员的介绍,综合在一起能看的也就那个加粗黑体字的大标题:经典民国剧《忆江南》翻拍,你期待吗?很多人都是看了眼标题就在评论区里自由发言,头头是道的把自己偶像适合某个角色作了分析,洋洋洒洒的五百字,下面称赞和咒骂并行,热闹非凡。   果然没多久最有影响力的娱乐网站发起了你心目中《忆江南》最合适的男/女主角投票,晋朔、张绍、罗琳、白巧巧等一线红星都在其中。   晋朔最近不管出席活动还是上综艺节目都会被问到这个问题,他的回答只有一句:“这是一部值得人们细细品味的作品,如果能加入我觉得深感荣幸,谢谢。”   主持人对晋朔本来有很多想问的话,不过因为导演提前打过招呼,她也不好越距,东临的太子爷虽然在娱乐圈打拼,可是身后的靠山不能小觑,没必要去惹他。以至于方圆在花店浏览网页的时候看到因为这个片断炸开的评论区,心里升起一阵大大的鄙夷,就他这副死样子,孩子们的眼光需要……她眼光好像也有点问题……想到此利落地按下右上角的关闭。   她捧着马克杯站在太阳照到的地方,那天秦州分明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想来他应该早已内定好了角色,不出意外晋朔应该是整部剧中的主力担当,网站弄出来的那一套就是捉弄人的,让粉丝的心在选中和落选当中挑战从满怀希望到失望的落差感。   男女主演确定的结果在一周后公布,卫明由当红影星晋朔参演,女主是新晋四小花旦的白巧巧,而张勺、罗琳分别饰演主要配角,其中最大的反派却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陌生演员来演,让一众人对他的来历很是好奇。   只是这点疑惑很快就被经典版《忆江南》女主演倾心的扮演者江明珠是晋朔妈妈的新闻给盖过去了,以此晋朔又再度火了一把。   只是火这个字眼用在他身上真不合适,难得休息的方圆赖床赖到十点刚准备起床,身边这位拿手机的人突然坐起来,一脸怒气地盯着手机屏幕,恶狠狠地骂出一句:“他、妈的……”   方圆看过去,只见新闻上面所用的照片就是那天撞到她和这个混蛋亲的……温雅女人,虽然猜到了,不过那天离开的匆忙没有细看,母子两人长得很像,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像,不管怎么组合在一起都让人看得舒服,更不觉中沉溺其中。   晋朔利落地起身穿好衣服,调出助理的号码,兜头便是一顿骂,人已经走出门了,方圆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她不明白为什么晋朔会有这么大的怒气,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顾了,不过这与她这个圈外人来说便是有心了解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办法帮忙,倒不如安静些。   方圆这两天一直再教安宁花店需要上手的东西,安宁一如她的名字整个人都很安静,不管做什么都会冲你笑一下,礼貌又疏离。她只有再看到赵铭的时候才会变得欢快,恢复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和活力,不轻易相信人,不多说话,不忙的时候也只会坐在角落里看手机。   方圆想如果没猜错的话,能让她这么频繁发送信息的人,应该是她最亲近最愿意相信的人,果然在照赵铭推门进来的刹那,她的嘴角泛起的笑,像是春天里的暖阳,让方圆忍不住怔了怔。   安宁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声音很小很轻却很好听:“方圆姐姐,我能和赵铭去说话吗?”   方圆清楚地在她眼睛里看到了羞涩和小心翼翼,这孩子平时该是受过什么样的伤害才会变成这幅样子?她同样是晋家老爷子手心里的宝,却没有晋朔那般理直气壮,富家子第身上所有的冷傲劲儿。   “去吧,替我和赵总问好。”   方圆摇摇头,暗笑自己好好的怎么关心起安宁的事了,她虽然同情安宁,但是别人的家事并不是能随便去探听的,这是人交往的底线,不要随便插手别人家的家事,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   而晋朔这边他因为走的急,再加上身上穿的衣服又严实,一路上都没有人发现他,很顺利地让他驾车离开。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江明珠是《忆江南》女主演的事,他爷不希望她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被那些好事的人扒出他们家的一切。很多事情,不去想可以暂时的忘掉,如果天天有人在你身边提醒那段过去,那该怎么办?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受到伤害,一点也不想,可是助理却告诉他:“这是晋夫人主动提出来的。”   一路上车子疯狂疾驰,到了大宅,他不顾晋家老爷子坐在沙发里,盯着品茶的江明珠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厚脸皮求收藏 写惯了古言,可能会有古言的味道?请多包涵,谢谢。 我会常住下去的,希望可以眼熟我,么么么哒 ☆、@11@   江明珠优雅地将茶杯放在桌上,轻轻地咔哒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太过清晰,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拉着儿子在自己身边坐下来,温柔地问:“怎么了?我是你妈妈,我为有个这么争气的儿子骄傲,难道你嫌我老了?不能和你在同一条新闻出现?”   晋朔无奈地扶着额头,依旧焦急不已:“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你,你还要接受媒体的采访,要是他们……”   江明珠冲举着报纸看过来的晋老爷子笑了笑,摸着儿子的头说:“我只是想给你加油打气,卫明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人物,你一定要好好演,放开你的偏见,知道了吗?”   原本气势汹汹的人在江明珠摸兔子一样的安抚下收起了一身刺,撇撇嘴:“那天我陪你去,现在的记者问话刁钻古怪,我也能帮你挡一挡。”   江明珠点点头,撵他上楼去:“你看不上我们老年人的生活,赶紧上去玩你的,杵在这里怪让人难受。”   直到晋朔上了楼,晋老爷子才继续刚才和江明珠的对话:“身体真的全好了?明珠,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要把你的心结打开。我联系了市里最好的心里医生,你去那里坐个鉴定,我要看到诊断结果才能相信你的话。”   江明珠顿时哭笑不得,却也只得答应下来,犹豫片刻,她才小心地问:“爸,我想等晋朔拍完这部剧就让他去帮你吧。他迟早要走这一步的,当初纵着他进这个圈子我总觉得是个错误,也怪我当初没分清什么是大事。江家那边也已经催了很久了,我爸身体不好,最近更是连下地走路都困难,要是阿联在,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晋老爷眉头紧锁,将报纸叠好放在一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一脸严肃地说:“你想清楚了?晋朔到公司要面对的困难不是一星半点,更何况他对这些事没兴趣。”   江明珠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想的很清楚,现在由不得他,就算公司里下刀子他也得去。我不希望他在这个看似太平光鲜的圈子里迷失了自己,阿联也不想看到。爸……晋朔的事您还得多上心,我知道您疼他,可也不能再惯着了,再过两年就三十岁了,有多少时间是给他这么浪费的?我这一次打算陪在他身边,让他不留遗憾。”从这里开始从这里结束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退场方式。   晋老爷子叹了口气,浑厚的声音中透出浓浓的不解:“你和晋阳好好的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多大的事让你们到现在还互不理睬?都是我的孩子,阿联走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说不准什么时候也跟着去了,能守着这个家的只有你们,闹成这个样子,你们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   江明珠抿着嘴,好一会儿才说:“我们从小到大吵了那么多次,哪次不是很快就和好了?现在上了年纪,放不下这张脸,就算说话也不能当着您的面不是?多丢人呐。”   她只是无意中发现了一些东西,不能从她手中揭开,她怕自己的不克制最终伤到这位待她如亲生女儿疼爱的老人家,所以她只能自私地将这件事留给晋朔,让这个看似散漫不管事的儿子来承担她的委屈。   方圆下午才去了花店,刚进门见柜子上堆放整齐地礼盒,惊讶道:“才一早上没见,你们做出这么多?”   阮青正忙着准备最后几个订单,听到她的声音,鄙夷地嗤了一声:“当初就不该答应跟你合伙,看看人家安宁,看了两遍就做得分毫不差,手脚也麻利,一个人顶你三个,真不知道要你何用。”   方圆狭长水润的眼睛里点缀着闪闪发亮的碎光,嘴角微微地扬起,白嫩的手用力扯了下阮青的马尾辫,没好气地说:“要我何用?要我当老板,看我出去多有气势,在华成那几年没白待,把我顶头上司的得瑟样给学会了,你看我没老板派头?”   安宁在花店待了快一个礼拜,刚开始的羞涩和疏离已经消去了大半,她将方圆拉到一边轻声说:“赵铭今晚请你吃饭,地址他会发到你手机上。”   方圆对上她一双像小鹿的眼,先是疑惑,很快想到自己的那桩事,脸上的笑也淡了两分,随口问道:“你知道了?”   安宁两只眼珠子快速眨了眨,脸上升起一抹红晕,点点头:“赵铭什么事都不会瞒我,我哥对你真上心,昨天赵铭还和我说,他现在比当老总都累,跟个狗仔一样盯着那个人。”   方圆想到那个和晋朔一样高傲的男人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扶着安宁的肩膀笑:“等我这事了了,我一定要请你和赵总吃大餐,免得他老人家往后见了我怨气太深,我要是有个事求上门,连人面都见不上可就尴尬了。”   安宁第一次俏皮地附在她耳边娇嗔着说:“你放心,有我呢,他要敢半点不乐意,我让我哥整他。那次他惹我不高兴,我哥给他使了几个绊子,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说起这事,方圆倒是有印象,天宇有段时间连着好几个台柱爆出了□□,亏得赵铭手段老练,在最短的时间将这场火给灭了,原来是晋朔兄妹两的杰作,她突然有些同情赵铭,真是喜欢了个祖宗,不管什么时候都得供着,不过身边有这么个清纯漂亮又可爱的女朋友,老牛吃嫩草的赵铭大概很心甘情愿。   晚上六点,天已经黑透,亮起来的路灯像是连起来的珠子将这个世界重新点亮。就算施行了车辆限号举措,路上依旧堵得厉害,方圆有点庆幸自己没开车,不然等她开过去,黄花菜都良了。   餐厅就在前面,她实在等不及只得半路下车,一路小跑着,黑色的夜幕中,她像是一只灵动的红蝶在匆匆的人群中穿梭。   罗家菜馆虽然名字普通,但是每天来吃饭的人很多,没位子是最常见的事,这么混乱的地方,连人影子都找不到。   不过等她在刚走上二楼和在外面打电话的秦州碰上时,心里的那些胡思乱想突然全部消失不见,脸上的表情恬静又自然,冲着他露出一丝最为平常不过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么么哒,大家新年快乐啊,祝大家心想事成,好运连连。 这本现言就十几万字,不会太长,我会努力摸索到适合自己的路子,一直写下去。 真心觉得现言其实挺不好写的,我要加油,虐死我我也要坚持,嘻嘻。 ☆、@12@   被刻意安排的缘分,在秦州的心里激起一阵涟漪,本以为此后老死不相往来,却不想会在一年后几番相遇。   秦州和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句:“我一会儿给你打过去。”挂断电话看着方圆笑:“约了人?怎么气喘吁吁的?”   方圆抬起手背掩唇咳嗽一声,晶莹透亮的眼珠子里全是笑意,眼尾扬起,声音轻而舒缓:“路上有点堵,那人脾气不太好,迟到了怕他不高兴……”   她的话还没说完,赵铭从左手边的包厢里出来,如酒般醇厚的嗓音:“方圆,在这里。”   赵铭穿着卡其色的套头毛衣,黑色休闲裤,黑面白底的运动鞋,乍一眼只当他是个刚踏进社会不久的人,平日里脸上严肃和清冷收敛,添了几分温柔与随和。再看方圆一脸欢喜地走过去,虽然没有交流,却让秦州感觉到两人之间有种说不出的亲密感。   方圆回头冲秦州笑了笑,明媚又温暖,却让他觉得刺眼,原来就算不在一起,还是没有办法让方圆高看他一眼,难道他注定要被这个女人一直压一头?当初两人在一起,方圆管东管西又爱缠着他,让他快要喘不过气,自由和越来越多的机会,让他觉得这才是正常人该过的日子。可是重新相遇后,他突然有点想念那时的方圆,在经济上他处于弱势,那种被人捧在高处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苏珊虽然愿意帮他拉线,喜欢他,却需要他小心翼翼地哄着,就算能拿到几个不错的角色,一阵高兴后接踵而来的是疲惫不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撑不住。这一次《忆江南》张天来的角色是他凭借自己的人脉抢到的,如果红了,他会和苏珊分手。   心里有了决定转身回到包间,他和刘副导的关系不错,定了位子请几个平时熟络的人吃饭,在这个圈子里等着吃现成是最愚蠢的,别人给了你块踏板,你更要想办法将这些资源全部收进自己手里才行。   方圆脱了外套挂在椅背上,有点尴尬地看着赵铭:“赵总,真是对不住,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赵铭摇摇头,将袖口往上推了推,提着茶壶给她往茶杯里倒水,笑道:“你不用这么客气,撇开阿宁不说,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的关系。这种事按理说不该我们外人插手,晋朔那个人唯恐天下不乱,哪儿有事就往哪儿凑,最近我手里没什么事,成天看别人演,自己也偷偷演一回,挺有趣的。”   方圆抿嘴笑:“有人说落到这种下场就是自己作的,谁让你当初不睁大眼睛看清楚,苦果子咽下去就是了,可是我不甘心,我不能看着他没事人一样,而我却要承担这么大的难过。赵总,会不会觉得和我这样的人谈恋爱有点可怕?”   赵铭端起杯子抿了口,右手上不起眼的指环折射出一抹淡光,有些晃眼,“又不是你的错,一个巴掌拍不响,说到底还是他太过分,这是你的权利,没人有资格胡乱评判。我倒是觉得你和晋朔有些像,他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骨子里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安宁什么都跟着他学,没少折腾我。”   直到菜陆陆续续端上桌,两人才开始聊别的话题,菜上齐后话题还是转到秦州身上,方圆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在这里?”   赵铭偏爱清淡的口味,只是安宁那个丫头爱吃辣,久而久之慢慢也跟着变了,夹了筷子麻辣肉丝到碟子里,笑着回答:“都是晋朔的功劳,安宁把我交给他哥,我只是奉命行事。”   方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兄妹两可真是有趣,她的心里升起一阵暖意,因为他们兄妹两的事情两人之间的话题明显多起来,有说有笑比起刚开始关系自然多了。   “我看得出来,晋朔既然肯这么帮你,你们的关系……方圆你有什么打算?”赵铭听安宁说过,晋朔自打认识这个最寻常不过的姑娘后,整个人都变了,整个人变得小气、易怒、爱操心,他那时候就想这个姑娘好,最好把晋朔那个妖人折磨死才好,所以今天来了兴致想探探口风。   方圆盯着他摆弄手机的手,以为他和安宁在聊天,摇头直笑:“没打算,顶多当个朋友吧。你看他浑身上下哪点是我们这种小平民能攀上的?不想这些,想多了累。”   她不否认对晋朔有好感,身材好,颜值高,那事上两人很默契,不过他真不是个让人想要和他在一起的男人,他的家世,他的粉丝,一切都和她格格不入,她不是那种不清醒的人,也没想做什么春秋大梦,所以现在这样的关系对彼此来说是最好的。   有时候她也会陷入矛盾,既然能重新喜欢上一个人,那么对秦州的恨还是恨吗?恨是需要有爱来做支撑的,那么她对秦州还有感情吗?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头交织,一想就是一团糟。   赵铭唇线紧抿,深邃的眼睛里流淌着一抹玩味的笑,晋朔也有今天,他心里很高兴,想了想开口:“晋家确实复杂了点,你这种正常人还真应付不过来,不过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也成。”   方圆只当赵铭是说客套话,没有听出赵铭话里藏着的其他意思,不过多认识点人,还是像他这种路子光的人,不管谁心里都是乐意的。只是晋家人怎么个不正常法,她倒是没发现。   两人说的正热闹,包厢门被人推开,走进来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最后面跟着的是秦州,方圆安静地看着这些人和赵铭客气地寒暄,她冲着看过来的秦州笑,将他眼底的尴尬和不自在看在眼里。   她的嘴角抽了抽,这还真像是晋朔能做得出来的,不管以前发生过多么深的纠葛,重新见面,绝对要在气势上压倒你,哪怕是借着别人的气势,也得让他知道,他一直比不上你。想到这里她觉得心里很舒坦,跟在凤凰身边,她也能沾沾光,听说这些人里有导演、摄像师,对她也很客气。   吃完饭赵铭送她回家,方圆乐了一路,坐电梯上楼,刚到自己家门口只见晋朔靠着墙吞云吐雾,闲闲地说了句:“心理舒坦了?”   方圆耸耸肩,越过他,拿钥匙开门,锁孔一转门咔哒一声打开,“你又不是没钥匙,怎么不自己进来?”   晋朔捏着大衣里的手机,突然有狠狠掐死她的念头。    ☆、@13@   方圆换好拖鞋,将包和大衣挂在衣架上,正要往客厅走,手臂被后面的人抓住,往后一拽,随着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穿过耳膜,她的背重重抵在墙上,疼的她发出一声闷哼。   “你发什么疯?”   方圆用力推他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两人之间像是再进行一场拉锯战,悬殊的力量让方圆只能败下阵来。   头顶黄色的灯光将他整个人笼罩,为他坚毅俊美的轮廓渡了一层朦胧,狭长深黑的眼睛里有淡淡的隐忍与愤怒,让方圆越发莫名其妙,这人又发的哪门子脾气?大男人,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他,像个孩子一样得哄着,明明他比自己还大两岁,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来:“晋朔,你还没到八十岁,怎么这么早就需要人哄了?我哪里做得不合你心思?我错了行吗?”   她的手一下一下拍打着他的脊背,温柔又带着节奏,感觉到他的放松再将人虚拢进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眼睛,鼻梁到嘴唇。   她很早之前就发现晋朔并不如外人眼中看到的那般冷漠,他是个很好的掩藏者,只有长时间在一起和用心的靠近才能让他把外面一层壳褪下来,露出真实的情绪。   无疑她现在是除了他的家人朋友最懂他的人,可是他们这样尴尬的身份,就算发觉到什么也不能更深入的探究,唯有的办法就是紧紧贴合在一起彼此慰藉。   晋朔突然靠近她的耳边,低笑一声:“我们两是什么关系?怎么不和赵铭说清楚?含含糊糊打什么哑谜?”   方圆有些难堪,推开他,转身往里面走:“你考虑清楚再发脾气,难道你想和我来真的?晋朔,我会当真的。我虽然经历过一次失败,但是我……还是个人。可我知道,我们两不合适,所以做朋友就够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里,彼此都很少提以后,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这是晋朔第一次听到方圆对他动心的话,虽然后面的那两句让他不太高兴,不过也不影响他将嘴角上扬,俊脸由阴转晴,吊儿郎当地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慵懒又勾人:“和你在一起,我考虑的很清楚,既然你和我有一样的心思,所以以后不要再在知情人面前说那种话,特别是赵铭。至于你那个前任,别靠得太近了。”   方圆手扶着额头,无奈地笑:“你这样倒让我觉得我和秦州不过是半斤对八两,这么快就能变的感情……”   晋朔耸耸肩,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伸长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霸道的将她圈在怀里,摸着她柔软的耳垂说:“觉得有负罪感?你只是拿回你应得的东西,更何况面对我这么优秀的人,你还死心塌地为那个男人才怪了。”   方圆被他的这套歪理给逗笑了,起身去倒水,随口问:“什么时候来的?吃过饭了吗?”   晋朔本来就没胃口,又被赵铭发过来的语音给弄得一肚子火,现在心里舒坦了才觉得饿,摇头说:“没吃,你给我煮碗面吧。”   方圆虽然很少在家里动灶,却有一副好手艺,以前晋朔没少过来蹭吃的。   方圆的冰箱在两天前就已经空了,最近比较忙又犯懒连超市都没顾上去。她盯着晋朔看了一会儿,为难地说:“要不你现在出去吃?我家里什么也没有,干脆叫外卖吧。”   晋朔闭了闭眼,站起身拖着她往玄关走,给她围上围巾饶了两圈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帮她穿好大衣,忍不住笑起来:“我记得刚认识你不久,穿个薄款外套都像个包子,我自己都没办法理解,当初怎么没有尽快把你甩开。”   方圆白了他一眼,声音被堵在围巾里,听起来软软的:“我又没缠着你,我都说过了只是和你道谢来着。就算我的改变,你的功劳不小,也请你不要歪曲事实。到底你是明星还是我是?”   晋朔好笑地把她推出门,毫不在意地说:“黑灯瞎火的谁看的到?我们去远点人少的超市买东西。”   方圆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着路灯很快的从眼前闪过,很像一串连起来的珠子。时间过得真快,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突然想起和秦州分手后的一天,她在街上漫无目的走,走到一家健身俱乐部门口停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很嫌弃。   她明明长了一张别人羡慕的瓜子脸,可此时两颊鼓起来,胳膊,身上,大腿上全都是肉,将时尚好看的名牌衣服全都撑得满满当当,倒也不能全怪秦州,这幅鬼样子不管怎么化妆都改变不了丑不可耐的事实。   她很快有点庆幸,要不是那副样子怎么能知道秦州骨子里是那么不实在的人?省得结婚不久又闹离婚,更伤钱也更丢人。   俱乐部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个精瘦的年轻人,脸上带笑声音好听又欠揍:“大姐要减肥吗?我们现在有专门的瘦身套餐,还有专业的指导,保证让你轻松瘦下来,新会员消费满额还送一个热水壶,进来了解一下?”   方圆那个时候真的是又想哭又想笑,不间断的加班,不控制饮食,舍不得在自己身上投资太多,转眼间就变成了人家嘴里的大姐。   这个年轻人还是有几分眼光的,方圆半个月前遇到他,说起这事,他笑着摸头说:“我们这地方消费也不算便宜,你虽然胖却是全身名牌,一看就知道有一份好工作,肯定能负担得起我们这里的消费,再加上我那会儿看你很嫌弃自己,一张怨妇脸,肯定是被甩了。你这样的我见过不少,你当时心里是不是想着要变瘦变美气死那男人?”   方圆点了点头,那年轻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你现在不是挺漂亮的?身体健康又貌美,你这钱花的一点也不冤枉。”   方圆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晋朔回头看了她一眼,问:“一个人傻乐什么?”   方圆微微侧过身子,一本正经地问他:“你以前是不是也觉得我像个怨妇?”   晋朔撇撇嘴,连连摇头:“没有,我那会儿只想这女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要是漂亮点也算了,还没肥又那么丑,健个身都能遇到你,笨笨傻傻的,怎么活这么大的?脑子不灵光,活该被人骗。”   车子稳稳地滑入停车场,他嘴角翘得很高:“我那会儿难得善心发作,才愿意搭理你。”   方圆等车子停稳当了,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脸皮,笑得得意洋洋:“你这个妖精还不是被我给拿下了?” ☆、@14@   这个超市所在的位置已经属于远郊,里面只有几个年纪大了的老人在挑选日用品,除了清雅舒缓的音乐,再没有别的声音。   方圆走在前面,晋朔推着购物车跟着,她回头冲他眨眨眼:“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买东西?”   晋朔指了指头笑道:“这里没人在意我是谁,你看那些服务员表面没什么,实则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他们都急着下班。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没什么客人,守着空荡荡的店心里更煎熬。”   两人径直走到蔬菜水果区,挑选了些两人爱吃的菜放进推车里,笑着说:“空肚子逛超市也不怕饿死你,你还没和我说过怎么会想着进这个圈子?你也不差钱啊?”   晋朔挑了挑眉梢,眼尾上扬,好看的脸上一片平静:“整天闲着没事做,懒得规划自己的日子,现在什么事都有助理帮着打理,我只要按着行程走就行。”他顿了顿,继续开口:“你不觉得很有趣吗?这个圈子下面藏着很多让人咋舌的事情,在外面等着媒体曝光多煎熬,还不如自己上阵,看得更真切。我知道很多当红影星不能对外人说的小秘密,你要不要听?”   方圆对他强装出猥琐的样子嗤之以鼻:“你不做狗仔可惜了。”怪不得对赵铭一个不满就能搅得人家鸡犬不宁。   “晋朔不喜欢吃香菜,喜欢吃辣和西红柿。”   所以购物车里的香菜被拿出去,方圆伸手捞回来,白了他一眼:“不吃出去,我家又不是饭馆。”   “晋朔常穿衣服的牌子,洗漱用品,各种习惯我都会总结列成单子送给你,你要逐条逐样的记好。”说完他像摸宠物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方圆蓦地停下脚步,微仰着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比谁都明白,合着前面那些话都是为他最后的意图做铺垫。   晋朔微微弯腰与她的视线持平,声音包含磁性:“别人的那点破事哪值得我去盯着,我现在想让你更深入的了解我,嗯,你的房子欢迎我长住吗?我未来的另一半?”   方圆看了他许久,听到他肚子里传来略显狼狈的叫声才回过神来,低着头继续挑选食材,声音轻却带着拒绝:“话不要说的太满,你知道我最近很忙,应该没有多少时间去和你谈感情。另一半,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   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沉默,回家做饭,洗碗这种氛围依旧还在,直到躺在床上,晋朔将背对他的人拉到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叹了口气:“我并不是信口开河,既然敢说出口就一定能办到。我知道你心里顾及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那些事情并不能影响到我们。再过不久就要忙了,因为我妈盯着我,所以会来的少,到时候我再和你联系。方圆,不要因噎废食,不是谁都会和他一样。”   方圆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头深埋在上面,喃喃地说:“其实我不好受,重新把那块疤揭开,可我不出这口气会把我憋死。我一定要看着他从高处摔下来,这辈子没办法翻身。”   与很多凄惨的人相比她的这点遭遇并不算什么,只是她没办法像别人那样能忍一辈子。   樊密盯着眼前这个自称是晋朔助理的人,艰难的扯出一抹笑,问道:“叶总不是说由晋……前辈亲自带我吗?”   助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说:“晋朔工作上的事情都是我再打理,所以很多东西他其实是不明白的,而且他马上要进组,抽不出太多时间。叶总对你抱有厚望,你把我待会布置给你的训练内容给练扎实,等晋朔空出时间来,我会安排你和他一起出节目。”   樊密等他走远才嫌弃地拍了拍被他碰过的肩膀,咬牙切齿地恨,她怎么这么天真,以为晋朔会真的指导她,没想到只不过是挂了个名,白皙全嫩的手紧握然后松开,走到外面看着从她身边经过小声说话的其他新人,心里的火更是一下子窜起来。   樊密拿出手机,熟练地按出那个号码,也不管对方方便不方便,直接吼出来:“我今晚要见你。”   那边先是一阵沉默,一会儿才开口:“我最近忙,没时间,我晚点再和你联系。”   樊密趁他要挂断的时候,突然软下来,一如平日两人欢好过后的撒娇软魅:“我心情不好,你过来陪我吧,我给你做你爱吃的菜。我新买了衣服,你不想看?”   那边传来一声淳厚的笑:“那行,我到时候给你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勾了勾唇,精致漂亮的眉眼间流出一道淡淡地自信,早晚有一天她会把晋朔收入掌中。听说这一次拍摄他妈妈会全程陪着,如果有机会能和这位夫人拉近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事还得拖他帮自己多留心点。   樊密不是本地人,为了成名,他们一家在这条路上砸了很多钱,现在衣服,首饰,化妆品都不能用的差,所以只能在房子和吃饭上受点委屈。   她住在郊区,下车后直奔超市打算带点东西回家,可是她却看到晋朔一手提着两个食品袋,一手抱着长发女人的肩膀从她身边经过,就算两人全程无话,她也看得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晋朔将东西放在后座,等那个女人上车才发动驱车离开。   冬天的寒风突然间就觉得不冷了,车屁股再也看不到,她的心从一开始的雀跃跌到谷底,浓浓的不甘刹那间充满心田。   私下里人们传晋朔身边的女人不少,可是谁也没见过,就连狗仔小报也没挖出一张能让人信服的照片,所以她选择不相信,今天却……   明天就是圣诞节,圣诞礼盒差不多全寄出去了,只有两三个是亲自到店里来取,突然间轻松下来,三个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顺便等客人上门。   方圆端着茶杯抿了口,开口说:“店里生意不忙,给你们两放假一天,好好放松一下。”   阮青听说放假当即高兴的跳起来,双手合在一起,幸福地说:“终于有一天可以不做金钱的奴隶,虽然我是心甘情愿。我已经安排好怎么过了,和我们家老李相约jjc,从早打到晚。”   方圆瞪了她一眼,不屑地说:“出息,安宁你打算做什么?”   安宁笑得腼腆,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是来上班吧,在家里还不如花店有意思。”   方圆只是笑了笑,不强求,她自己对洋节不是很感兴趣,所以过不过无所谓,让她没想到的是有些人大好的日子都不消停,逮着来找她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写的现言还需要多锻炼多加强,所以很感谢收藏的亲们。我会一本接一本写下去努力提高的,希望愿意看我提高的小伙伴可以收藏你我的时差和听见你的声音,这两本会接着开的,隔壁住了个狐狸精,因为是很喜欢的坑,怕自己现言水平不够毁了它所以一直没舍得开,欢迎提前收藏,么么么,爱你们呦。 ☆、@15@   圣诞节前一夜就在人们陷入熟睡的时候,黑暗的夜中纷纷扬扬下起雪来,一直亮着的路灯照出白雪的形态,一阵寒风吹来,无数雪花在空中翻转做出各式舞姿,空灵又美好。   第二天早上,方圆去上班走到楼下,早已经是被白雪装点后的另一个世界,房顶上、路灯上,她每天都要走的那条小路上已经留下了不少人的鞋印,两边低矮的灌木上更是被很多雪花积压,微微弯了身子,和卡通动画里的情景比起来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方圆抿唇露出一抹笑,她穿了件红色的羊绒呢大衣,白色围巾在脖子上缠绕了几圈,脚下一双黑色的平底长靴,多亏她出门的时候打消了要美丽的念头,不然穿着高跟鞋要是一个不小心踩在冰上少不了要摔一两跤。   昨天她们三个只往两边的窗户和门上贴良圣诞老人的图贴,在她看来不管往店里摆什么东西都不如这五颜六色的花看着喜庆,画蛇添足的事她也懒得去做,还不如坐下来看看新闻喝喝茶,静待第一位客人上门,她已经想好了今天的前三位客人都会给予优惠。   外面的天阴沉,店里需要开灯,暖色的光流淌在每一处角落,挂在门上的风铃声响起,方圆赶忙将实现从电脑上剥离,站起身离开,打开的微博界面上显示着晋朔前一分钟发送的圣诞节祝福。   走过一条略窄的过道,方圆在看到来人时嘴角的笑蓦地降低一个点,客气地说:“欢迎光临,想要什么花,想要送给谁呢?我可以帮你参考。”   苏珊锐利的视线在眼前的花上扫视一圈,这才笑着回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我想买花送给你,这么多年的老同学,难得见一次面总不好两手空空的来,多失礼你说是吧?”   方圆和她这么多年没见,以为学校时候不成熟的敌视应该不会再在两人之间出现,毕竟现在和陌生人也不差几分,可是耐不住苏珊小姐一直不愿意放下过去,那么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找麻烦来了。   “好歹做了回同学,我这里的花也不愁卖,你还是省了那点钱吧,买我的花来送我,亏你想的出来。我也不愿意和你兜圈子,说吧,你来干什么?”   苏珊最讨厌方圆这副明明自己做了错事却仰起头十二分有理的一样,没见一次她就想发火,径自走到休息区,两手环抱着胳膊,大腿压小腿,不耐烦地说:“方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不管以前你和秦州是什么关系但是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他和我在一起他就是我的男人,所以你能不能要点脸?既然你搭上了我哥,就和他好好的处着,别再骚扰秦州。昨天八点那通电话是你打的吧?说,他在哪里?这一次我可以不追究,要是再有下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珊这两天一直跟在晋阳身边商量着怎样才能让晋家人承认她的身份,昨天好不容易空出时间来陪秦州吃个饭,她特地定了氛围浪漫的法国餐厅,吃过美餐正好春宵一度,谁知道饭吃到一半秦州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她想来想去也只有方圆能做得出这种事,什么朋友,瞧他笑得那么热切的表情肯定是被哪个狐媚子给勾了魂。   方圆对她撒狗疯乱咬人的样子丝毫不放在心上,冷笑一声在她对面坐下来,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圆润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片刻,还是调出界面熟练地拨打了秦州的电话。   苏珊听到电话被接通,肚子里火更是蹭的冒起来,秦州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从早上七点打到八点整整一个小时,他都不接电话,方圆就这么重要?他到底和谁在一起?难不成他以为现在有个不错的机会以后就能甩开她?越想越气,腾地站起来走过去,打断方圆那句“苏珊有事找你,以为你是被我给叫走了……”   她抓过手机气急败坏地质问:“到底是什么朋友能让你撇下我就那么走了?秦州,你最好给我个说得通的解释,不然咱们两没完!”   方圆站在一边冷眼看着气急败坏的苏珊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找不到人,打不通电话,明明已经有所察觉却还是不愿意相信,缠着他让他给自己保证,卑微的就像是一个乞讨的人。事实上她才是应该站在高处谴责他的那个人,而她为了爱生生把自己的身份放低,把他捧在高处,肆无忌惮地挥霍着她的年华和钱财。如果不是她忍不住,现在他会不会还是这样心安理得的压榨着她?   秦州再听到苏珊的声音时猛然惊醒,嗓音中还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沙哑,他看了眼身边早已空无一人的床位,疲惫不堪地说:“我昨晚上和朋友喝酒去了,闹到大半夜才找了个地方睡觉,不信你去问大彬。你干嘛因为这么点小事去找方圆?听你咋咋唬唬的像什么样子?”   苏珊余怒未消,她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却还是觉得不大对劲,秦州喝醉酒后不会用这样的声音说话,除非……心里的那道疑虑越发泛大,让她下定决心要去找出个结果。   方圆看着挂断电话后,提着包大步流星走出去的苏珊,见她下台阶的时候差点摔倒,忍不住勾出一个笑容。看来秦州真是没让她失望,以后的事想来也不只她期盼的那么简单。   重新坐回休息室,电脑已经进入待机状态,大半天过去,她接到赵铭的电话说安宁不过来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安宁拒绝的声音,情侣间亲昵甜蜜的味道席卷了整片天,她了然的答应下来然后挂断电话。   毕竟不是情人节,进店里来的客人不是很多,方圆一整天都很清闲,临近五点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人进来,如果不是她很熟悉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少不了要困扰一番。   “这个时候你来这里干什么?”   在方圆无奈地声音下,他抬起头,一张俊脸上满含着笑,温柔勾人又透着孩子气,他的唇角点缀着柔软的笑:“听说别人都放假,我看你一个人可怜所以过来慰问你,你的圣诞礼物我放在家里了,现在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方圆在晋朔狭长眼睛里的光亮下败下阵来,由着他提早关了店门,坐进他的车里,看着车子往老城区开,她转头吃惊地低喊:“你疯了?哪里人多你往哪儿挤,要是被认出来,麻烦你滚离我三百米远。”   也不怪方圆紧张,老城区多是学校集聚区,街上除了开着的店来往的都是年轻充满活力的年轻学生,真不敢想象如果晋朔被认出来会发生怎样的骚乱。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星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大过某地管理者的影响力,说起来好笑,以前她撞见过一个场面。明星被很多人围着要签名要合照,而在旁边的市长却无人问津,那对比极其鲜明的场面,别说有多滑稽了。   车子在不大宽敞的巷子里绕了几圈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旁边停下来,很古旧的环境,守着店的是一对年龄不小的老夫妻,晋朔像是常来,笑着说:“大娘,来两碗酸菜肉丝面,再加碟酱菜。”   两夫妻手脚麻利,两碗面很快就出锅了,晋朔见方圆磨磨蹭蹭地,忍不住催促道:“快点吃,再过一个小时人就多了,要是被抓到你别想好过。诶,我说你别光着吃面,这个酱菜味道很好,我馋了好久,一早就想带你过来,实在抽不出时间。”   方圆因为顾着他第一次像饿死鬼一样往口里塞东西,不过不得不说,连晋朔这么挑剔的胃口都能说这里好,味道确实很好,不像酒店里会用各种'佐料'制造出美味,这种和家里一样的味道让人感觉十分亲切,就像她放学后急匆匆地跑回家,爸妈已经做好菜等她,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嘴里的味道就是这样的。   她突然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因为和秦州的事,她一直刻意回避着那段记忆里的所有人,包括生养她的父母。鼻头有些酸,她很快吃完,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看到晋朔弯着眼睛冲她笑,怒瞪了他一眼:“快结账。”   两人匆匆离开这家店,晋朔将车开到远离市中心的一块空地上,前面是平静结了冰的河水,远处繁华漂亮的夜景像是被编织成一幕漂亮的画卷展现在两人面前。   他们没有下车,静静地感受着时间流走,过了好一会儿,晋朔低而缓的声音响起:“方圆,很快这一年就过去了。”   方圆转头不解地看他,他的声音胜过一切,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继续:“我不知道要等多久……一年,两年?我当初和你说的那些话,我后悔了,如果早知道我最后会栽在你的手里。”   方圆看着远处的景,漂亮水润的眼睛眯起来,笑着说:“正好,你也可以再好好的想想。”    ☆、@16@   那一晚晋朔把手机关机,不断打进来的电话刹那间消停下来,他们没有说话却觉得彼此心与心间的距离只有一毫米。   远处的繁华灯景朦朦胧胧的,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不管看多久在黑夜中像是一条平铺开来的玉带,美丽又不真切。   方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模糊中有让人心爱的气息靠近,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边说着什么,但是她太困了并没有听到。   第二天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换成了舒服泛着熟悉香味的睡衣,旁边的枕头上有人睡过的痕迹,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已经离开了。   她重新躺下来,闭着眼睛想昨天晚上晋朔到底在她耳边说什么了,可是不管她怎么回忆都像是被围困在云雾缭绕的迷阵中,怎么都看不清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刚要放过自己准备起床去上班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提示音,是晋朔发来的消息:“今天进组,以后不能开溜,有什么事找我的助理。”   方圆将手机放在一边没回复他,嘴角淡淡的笑像是窗帘后面流动的那层白光,他说过他家太后会全程陪同。   这种像是看顾孩子一样的行为,并没有人反对,作为《忆江南》的女主演,她对儿子严厉要求让所有人都觉得信服,大抵这是在当代演员身上很难找到的发自内心的认真。   不得不承认多年的老戏骨,不管演什么戏都把自己整个人投入进去,表演十足到位了才满意,相对于现在那些急于成名的年轻人来说这种态度就值得他们好好学习。   而以晋江两家在本市的地位,两母子自身就是一道消不掉热度的新闻,网站,报刊杂志都将他们放在头条,粉丝路人看到都忍不住赞叹羡慕,他们像是天生得老天眷顾的宠儿,好家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让人看一眼就印在心里的高颜值。   江明珠虽然这么多年未在荧屏出现,但是对于上了年纪的粉丝来说,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她依旧很漂亮,身上有种让人不忍移目的独特气质在其中。   晋朔现在忙的脚不沾地,不管在片场还是休息时间、在家里,像是被卫明缠身,母亲年轻时对这部剧倾尽了全部的心神,岁月的流逝让她的眼睛变得越发毒辣,一针见血的就能指出他在表演当中存在的破绽和不足。他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座大山,不只要将卫明德睿智、遇事沉着冷静、办事能力高超和感情上的执着表现出来,他更要努力能超越上一任主角,好几次手里拿着手机想给方圆发个信息,很快又被别的事情给牵绊住忘在脑后了。   至于外界的声音说些什么,他们都没有工夫搭理。   导演对于这种剧还未出就受到这么多人的追捧很高兴,肩上上的担子又觉得更重了几分,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回到刚拍片子时的感觉,激动又兴奋,更像是一次挑战,让他浑身都充满力量,这对他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如果新《忆江南》超越了经典,他不敢想象自己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回报。   方圆和晋朔已经一周没有联系过了,微信里还躺着他发的那条信息,其实自从他们在一起后,这种事很常见,只是这一次方圆的心里却生出了不舍和魂不守舍,将她陷入情网中的事实揭开。   距离过年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店里的生意虽不火爆却也让她们脚步着地。阮青最近捣鼓做能吃的花,等客人的时候三人坐下来一边聊天一边动手做。两人的花都出了雏形,方圆还在和花瓣做斗争,她做惯了敲键盘整理资料的手对这种事实在是不灵活,心里一阵气将一团堆起来塞进口里,别说味道还挺好,淡淡的花香味萦绕在口中,让她的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起来。   方圆忍不住拿出手机点开他的头像,在对话框想输入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腻歪的话说不出来,正经事没有一件,只说想他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脸红的不行,这和答应了他在一起的要求有什么分别?   阮青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一片纠结的模样,冷声说:“杵在那里干嘛?想男人?”   方圆被她说中了心事,脸颊微红,嘴角勾着淡淡的笑,不掩藏:“是啊,就是在想男人。”   阮青继续忙着手里的活,不客气地说:“你最好先带过来给我过目,别又看上上一个那样的,倒时候别说买卖,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我提前给你大好预防针,免得你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看你蠢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我怕我的心脏受不了。”   安宁和她们在一起这几天早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拘谨,阮青这种恶毒却有些幽默的话让她听着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捂着嘴笑出来,随之赶紧说:“咱们都是普通人,又没有特异功能能分辨人的好坏,就算遇到渣男,踹了重新再找一个就好了,天下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阮青摇了摇头,手里依旧不停歇:“不一样,你这位方圆姐姐眼神不好,我怕她又像上次那样栽进去。至于具体详情,你问她吧,免得她说我不近人情,在她还没愈合的伤口上撒盐。”   方圆这会儿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悠悠然地走到安宁身边,娇小的身子埋进沙发里,像是再说别人的事一样,语气和脸上的神情都平静的很:“三年前认识了他,当时就像疯了一样爱着那个人,只是一头热的感情终归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不久后我发现他和别的女人暧昧,我安慰自己说那不过是工作彼此联系多一点很正常,直到我撞倒他和别的女人开房,事实摆在眼前了,他却是帮着那个女人离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安宁这一辈子里也就认识了一个赵铭,在她对一个男生才生出朦胧感情的时候就被这个大她很多岁的男人给霸道的抓在手里,慢慢地再也离不开,她不敢想象这个男人要是背叛了自己,自己该怎么办,顿了顿才问出来:“你现在还很恨他吗?我明白这种感觉,虽然缘由不一样,但是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方圆眯着眼睛看着安宁:“怎么不恨,都要结婚了,我爸妈通知了亲朋好友,就等着到了日子办事了,他给我弄出这么个事来,我们家人的脸面都被丢光了,我恨不得大卸八款了他。”   阮青却是鄙夷地□□来说:“我看也没像你说的这么严重,人家到店里来你还能笑脸相对,要我走拿着棍子敲死他了,我看你就是记吃不记打,你心里不会还存着想和他复合的希望吧?”   其实安宁算是半个知情人,她知道苏珊的男友秦州就是方圆的前男友,就连大哥和赵铭搞什么事她也知道,可是她担心方圆还对那个坏人有情,赶忙劝道:“你别糊涂呀,那种人不值得你对他好,有那功夫还不如重新找个好人开始一段新的恋爱,没必要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方圆冲她俏皮地眨眨眼,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我们虽然是仇人,但是和钱没仇对吧?打开门做买卖,只要送钱进来的我都会笑着对他。我们说点开心的事吧,过去的老黄历翻来翻去也没什么意思。再等一个小时,如果没有客人上门,我们就关门出去一块玩吧?”   阮青不满地撇撇嘴嚷嚷:“哪有你这样的?好好的生意不做,还和以前一样任性。”   方圆笑得更欢:“怕什么,我是老板,任性一天又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东大街新开了一家餐厅,我们去试试味道。”   安宁平时很少出去玩,因为晋阳和苏珊的缘故,她更加不愿意再外面露脸,和赵铭的感情又不能被别人发现,所以她的生活很单调无聊,对这样的聚会自然向往的很,连忙点头说:“好呀,我要去。”   阮青没办法,只得跟着点头说:“反正不用付房租,已经省了很大一笔钱,手头松动,不赚这点钱也不会掉块肉,那就一块去吧。”   三人一个小时后收拾东西刚要出门,被闲着没事晃过来消遣的阮俊给撞到,听说他们要去玩,顿时来了精神,喜滋滋地说:“我正无聊,跟你们去逛街我还能当苦力帮你们提东西,管我吃一顿饭很划算吧?”   阮青无奈地扶着额头叹息:“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厚脸皮的弟弟?真给我丢人,你们别嫌弃,让他来店里打工还债。”   安宁脸上一直带着笑,她的皮肤像牛奶一样白,在西斜的太阳光下看起来软软的更加漂亮,阮俊再对上这样一张脸后只觉得被晃到了眼,挫着手有些局促地问:“这是店里新招的人?方圆姐,反正我在家里没事做,要不我也过来帮忙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两千,晋江app闪退,功亏一篑,本来打算写六千,实在很打击人,明天努力补上。虽然这么虐人,我还是挺过来了,希望会有大进步,我也这么希望。 ☆、@17@   有些话就算不说清楚,明眼人都知道阮俊打的是什么主意,阮青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骂道:“想的美,我们店里不养你这种懒的要死的大爷,滚回家打你的游戏去。”   阮俊瞪了眼阮青,转头看着方圆笑得异常热情,讨好道:“姐,我保证不犯懒,游戏都打腻了,而且我也老大不小了,也该长大了,你就当我积攒社会经验吧。”   方圆倒是不反驳,这孩子心不定,只是看到安宁长得清纯漂亮被晃了眼,如果他见到赵铭就知道迎难而退了。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行,还是得量力而行,彼此之间有太大的差距不用别人说,自己都会往后退,所以这就是她一直不敢给晋朔答案的原因。   四个人定了一个包厢,说话方便,也可以放开怀吃。这家店的菜不光做的精致味道也很好,一桌子都吃得差不多,方圆突然坏心大起,拍了满桌狼藉给晋朔发过去,后面加了句:人爆满,看得着吃不着是不是抓心挠肺的难受?别哭,下次我给你打包带回去。   消息发过去有一阵也没收到回复,她知道他很忙也没指望他能回复,谁知道她低头的时候看到那边正显示输入中,一会儿发过几个大字和一个表情来,让方圆的脸蓦地变红了,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   手机上躺着一条消息:我是他的妈妈,我会转告他的。后面是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   方圆最后还是回了个笑脸,她倒是想躲来可是她不愿意在他妈妈那里留下个没礼貌的坏印象。   阮青见她脸红的不成样子,不满地说:“你看什么呢?小短片儿?脸都快烧成猴屁股了。”   安宁刚夹菜放到盘子里,闻言忍不住笑出声,阮青姐真是不惊死人不罢休,她想到什么,打开手机录了个小视频发给赵铭,不客气地写了句:和同事聚餐,比和你在一起有趣多了。   赵铭回复的很快,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连,他很懒,连标点符号都不见,安宁就是知道他发过来的这句话该用疑问口气来读:旁边有男人?   安宁没想到他的眼这么尖,也顾不得阮青她们闹什么,认真地回信息。   你怎么知道?   看手就知道阿宁该回家了   你来接我?   嗯好   阮俊的视线一直在安宁的身上没有离开过,越看越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最美,笑得时候露出两颗好看的小虎牙,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洁白莹亮。越看越觉得让人无法移目,直到她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红着脸说:“我,我要回去了,我家有人来接了,今天很开心,下次我来请。”   方圆突然觉得自己莽撞了,安宁和赵铭的关系一直是保密的,就连阮青也不知道,以防意外还是打消了阮俊的念头吧。   安宁离开后,方圆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阮俊:“你喜欢人家?”   阮俊有些羞窘地摸了摸后脑勺,见两个女人都一本正经的盯着他,红着脸点了点头:“感觉不赖,是那种正经女孩。”   方圆忍不住笑起来:“眼光不错,但是你们不合适,你打消这个念头吧。她是东临集团的人,出生就是富家千金,和我们不一样。趁还早听姐的话,早点抽身,别陷进去了。”   阮俊的神色突然变得落寞起来,其实这种事情他们都明白,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讲究门当户对,就算有人越过这条线活得幸福的毕竟是少数。他很快调整过心情来,点头:“我知道了,姐,那我就不去店里碍眼了。”   方圆很欣赏阮俊能拿得起放得下,虽然平日里没个正形但是面对大事理智会全数回归,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是最好的,只要不去店里就能割断才冒头的感情。   《忆江南》已经开拍好几天了,刚开始的感觉很好,每条都过得很顺利,江明珠在一边看着嘴角勾着淡淡的笑,这么多人里自己的儿子很耀眼,就像是天生的主角,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让人一眼看到。   最后一场戏通过,天已经黑下来了,晋朔看着被冻得嘴唇发紫的母亲,不赞同地说:“在家里指导就好了,这么晚在这里看把你冻的,爷爷一个人在家,你也放心。”   江明珠笑着摇头,和一众工作人员打过招呼,走到车前笑着说:“家里那么多人,他们比我有用。而且我不走,晋阳也不能回去看你爷爷,毕竟这么多年的父女,我一个儿媳挡着人家干什么?对了,我刚看了你手机,好像是上次那个女孩给你发的信息,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还想瞒我。”   晋朔无奈地弯了嘴角,打开已经被看过的信息,笑着说:“看起来挺文静的,骨子里很能闹,我就是觉得有趣……您能不能不要这么看我?行,我说实话,我对她很有意思,但是她没给我答复,说我们两不合适。”   江明珠抿唇想了想说:“你跟她说,就说咱家不缺钱,不需要找那种门当户对的人。我还挺想看你定下来的,这样我也好和你爸交代,他其实最疼你,你还小的时候就和我说,将来你的另一半要普通点,能让你觉得舒服快乐就好,钱他努力来赚,到时候你只要打理好生意就行,赔一点也没关系,反正咱们家不缺。可惜……看不到了。”   晋朔将母亲抱在怀里,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天寒地冻的当心冻伤了。”   母子两人回到家坐在客厅里和晋老爷子说了会儿话,又开始对词,江明珠认真地帮晋朔挑出当中的瑕疵,俨然把他当成自己的学生严厉要求,老爷子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心里涌起一阵悲凉感,这个家里还是太冷清了。   晋阳今天来找过他,扭扭捏捏半天终于和他提起她生得的那个大女儿,想要让他承认她的身份。活在世上这么多年,他看人从没查过,只不过一眼他就看出苏珊那个女孩不过是个草包而已,没什么本事心眼还不好,晋家又不是斗法的地方,招这些人进来还想不想过太平日子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字里行间却是不同意,晋阳好说歹说了半天就差下跪了,老爷子依旧不为所动。   心里怀着事直到母子两忙完老爷子还没睡觉,突然他一本正经地说:“晋阳为了那个苏珊可真舍得费力气,我的乖宁宁也不见她上心,这孩子有好一阵子没来看我了,最近忙什么呢?”   晋朔清清沙哑的嗓子,回答道:“她在家里待着没什么事,我让她去朋友开的花店帮忙了,这两天都乖乖上班,看样子她很喜欢。”   老爷子点了点头:“有你这个哥哥照顾着我放心,我和你妈说好了,你拍完手里的这个也该收心了。你姑姑胃口不小,我活着还能压制她,要是我哪天撒腿登天了,有你好受的,晋家的孙子也该干正事了。”   晋朔和江明珠都楞了楞,这是老爷子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这样说晋阳,目的是为了防着她。   晋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您放心,我有分寸。”   往后的拍摄中,晋朔更加用心几乎条条一遍过,导演看着更加觉得顺气,站在江明珠身后,笑着说:“江老师,晋朔真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演什么像什么,和他合作真是太痛快了,效率都高很多。”   江明珠谦虚地说客套话,心里却是得意的很,没有一个母亲不对自己的儿子这么争气而自豪,目光也跟着越来越温柔。晋朔的身上寄托了所有人的希望,没有人能撼动他在晋家的位置,就连晋阳都不行。   只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拍摄原本顺利进行中,晋朔突然提出要改剧本,既然这是属于他告别这个圈子的最后一场戏,他必须得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演。这无疑给所有人都出了难题,就连江明珠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喃喃道:“你发什么疯?”   晋朔直接找到徐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这位头发花白的人先是皱眉,而后想了想笑着答应,原来像他这样的人心里期盼的都是大圆满结局,自己当初设定的结局虽然看似在一起却是更让人难过。这种让男女主为了在一起而努力奋斗最终和结局更加容易被当前市场接受,在千篇一律中要有所突破就要看这些演员了。   晋朔的要求顿时让整个剧组都跟着紧张起来,不少人在私底下议论,他这么理直气壮的干涉拍摄不过是因为他身后靠着东临,现在到哪里不是看人脉看钱的,你一个普通人再能耐也抵不过人家用钱能砸死人,所以不甘心憋着,不能忍也得忍着。   晋朔才懒得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他要求的改动其实并不大,只是改变男主卫明的一些态度、心里方面的东西,删减或增加有专业的编剧操刀,他只要等着自己想要的结果出炉就好,这就当作他人生中的唯一一次无理要求吧。虽然这种事情在别的地方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他现在站在一定的高度了所以不能被人接受。   很快这件事就被人添油加醋的发出去了,晋朔面对母亲不赞同的面容,笑着安抚道:“最后一次,就听我一回吧?拍成烂片一切有我承担还不行?”   江明珠真的气坏了,她用力地拍打着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道我对你抱有多大的期望?你就这么气我的?想让你妈到死都盯着那句一代不如一代?你以前不这样啊,怎么好端端的开始胡闹了?”   晋朔无所谓地摇摇头:“这有什么?我就是看不惯那种结局,就像当初我们争论的那样,明明有机会挽救为什么要看着它就这样结束?我不甘心,所以我要改变它。你不要说它只是部剧,因为有人在主导所以它应该变得活起来,更加合理才行,不然过不了我自己的这一关。”   母子两为此争论不休,一旁的老爷子听得直发笑:“多大年纪的人了,为这个事吵?我孙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这事我给阿朔担着。”   江明珠无奈地摇头:“爸,你不能一直惯着他,看他现在一身的臭毛病。本来好好的进度,被他这么一弄给耽搁下来了。”   晋朔嘴角勾着笑,难得能休假他想也没想,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江明珠看着他的背影,想喊住他,可是看到当中的那点雀跃,突然有些不忍心了。他再大,在自己的眼睛里也终究是个孩子而已。   江明珠坐下来,看着自己眼前的东西叹了口气,像是急切又像是惋惜,没人能看懂她在想什么。   老爷子抬眼问了一句:“你这是再想什么?唉声叹气的干什么?要是闲了,就赶紧给你儿子物色个合适的人选,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这样才能好好忙手里的事。”   江明珠回过神来笑着说:“爸,这件事我们就让晋朔自己做主吧?感情的事还是互相喜欢最好,咱们家什么都不缺,没必要委屈晋朔去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老爷子不赞成道:“他现在还站不稳,就算交给他肯定会有很多地方让众人不满,他的身后必须得有能支撑住的力量。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想让他在这条路上走的更加稳妥些,毕竟每天存在的变数太多了,没人能猜测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江明珠张了张嘴,话没有再说下去。   晋朔在城中转了转,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车辆才将车转入到方圆所在的小区,大大咧咧的打开门进了屋里,躺在沙发上等她下班。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可是现在才下午四点,离她回家还有一个小时,等待的时间太漫长,胡思乱想想了一通忍不住睡着,等醒过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他拿出手机找到那家店的电话号码,点了几个菜让人送过来。   方圆这两天有点忙,早将这个人抛在脑后了,打开门将包挂起来,走到客厅才看到他,惊叫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在拍戏吗?”   晋朔本来以为能得到一个热情拥抱,谁知道却是一惊一咋的吼叫,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重新躺回去:“放假,好久没见,所以过来看看你。看你这样子,应该过的很快乐,拿吃的诱惑我?”   方圆走到厨房倒了两杯热水出来,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起来:“那个时候觉得有意思就发给你了,没想到被你妈妈给看到了,真尴尬。”   晋朔唇角上扬,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好尴尬的,看见就看见了,她不管这些。肚子饿了吗?”   方圆点点头:“今天太忙,连中午饭都是凑合对付过去的,我去煮个面,你想吃什么?我今天冰箱里有不少好东西。”   晋朔按住她打开冰箱的手,手指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光滑的皮肤触感让他有些舍不得移开,轻声说:“我刚订了餐,你不用忙活了。”   他们对彼此的味道都很熟悉,他很久没见过她了,手下滑到她的臀部抚摸着,压着她的红唇细细描摹着,小心翼翼又情深款款,认真投入的男人很迷人,让人想要沉溺在当中这辈子都不要苏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热情不再,消亡是结局 ☆、18   门铃声响敲碎了两人间的意乱情迷,方圆耳廓脸颊通红,将耳边垂下来的发丝拢好,这才急急地去开门,接过外卖付了款,直到关上门脸色才恢复正常。   将饭菜摆在桌上,看着略显熟悉的样式和味道方圆眯着眼笑:“还真是小心眼,你要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随便走动,我肯定直接约你一起去。”   晋朔从包装袋里拆开一次性筷子,来回刮了下递给方圆,接着重复刚才的动作,埋头开始吃饭,就在方圆以为他不打算开口的时候,他脱口而出:“快了,很快我就是个正常人,再也没人盯着我。”   方圆刚夹了块肉放进嘴里,闻言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这大概是我接的最后一部剧,家里人开始催了,也该收心忙正事了。”   晋朔所谓的正事就算不点透,方圆也明白,真正隔在两人中间的那道距离是真的越来越大,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垂着头屋里的暖光打在她的眼睫毛上,一闪一闪看起来有些可怜。   晋朔吃的很快,与他自己来说演习或者不演戏的区别就在于,他终于不用被助理跟在身后面提醒,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这条路都走那条路不能走,甚至他出去见那个哪个女人,和谁在一起都不用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最好的当然是不用好梦做到一半就得从床上爬起来,像被狗追一样匆匆离开她家。所以换个角度来想,退出这个圈子做个局外人还是挺让人期待的。   他将手放在方圆头顶,轻轻地摸了摸,笑着说:“怎么不替我高兴?以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往,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就你一个,怎么样?”   方圆突然抬头,生硬地将话题岔开,不顾冷下脸的晋朔:“我这两天看新闻,上面说你耍大牌不顾其他人的意见,执意要求改剧本?是真的吗?”   晋朔从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口气慵懒又欠抽:“一帮眼红的怂包,有本事他也要求改去,只要我想,老子把他改成一团废料。”   方圆见他戾气这么重,赶紧闭上嘴安心吃饭,这位祖宗的火要是被扇着,指不定很快烧到自己这里来。不过就算她要躲,晋朔却没打算放过她,见她一门心思就盯着桌子上的饭菜,不满的搁下筷子去抓她的手,逼着她不得不抬起头看自己:“说话?怎么?和我在一起亏待你?”   终究是躲不过去,明明一桌子美味却被他搅得味同嚼蜡,她长长地吸了口气:“你想我说什么?晋朔,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都明白,我们只是偶然遇到的人,你和我的生活背景差很大,我不敢高攀你。更何况我连普通人都把不住,你这种肆意的公子哥,想什么做什么,我不想到时候太难看。而且我对金钱没什么太大的需求,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等什么时候想定下来了,找个普通安稳过日子的男人就行。”   晋朔抓着方圆纤细的手腕,圈着的力度握紧了几分,捏得方圆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痛意从手腕蔓延至心里,这人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她忍不住甩了甩,却怎么也甩不开,顿时被惹恼了,忍着气数落:“放开,你弄疼我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晋朔咬着牙的样子就像是一头露出獠牙的野兽,凶狠地对准她脖子的血管咬下去,让她觉得害怕又无奈,房子里静的有些可怕,突然他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连两道粗眉都和眼睛一起上扬,原本俊帅的脸带着陌生的咄咄逼人之态:“你耍我?那天我已经给了你考虑的期限,你就想了些这种鬼玩意来对付我?我不同意,你也不用在想。”   方圆听他自己拍板定案,其中并没有她什么事,她的手腕也终于得了自由,揉了揉,完全吃不下去,站起来离开去漱口,回来见他还一身怒气地在这里坐着,眼睛里的逼人的光让她看着有些复杂,为难地说:“晋朔,你非要这样吗?我以为我们当初说的很清楚了,好聚好散,你也答应过的。”   晋朔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我要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管你的死活。”   他们之间突然就沉默下来,再没有什么好说的,彼此各干各的。方圆在书房里看剧,叽里呱啦的英语冲走了每一分每一秒,她的眼睛盯着屏幕却无神,心事重重的。晋朔洗了澡,换了居家服坐在沙发里无聊地频频换台,十分钟后终于不耐烦地站起来推开书房的门,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将坐在椅子上的方圆拦腰抱起。   方圆被他这么一抱,不由得伸出胳膊揽着他的脖子问:“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晋朔脸上依旧是不耐烦地样子,他不愿意像以前那样哄她,而是霸道直接地说:“睡你。”   “……”   晋朔抱着她一脚踹开房门,直接将她扔在柔软的床上,方圆还是第一次被这么不温柔的对待,脑袋都有点晕,正要挣扎着坐起来,他很快压下来亲吻她的唇,粗狂地吞噬着她的甘甜,直到方圆块要喘不过气来他才退开些,湿漉漉的软舌侵袭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下巴,一路往下蔓延,所到之处,衣服皆在他的手下被剥干净,露出一片娇美白皙的肌肤。   他狠心地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牙印,方圆痛的蜷缩起身子来,睁着迷蒙泛着水意的眼睛看过去,皮肤上出现了淡淡的红,就在她要抽身离开的时候,她的最后一道遮掩也被他随手扔了出去,头顶的光打在她的身上,一览无余,他的眼睛里充斥着烫人的光,像是苏醒过来的猛兽,预示着这一夜无法消停。   在这种事上,他是个中好手,技巧熟练又老道,很快让方圆在他的攻势下软成一滩水。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自己的喘息声越发重,眼皮也很难张开,像是随时就要入睡。突然下面闯进来的异物让她猛的清醒过来,洁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才没有将那声喊出来。   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小心眼,但凡两人有不愉快,他总是有办法将她收拾的服帖,他额上的汗水顺着面颊流至下巴,早已失去温度的汗珠落在她身上时只觉得一阵冰凉,她打心底里渴求这种冰凉,属于晋朔的一切都像是要把她给烧起来。   一时在看不清景物的云雾里,一时像是在深谷潮湿难耐的地方饱受折磨,晋朔总是吊着她的最后一口气,嗓音沙哑迷人却又卑劣,这种诱哄让她生不如死。他惯用的伎俩,方圆的话合心思,便是一阵痛快,若是沉默逃避便是一阵可怕的惩罚,缓慢或浅或深让她只能抓着身下的东西轻轻啜泣。   “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愿意不愿意?”   “……晋朔,你真卑鄙。”   “不卑鄙怎么治得住你?嗯……说,愿不愿意?”   “不……”   他猛然抽身而去,一阵颤栗刷过她的心,让她的五官略微扭曲,五指用力地抓紧软被,将脸埋在枕头里,她不会为了这种事屈服。   旖旎的氛围突然间冷下去,晋朔低骂一声:“倔骨头,哪怕就是哄我一句都不愿意?能憋死都不低头,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紧接着像是委屈地说道:“你怎么不能像对他那样对我?我还不如他?”   方圆强逼着自己将一身燥火忽视,用力地将那种感觉压下去,可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时候,他却就着先前的余韵进来,让她功亏一篑,只得随着他重新沉沦。他像是报复般,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全撞进去,却还不忘拉着让她面对自己,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打湿挡着她漂亮的容颜,他将黑发拂开,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拧着眉头,那般妖艳的表情,让他又爱又恨。   她的强忍让他恨的心肝都颤,他将全部的力气都使上了,终于听到从她的唇间溢出几声破碎的呻/吟,她像是无力的娃娃,双眼朦胧地看着他,却还不忘用软软的声音骂:“混蛋、禽兽、不是人……”   这些全像是一把挠心的小刷子在他的心头滑过,让他低笑起来,欲望汇集一处在也无法忍受,他掐着她柔软的腰深深地埋入,不管不顾地将所有全都撒进其中,果不其然看到了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努力地往前爬,还不忘着挣扎想要摆脱他的牵制,他入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凄凉,这个女人当真是没良心……   方圆身子疲累却还是挣扎地冲到浴室,他疯了,居然……要是不小心有了怎么办?她一边不停嘴的骂,一边赶紧清理,只希望自己运气好些,不要中招。   待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晋朔已经离开了,只留一室欢爱后的味道。方圆怔怔地站在那里,嘴里想要骂的话顿时全部变成了酸涩,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她打开窗子,夜风像是能把她吹成冰,待屋子里恢复成最初她才抿嘴将窗户关上。   这一夜明明困到极致,她却再无睡意,第二天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连爬都爬不起来,应该是昨天晚上被风给吹倒了,挣扎着给阮青打了个电话又忍不住睡着。再醒过来时已经十点了,她下地找出药来喝下,坐在沙发上忍不住将头埋在手心里哭起来。他以为她愿意口是心非吗?她只是过早地看到了将来要面对的结局,所以不如早点避开。她身边的人已经陪着自己经历了一次难过,这一次再不能用一场错误来给所有人添乱。   方圆只希望能尽早看到秦州不得好下场,让他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她就不必再和晋朔有瓜葛了,这样对谁都好,时间慢慢冷却下来,一切都像是冬天的风一样将一切都吹走了。   那天之后他们谁也没有联系过彼此,方圆上班的时候身体还有点不舒服,脸色苍白,整个人软绵绵的无力,阮青将她撵到休息间,外面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   却说秦州的日子确实不好过,那种被压迫不得自由的感觉又重新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苏珊胡搅蛮缠的本事不是盖的,从那天为什么接方圆的电话不接她的开始,一路延伸出很多问题,两个人再没有什么好谈的,他本来想离开,她却在后面狠狠地说:“秦州,你想和我分手?我告诉你,不要做梦了,我可不是方圆,任由你拿捏把控,我可以给你机会,照样也能把前面的路给你堵死。你很看重这个角色?我想办法换人怎么样?”   苏珊看着他将握在门把上的手放下来,嘴角勾起一阵得意的笑,不管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好,她扭着腰肢走到他身边,环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亲,笑着说:“乖一点,咱们谁都好过,要是我不好过,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将火气迁怒在你身上。”   秦州心里堵了一口气,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听她说要陪晋阳吃饭,他从装修豪华的屋子里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边走边给樊宓打电话,口气有点冲:“在哪儿,我要见你,立刻马上,我在你家等你。”   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只能受别人的刁难,像狗一样任人打发,他做梦都想将这身卑微的皮给丢开,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唯一的机会只有在这个角色上了,只要把这个角色演好了,他才有可能红。   不能四处游荡,他和樊宓虽然年龄差距大,却有一样的遭遇,他们都渴望红,却又没人能懂他们的想法,唯一的办法只好抱团取暖,彼此开解彼此,鼓励着彼此不管多难都要走下去。方圆虽然给了他太多的关心,让他过得很舒服,可是她不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而这些东西确实不是她能给的起的。   樊宓刚打开门就被秦州推进去压在门上亲,他急切地在她年轻的身体上摸索,接着扳过她的头亲她的嘴,黏腻暧昧的声音在不大的屋子里听的清楚。   樊宓虽然年龄不大,对这种事却是熟练老辣,两人很快就缠在一起,浮浮沉沉停歇后,她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问:“你这两天有没有见到晋朔?说好手把手带我,原来只是个挂名的,气死我了。”   秦州摸着她胳膊上软软的肉,笑着问:“他有那么好?”   “当然,我好想能去一趟现场,听说他妈妈一直陪着他。我还听说晋家的人都对她很好,如果我要是能入了她的眼,我还当什么破演员,早点嫁进去过富家奶奶的生活。”   秦州不客气地冷哼一声:“被我睡了这么久,人家还能看得上你?你感受下,现在是谁在里面?”   樊宓被他撩的又来了精神,好笑地拍拍他的脸颊:“不要小看我,我既然能混到现在,总有我的办法,不说那些烦心的,再来……”   浮躁社会中的人,他们同样卑微又渴望,相同的人在相遇时并不是只会排斥,很有可能因为相同的遭遇而彼此怜惜。当初如果不是遇到樊宓,让他的心忍不住动了,也许他会真的就这么和方圆过下去。   只可惜,樊宓身上的力量让他没有办法甘心于此。    ☆、19   方圆第二天再花店看到精神抖擞的秦州,才回过神来,扯着嘴角问:“不是拍戏吗?怎么还有时间再外面乱晃?”   秦州在一捧玫瑰花前停下来,往前凑着嗅了嗅,很快又直起腰来笑着说:“编剧临时修改剧本,我们放了几天假,闲着没事又没地可去,想起来你这里比较清静,就过来了。我就坐会儿,不会打扰到你做生意。”   他穿着一身昂贵的西服,锃亮的皮鞋,头发打理的服服帖帖,按理说正是得意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眉眼间带着化不去的烦忧。   方圆看着他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来,温暖的太阳光照在他身上,浅浅的阳光在他的眼睫上跳跃,让路过的人不经意看到他时忍不住被吸引。有几个胆大的小姑娘会笑着推门进来,作势看一看花,然后走到他身边搭讪。他却抿嘴笑着拒绝:“我是来帮人招揽生意的,不能做工作以外的事情。”   原本是调笑的话,小姑娘往里面看了一眼,阮青阴沉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有点吓人,有一个过去买了捧百合花,付款的时候看着阮青说:“姐姐,这么漂亮的地方不要戾气太重啊,这么帅的员工应该好好爱护。”   方圆站在一边看着抓狂的阮青不厚道的笑出来,抬眼和回过头来的秦州视线相撞,嘴角的笑越发好看起来。既然他看过来就要把最好看的一面展现出来,让他时刻明白自己在离开他后变得很不一样,不只是外表还有心情。   可是现在她的心情其实算不上好,晋朔昨晚上不告而别,让她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一口不知名的气堆积在胸口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她很想把电话打给他,可是说什么?问他能不能不要计较那样的身份,两人就这么在一起直到他们彼此厌烦了?她突然忍不住唾弃自己,最近吵架就是因为这个,还拿这套来可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方圆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迎面而来的问题,想在一起却又不能在一起,就像是拔河用的那条绳子,来来回回总是停不下来,胜负在脑海里的存在感尤为强烈。   秦州难得来了兴致,和那几个小姑娘一阵胡侃,把她们送走以后忍不住想,现在的女孩子真的很大胆,不含蓄的表达他们对你的好感,不像那会儿他见方圆时,她的年纪也不是很大,可是看起来一板一眼的,连看都不看旁边一眼,他原本想和她说两句话,无奈她总是低着头,埋头吃东西。他原先以为她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了。   那个时候的方圆没有胖的那么吓人,却也不像现在这样好看,只是让他觉得莫名的踏实,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的肉也跟着鼓起来,有几分可爱。在熟悉后,她曾说过要减肥,他拦着说不用减这样挺好的,他就喜欢胖点的,虽然那个时候只是客套话,谁想到这个傻子却当真了,她自己本身就懒得建。   再后来他认识了樊宓,年轻有力的身体无不勾着他心里的渴望,销魂蚀骨的感觉让他贪恋,渐渐地把方圆抛在脑后,一度他以为自己做的保密措施很稳妥,缺不像最后还是被她给发现了。他们已经定下日子来了,可是他却开始厌烦这个女人,樊宓给他的刺激让他无法忘却,所以在怒气怂恿下答应了和方圆分开。   他在无人打扰的夜里想过很多事情,唯独没有预料到方圆没有向他想的那样堕落下去,她现在活得比谁都精致惬意,轻松一身,他做梦都没办法触及到的人却和她做朋友,那天的情景看来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亲近的很。   秦州回过身生起闷气,他现在和苏珊在一起,她妈妈看起来很厉害强势,不过桩桩事情看得出来也是只有空架子没实权的,不然能给他的也不会是乱七八糟的烂片烂角,他心里不耐烦,可也怕惹怒他们往死的整自己,所以就算再难他也得忍过这次。   他一直以为这个角色是老师给他争取来的,没想到最后还是没逃过苏珊母女在背后操作,他恨自己没用,一个男人被两个女人玩弄在股掌间,等他翻身定下来,这些人都统统有多远给他滚多远。再回头时,方圆低头正忙着整理手中的东西,如瀑的发垂落下来盖住了她半张脸,可是细腻的皮肤,恬淡的笑,让他看得忍不住怔了怔,收到阮青嫌恶警告地目光他才收回视线,随即站起身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秦州的心此时有点乱了,在他面前的方圆焕然一新,让他忍不住开始想要往深处探索,想要看一看方圆是不是真的变了。这种想发一直在他的心里不停地发酵,这几天更加有越来越收不住的架势。与男人来说,颓败丑陋的女人自然不会让他们多看一眼,可是当某一天那个女人逆袭了,在别的男人的瞩目中生活的很幸福,一点也没有为过去伤怀,更没有为失去自己而惋惜,这对于前任来说确实有点不舒服。   他们这种人只接受女人哭的天都要塌下来的挽留,却不能容忍那个女人过得比自己好,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的自信以为能够重新将这个女人拿下。   没错,秦州的想法确实是这样的,方圆激起来他的好胜心,这一次他要把方圆重新追回来,好好地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变了,再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可在有限的例子里,吃回头草的男人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只是秦州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他只求自己能得到红的机会,然后再重新回到方圆身边。   徐亚平已经很久没有像最近这样累了,在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上亲手动笔更改,只因为那个年轻人和自己说的话,让她突然觉得这个时代已经变了,再不是她们那个时候只追求文艺,其中还带着淡淡的伤感。   其实他说的很对,一部作品最成功的地方不是让人们看得捧腹大笑和泪眼朦胧,而是让人们从看到的情节中感悟到自己应该怎么做。这是个迫切需要积极向上力量的社会,一部作品展现在大众面前的时候已经承担起它在这个社会中应该负担起的责任,不能再有那种明明只要用健康的方式往前走一步就能春暖花开,却偏偏因为胆怯而放弃,造成遗憾。这个世上遗憾终生的人太多了,再困难面前只知道认输,却连拼一把的勇气都没有。   而这正是考验她的地方,如何在绝境中创造希望,让一切情节看起来即连贯又理所应当,这让她像是回了初次创作的时候,这么多年名利双收后因为迷失而寻不到的东西,在这一刻终于被她给找到了。有人总说随着岁月的变迁能真正守着初心的人有几个?她终于明白了,她所忘记的初心是什么。   时间很紧张,剧组给她的时间也不过才三天,期间还要与相关人员一起讨论拿出意见来,最后才能拍板。她心里很希望那个年轻人来提意见,只是助理打过去电话得到的回复是晋先生这两天有事不方便接听电话,他会在工作开始前回到片场的,让徐亚平很是惋惜。   剧本敲定后,复工后,徐亚平坐在江明珠身边盯着前面的几个人。晋朔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服,全身上下看起来都很穷酸,他刚受到女主爸爸的刁难与咒骂,寒风凛冽,他像是傻了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来往匆匆的丫鬟指着他一边笑一边忙活。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气恼愤恨的时候,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平静让所有人都不解,等女主一脸心疼愧疚走过来的时候,他猛的抬头,眼睛里所绽放出来的耀眼光芒让谁都为之倾倒,他没有恨,而是像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明白了什么,冲着来人笑:“你爸爸刚才和我说了些话,我觉得挺有道理,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这句台词在经典版中,男主是用咆哮愤怒嘲讽的语气吼出来的,很符合那年轻气盛的年纪,而晋朔这般却将对女主的疼爱自己身上外人不知道的睿智表现的淋漓尽致,看起来更舒服更加让人充满期待。   女主虽然依旧嚎啕大哭,但在他的影响下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他所传达给她的有安心和希望,让她觉得自己只要等下去总会有春暖花开的那天,这样完全和后面的所改动的剧情衔接的起来,看起来没有半点不妥。   徐亚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是关乎演员本事的事,她却觉得松了口气,笑着和一旁的江明珠说:“果然没说错,天生就块好料子,悟性很高。”   江明珠本来很不赞同晋朔的行为,将自己的主观情绪掺杂到工作中,这是对工作的轻视也是失职,只是她的劝解抵不过他的一意孤行,直到看到这一片段,她的脸上才露出笑意来。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真的很难要求他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做事。其实她心里还是很满意自己的儿子这么有主见,将来不管再什么事情上都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就算别有用心的人想要拿捏他,也未必能成功。   晋朔闲下来的时候总是发呆,脑海里想乱很多片段,眼睛忍不住地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像是期待什么可上面什么都没有。他的舌头抵着牙齿转了一圈,手机屏幕亮了灭,灭了亮,透出他此时的心烦意乱。   就在他要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的时候,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他的眉毛上扬隐隐露出一丝喜色,只是在看清来电人的名字时又泄了气,无精打采地接通:“有话快说,安排任务没空。”   那边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当初说好了可是由你带饭宓的,你怎么连面都不露?上次我下去开会,看到人家小姑娘委屈的都快哭了,我知道你很忙,这部戏对你和江姨都很重要,但是你好歹出来晃一下,咱们乐天的女台柱子还等着你来捧。”   晋朔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让苏珊帮你撑半边天,她比我厉害多了,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谁能走开你叶总的后门,这一次可大开眼界。”   那边没理会他的调侃,摔下句就这么办挂断了,他明白叶政的为难,只是气冲到脑子里再不开口让它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得意的人儿和失意的人总是站在对立面的,所以他不痛快,旁边的人也得跟着不痛快。   江明珠也是这几天才发现,工作中的晋朔无可挑剔,可是一到休息时间久和鬼上身一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助理小陈已经被他逼的和陀螺一样,跟踩在钉子上伺候他也没两样了。剧组里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想亲近他,这东西连个笑也舍不得露,跟谁欠了他钱一样,拉着个脸,连她这当妈的都不乐意看。   实在忍不住了,江明珠这才走到他身边,担忧地问:“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最后一次露面了,能不能让自己看起来亲和一点?这会儿摆什么少爷架子?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我来是看你给我长脸,不是来看你怎么得罪人。”   晋朔半天没说话,再快开工的前一秒,他像是感慨一样:“早点离开这里也好,免得将来不像个人,连喘气说话都得按着别人的安排来,累。”   江明珠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这一幕被人眼疾手快的拍下来,照片中的晋朔像个孩子一样,没有察觉到母亲会对付他的脑袋,愕然地看着江明珠,手本能地摸着自己的头,看起来有点可爱。   这部剧虽然进度很赶,但是整体效果很不错,除了有几个刚入行不大懂规矩的新人耽搁了些时间,其他的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晋朔是万人瞩目的存在外,就连那个秦州也不逊色,刚开始导演并不想用他,靠关系来找角色的能有几个有真本事的?就连晋朔刚开始也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背后的靠山是什么人,直到他红起来,名声大振后,才给他那些经常玩在一块的朋友发现,这个小子居然不声不响的当起演员了。   当时他和一个富家千金走的有些近,正巧被狗仔给拍到传在网上,简单的几句话无非就是表明一个意思,晋朔的功成名就都是靠着这些个千金小姐才红起来的,评论区幸灾乐祸,哭爹喊娘,骂声连连的数不胜数。就在一片混乱中,突然一条别样的评论迅速被顶成话题楼,只见那人骂的很糙:全他奶奶的瞎了狗眼,我晋哥还用的着靠这路货色往上爬?张大狗耳朵听清楚了,知道东临家不?好好去瞅瞅他家老爷子姓啥。   东临的晋老爷子可是本市的大人物,从一个穷小子一直奋斗成为人上人,他的孙子不声不响的爬上来,又是书写了一笔靠自己成功的事迹,很快所有人都对他改观了,对他不靠背景自己一人摸爬滚打很是赞叹,同时也圈了很多粉。当时对他不怎么热络甚至想用钱来拉拢他的人都开始争相讨好,一时间滑稽的很。   导演其实很烦这种没真本事,又抱有极速蹿红心思的人,仗着自己有一张能看的脸就以为能踢下天上的星星来,所以他对秦州的要求相当严厉,倒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个秦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就算和老戏骨对戏也放的开,看起来完全不像个新人。   他趁着休息时间走到秦州面前,秦州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吃饭,见他过来了,赶忙起来,他摆摆手说:“看得出你是个好苗子,长的也不赖,按理说应该能红,怎么到现在还这么不温不火的?”   秦州笑了笑,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导演忍不住唏嘘不已,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好的都被那些人给抢了,而这种没什么背景的只能在后面等着,用不了多久年纪大了,发展最好的年纪被错过了,只能黯然地离开。   这个圈子里不知道有多少满腹才华的人因为得不到赏识而离开这个圈子,剩下来的也是参差不齐,优差参半,多的是些没什么真本事还瞎蹦跶的,他拍了拍秦州的肩膀说道:“好好演,这次要是成功了,会有很多人看到你的努力,金子不会总被埋没。”他本来想说若是有机会会照顾他,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的前程自然有人帮着谋划,自己也不是烂好心的人,一切都看各自的造化。   秦州看着导演远去的背影,对他的认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高兴,他激动的想要把这点快乐高速别人分享,想来想去,发现能说的也只有方圆。   他和苏珊现在的关系很僵硬,两个人虽然还没有断了往来,但是联系也变少了,可是她拖着不愿松手。而樊宓虽然和他境遇相同,但是他们平时也会忍不住相互拼比,谁有好的机会都会相互眼红,有时候这和年龄无关,他们所在乎的只是眼前到手的利益,以至于他想了半天能诉说的,没有任何心思的只有方圆。   这一次却让他心里那点冒头的念想再度泛滥起来,当初他是因为自己没成绩没钱,所以才会和方圆对着来,如果他红了,他再也不会缺钱,就能和方圆好好的在一起生活了,那些不愉快的过往统统抛开,往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只是他没有高兴多久,在演对手戏时,晋朔虽然只是在演一个虚构的人物,可秦州总觉得这位少爷像是有意在针对他一样,那眼神,那痛恨的话都像要把他凌迟一样。不过他也没有细想其中的缘由,他想自己肯定是多心了,心里也有些感谢晋朔,把他自己心底潜藏的所有能力全都调动起来了,让他用了全部的热情将这个不讨喜的角色给演活了,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这才是演习的真正乐趣,让人觉得酣畅淋漓。   结束拍摄后他很想和晋朔坐下来交流心得体验,只是见他对谁都冷漠的样子又放弃了,很多东西还是自己摸索,跟那种话题多再哪里都是闪光的人走在一起,别人只会觉得他是巴结讨好,他倒不如冷淡一点,现在的他必须和以前的自己划清界限,那些过往要全部赶走才行。   距离两人争吵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晋朔这次是铁了心不合自己来往了,方圆再怎么抓心挠肺也没办法把拨好的好吗按出去,那是认输和妥协。   他们两个人像是要在彼此的对立面僵死了,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向彼此走近一步,她心里很失落,她的手机跳进一条短信,她拿起来一看果然不是晋朔。那个号码她这辈子都忘不掉,是属于秦州的,虽然只是文字,但是依旧能看得出来,他的口气很雀跃,毕竟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得到导演的肯定与夸赞,换做以前她真的会为他高兴,但是现在她实在没那个力气,甚至会觉得厌烦,最后也只是应付了一句:哪是好事,恭喜啊,你这么多年的愿望总算成真了。   这条短信其实有还不如没有,让她连最后的那点期待都没有办法维持下去了,整天无精打采的没什么活力,被阮青撵来撵去也不说什么,完全是疯魔了。   安宁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天她去看舅妈,从舅妈那里听说哥哥也是这个德行,没工作就开始发呆,两个人原来都是心思重放不下的人,却还偏偏拧着脖子谁也不低头。再加上那档子事,要是这么一直僵持下去,肯定有害无益,说来说去也是自己找罪受。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还是大于6000+,感谢亲们 现言依旧是硬伤,我会好好琢磨学习,下本提高 ☆、20   不管日子多么艰难难熬,一天还是这么过去了,在没有结果的期待中最后的选择只能是不去想,去忘却。   新的一年来了,华电的生意来了个开门红,一家占着二十层楼高的公司定花,要的品种多给钱也很痛快,阮青和方圆两个人忙着给往过去送花,留安宁看家。   虽然雇了帮手,可是这么一大单生意她们不放心,跟着一块上上下下的跑,等忙完外面的天都黑透了,两个人累得跟狗差不多,给安宁打过电话让她直接锁门回家,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漫天繁星下顶着西北风一边聊天一边想去哪儿解决晚饭。   “没想到新年没几天就得了笔这么好的买卖,开了个好头,想来今年的日子会更好过。事业顺心,终生大事也应该考虑了,要是他今年和我求婚,我说不准会答应嫁给他。对了,我让大石给你物色合适靠谱的人选了,这次把那些渣滓全都筛选干净,处的差不多了再说结婚的事,信姐们,绝对不会坑你。”   方圆咧开嘴笑,昏黄的路灯下,她口中喷出一大团白色的雾气,两只眼睛眯起来:“不用了,这种事又不是挑萝卜,没感觉怎么凑都没用啊。而且我脑慢手慢实在和拼手速打游戏的人没什么好聊的,我怕人家嫌弃我,我现在过的挺好的,等我哪天想通了我再找你给我张罗。”   阮青白了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冻得像冰一样的鼻头,指着不远处的火锅城说:“吃火锅去,这天气要冻死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好几次见你眉开眼笑又失魂落魄,是不是有情况?我告诉你,绝对不能是秦州,不然我真跟你没完。”   寒冷的天气里火锅最受人们亲睐,红辣辣翻滚的汤水和腾腾的雾气,让心底里的寒意刹那间消散。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位子很少,阮青眼疾手快在一桌人离开后利落的占了位置,等服务员收拾递来选菜单,她率先点了三盘本地精选羊肉,和自己喜欢吃的菜,然后抬起头来,欠扁地笑:“你来。”   方圆也是饿的厉害,两个人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一样,所以她就加了一盘油炸馒头,等上菜的空隙里,阮青又抓着刚才的那事没完没了的说。   方圆被她逼得急了,才压低声音小声和她说:“你可得给我保密,不然……你就等着被万人抹脖子吧。”说着把手横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阮青露出一副不容易的表情来,轰炸了这么久终于拔出点东西来了,她完全没想到方圆的嘴这么严实,吐了口气,连连点头:“你赶紧招,不然一会儿我把你的菜碟里放葱花和大蒜。”   服务员端了鸳鸯锅来,点的菜也很快上齐,方圆往装着芝麻酱的小碗里依次放进花生豆、豆腐乳、辣椒环,嘴也没闲着,依旧是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我最惨的那段时间认识了晋朔,是他帮我,我才有今天的。后来不小心就……现在不来往我又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放不下的那个。”   阮青没想到方圆会给自己丢这么大的一个炸弹,拿起一边的蒜挖了一大勺子放她碗里搅了搅,嘴抿得紧紧的,不客气地骂:“我的偶像就被你这么个猪给拱了,我告诉你全天下的女人都想掐死你,我送你一勺子蒜够给你面子。为什么你的运气这个好,你们约……我去,难道你们上/床了?”   她见方圆没答应也没拒绝,那说明两人真的在一起滚过了,漂亮的腹肌,完美的身材,网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贴吧里意淫他那东西,没想到……不过她很快就转变了想法,脸上带笑拍了拍方圆的肩膀:“虽然我很惋惜,总归肥水没流外人田,来给我你好好分析分析。”   方圆将多余的蒜从从碗里挑出来放在小碟子里,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别让人家服务员给撞见了,这么不爱惜人家的东西,我良心也不安,可是我实在吃不消。”她夹了块羊肉在碗里蘸了蘸,送进嘴里,还是中了蒜末的荼毒,可是饿的很,只能先填饱肚子再说别的。   方圆吃了几筷子,才对着等得急汪汪的阮青开口,意识到自己刚吃的东西,抬手挡了挡:“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不会用别瞎用。本来打算打朋友的,你也知道,人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那个时候我又被那个王八蛋骗成那个样子,心里本来就不怎么痛快,慢慢的和他看对眼,就……你也别怪我,这种事不光彩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你看他的身份,我也不方便说,就你说的那话,我怕他的粉丝追过来打死我。以前没什么,最近这两天抓心挠肺的,像个贱骨头一样。明明说不来往的是我,可我却顶不住不见他的那种火急火燎的感觉。”   阮青对这种事向来敏锐,很快就抓住方圆话里的那点漏洞,揪着不放:“你说清楚,难道他想和你来往?行啊,方圆,阳光总在风雨后啊。我佩服你,就该这样,有了这个极品,秦州算个鸟?让他滚远点。”   方圆手里剥着糖蒜,没好气地说:“你说的倒轻巧,我和他你拆开比对比对,没有一点零件是能对上号的,这叫什么?天生不配,知道吗?家世、工作、人际往来这都是横在中间不能忽视的东西,门当户对叫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是白叫的?我就是有自知之明,所以不愿意和他继续这么不清不楚下去了,要是闹难看了对谁也不好。倒插门的男人简单,嫁豪门的女人不容易,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洗洗睡。”   阮青抢了她手里剥出来的,塞进嘴里咯蹦咯嘣的嚼着咽下去,无所谓地说:“我就烦你这种听话懂事的,对那些男人来说真省事,你学学那些伸长脖子往里面钻的,说不定还真能挤进去。”   方圆好笑地眯起眼,将里面那点黯然给遮挡住了,也许是因为这几天的想念与难过被现实因素给冲刷干净了所以才会这么平静吧。她用餐巾纸擦去手上沾着的汁水,翻滚的雾气后面是她平静的脸:“不想自取其辱,一次就够了,我不能让我爸妈再跟着我丢人了。你觉得一个差点结婚的女人在面临失败后,突然想去攻克更难的目标,别人会说什么?应该是这人受刺激了,脑子有毛病。”   阮青被噎住了,这种事她真的帮不上忙,方圆有自己的考虑,不像那些身后没牵挂目标明确的姑娘们,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既然里里外外的全算了一遍,你们不合适,那就彻底断了,谁也别折磨谁。他当他的万人迷,咱做咱的小平民,你悄悄的搁在心里要死要活也没用。你要是真想摆脱,就听我的话,我给你去物色,世上只此一味药,你爱吃不吃。”   煮进锅里的东西都熟的差不多了,方圆低头苦吃,自己心里藏着的那档子事……重新找对象不太合适,抬起头说:“不用了,怎么着也得让我一个人挺两年,把这口气喘顺了再说吧。事情这么多,消化不了。”   两人这一顿饭吃到八点才完,肚子很饱,热呼呼的,两人打算走回去好消食,绵延的路灯像一串明亮的珠子照亮了这片天。   方圆看着天上那片明亮的星辰,悠悠地说:“要是下雪该多好,我希望它能掉进我的眼睛里,把那些不好的记忆给洗干净,一切都能重新再来。”   既然老天不能给她一个公道,那么她自己就算没有晋朔也要讨回来。   阮青抬头看了看天上,推了她一把,笑骂:“发什么神经?月亮和星星都在天上挂的好好的,我看过天气预报了,这五天里都是好天气,没雪,不过咱们北方的温度怕是每过一天就要降个几度,我好想过年,我好想放假。”   方圆无奈地摇摇头:“阮青,你这不解风情的本事到底是和谁学的?除里最后两句,我都觉得你不像女的。”   阮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方圆的手机叮铃咣铛地响起来,她费力地掏出来,看到亮着的屏幕上的几个字,突然红了眼眶,按下接通键,轻轻喊了句:“妈。”   寒风哗啦啦地刮,她酸涩的声音伴着风声让人听起来觉得莫名的心疼,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只有两老给她打电话,她因为愧疚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她没脸,当初爸拦了她那么久,她还是要嫁给秦州那个畜生,最后弄到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他们?   “圆圆,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啊?天冷,快回家吧。你爸让我问你要不要回来吃饭?他今天去菜市场买了块肉质不错的羊肉,想给你包饺子吃,馅儿我都拌好了,回来咱们一块包。”   方圆咬了咬唇,想要拒绝却被阮青瞪了一眼,这才改口:“那我明天晚上回去,店里也忙呢。”   秦州这个东西,她一定要看着他走投无路,让他也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痛苦!把自己的日子搅乱成的一塌糊涂,她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是很长,么么哒,希望可以收藏听见你的声音,更贴近生活些,这本我发现了缺点,有点空,谢谢 ☆、21   阮青等方圆挂了电话才憋足气数落:“你没毛病吧?又不是你爸妈对不起你,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真是上辈子该了你,看你这副死德性。”   方圆被方妈那声慈祥爱护的声音勾起了心底的凄楚,像个傻子一样忍不住一边哭一边走,天气本来就冷,眼泪一流风一吹疼的很,连眼睫毛都跟冻住了一样凉丝丝的:“你就别戳我疤了,我真怕我忍不住冲过去……反正我有自己的办法,你别在秦州面前露了馅儿,到时候功亏一篑,知道了吗?爱情算个屁,老娘还不稀罕了。等哪天你结婚了,我就把店门给改了,让它跟我过一辈子。”   阮青实在受不了她,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脸:“瞧你这出息,你不是遇到好的了?要我说还是别心软,打发一天是一天,要知道人家真决定了什么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方圆笑了笑,没有开口。   和阮青分开后回到家,她坐在没开灯的房里想了许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冲出眼眶,她现在越来越没用了。其实她不是为自己不治,毕竟是自己眼瞎看上这个货色,爸妈又没错,凭什么跟着自己受这种罪?   泪眼朦胧阻挡了她的视线,让她没有看清号码就拨了出去,她其实本来想打给秦州的,在听到对面传来熟悉隐隐带着一丝欣喜的声音时蓦地僵住,暗骂了句该死,想要挂断,可那人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样,每一句话都像是从抢里出来一样,气急败坏。   “方圆,你他妈赶挂,老子弄不死你。你现在倒是派头大,就是吃准了我不能拿你怎么着吧?你把我惹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和晋朔的这场冷战,看似是她妥协,其实一早憋不住的是晋朔,平静下面不知道藏了多大的滔天怒火,甚至他已经做好了这个混蛋不来找他,那他就去找她算账的决定。   方圆在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抬手抹去了眼睛上的泪水,沙哑地问:“忙完了?能来吗?”   晋朔也跟着笑:“当风流鬼,怎么不能来?等着,看我不整死你?”   方圆听到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这才打开灯转身去了浴室,人在旧事的压迫下很容易失去理智,只会让心底的渴望和欲望叫嚣,得到才是让她平复下来的最好办法。   晋朔来的很快,他的头发上还滴着水,外面穿了件黑皮夹克也不怕冻死他。方圆从浴室里抽了条干毛巾递给他擦头发,他接过来扔到一边,手扣着她刚要往回收的手,嘴角上扬:“刚洗完澡,想你了。”   沙哑的声音里含着浓情,方圆一下子就栽了进去,顺着他的手摸到他腰带,哒地一声打开,在安静的房间里感官很容易被刺激,彼此的呼吸突然加重,其中的暗示全都明白。   他们是饥渴了许久的人,缠着彼此恨不得往死里的弄,晋朔更是恨不得吃她的肉,敢拒绝他,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越想越恨,力道不由大起来,直到从她低哑娇弱的声音里传出疼的控诉,他这才稍稍解气。   两人闹到大半夜才消停下来,方圆枕在他的肩头刚才的余韵还没有消,麻麻的懒得动弹,眼眶泛着红,刚才被他弄的没出息抵不住,这个时候看起来楚楚可怜乖的很。   晋朔低头在她这张欠收拾的嘴上亲了一口,将她拥在怀里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今天能好好的睡一觉,再过二十天就过年,收了工我就到你这里报道,我们睡他个三天三夜。”   方圆闻着他身上淡淡地汗味,缩了缩鼻头:“当心操劳死你,没那功夫伺候你。秦州的事怎么样?我最近看新闻什么动静也没,不过你老人家艳福不浅,那个水嫩的樊宓可是大出风头,你们……”   晋朔嗤笑一声,懒得理她,懒懒地说:“叶政给指派的,也就趁着还在这个地方给她个露脸儿的机会,当爷那么饥不泽食?”说着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清脆的一声响,倒是把他的小兄弟给激的抬头,知道方圆不行了,他就任它竖着,继续说:“以后少给我阴阳怪气的,当心我去秦州那里揭发你。”   说这自己都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是个有本事的,要是他人品好,估计现在就没我什么事了。他的好日子来了,这一把肯定能红,说不定到时候想签的地方排队等着。到时候我代你送他两样大礼,怎么样?”   昏昏沉沉地方圆顿时来了兴致,手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起:“什么礼?”   晋朔皱了皱眉,暗骂一句,起身又将人压倒,两只好看的桃花眼里再度染上欲/色:“别管那么多,等着看就行,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你给我乖乖的。”说完就压进了疲惫不堪的人体内,想要一个人既然刻在了骨子里,那么很简单就能把原先的决定推翻,毕竟欲望是不会和人讲道理的。   方圆第二天被他'修理'的连站直都打哆嗦,无奈之下只得和阮青说自己不去了,阮青以为她是悲伤过度,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就去忙了。   晋朔这两天休息,听她不打算上班,又忍不住想那档子事,没想却被她给拍了回去,看着他冒头的兄弟说:“别胡闹。”   “享受完了就踹人?过河拆桥啊?”   方圆笑着说:“晚上要回家,不能太过分了,听话。”   晋朔沉默了一阵,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按下打火机,很快冒出青烟,在这间隔绝了外面光的卧室里弥漫,突然他说:“要是秦州得到他该有的报应,你打算怎么办?”   方圆从他手里夺过烟放进嘴里吸了两口,悠悠地吐出烟雾,然后又还给他:“好好过日子,能干什么?他毁了我这么多年还不够?我不想一辈子都套在这里面。”   外人眼里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两路人,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彼此面前才能放松,露出谁都看不到的另一面来。   方圆以前在公司严谨冷静不苟言笑,谁都说她是很正经的人,就算现在经营花店不比以前棱角凸显严重,却也是能从骨子里看出她不是那种叛逆的人,课她却跟着晋朔早学会了吸烟放纵,他们是彼此的慰藉,本来是想相互扶持排解孤独,却没想到有一个人没骨气先动了心思。   晋朔猛地坐起来,被子从他身上滑下来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肤,他一把捞过她,嘴里叼着半根烟,一手扣着她的脖子骂:“别想甩了我。”    ☆、22   晋朔不死心又闹了两回,被方圆不留情地一脚踹下了床,跌坐在地上懵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   方圆笑得直不起腰来,将被子拉高盖在身上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摸着一片冰凉的位置想来已经走了很久。   直起身子伸伸懒腰,她下地踩着拖鞋去浴室洗澡。既然今天休息不如早点回家,也能和他们说说话。老两口就生了自己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不说沾光光跟着受罪了,这一年她又和被猪油蒙了心一样,拒绝一切有关于父母的信息。现在想起来才觉得一阵后怕,如果他们有个十万火急的病痛却联系不到自己,万一……   她真的不敢想,自己愚蠢的那点心思也许会亲手将自己推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她想的太过认真,所以没有看到半躺在沙发里不停换台的晋朔,对着跟哑巴一样的电视,看了她一眼,然后很快收回视线,这才调大了声音。   方圆半个小时后从浴室里出来,这才听到电视发出的声音,惊讶地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晋朔指着餐桌上说:“去吃,当心饿出胃病。”完了又加了句:“手艺不行,凑合着吃,应该毒不死你。”   方圆擦完头发坐到餐桌旁,碟子里放着卖相不大好看的煎蛋,油汪汪的,旁边是几片面包,对这种从小跟祖宗一样供着的少爷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大早上吃的这么油腻对胃更不好吧?不过她还是闭嘴吃下去,并不是谁都能有她这份福气的。   晋朔坐起身来问:“你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我要不要等你饭?糊涂了,你肯定是吃了饭才回来,我今天订个最贵的套餐,你没口福了。”   方圆从他故作镇定地声音中听出了几许期盼的声音他的心思那怕是不明说她也明白,可她暂时没有办法给他一个答复,所以只能装聋作哑地蒙混过去,她不敢看他,害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失望。   方圆在十二该吃午饭的时候离开,让原本就一肚子气的晋朔更是阴着脸,指着走到玄关口的方圆大声道:“有种你今晚躲在外面别回来,不然今天我让你生不如死。”   方圆没敢说她今天真的没打算回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陪陪爸妈了,他们养育自己这么大,跟着提心吊胆的,这话她当然没有敢直接告诉他,不然自己怕是连这道门都出不去。   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到了家,自己在这个老式小区里从小长到大,每一处都很熟悉,可是今天她却有点遗憾,不知道她缺席的这一年里错过了什么。   踩着台阶一直走到五楼,从包里拿出钥匙,好一会儿才克制住自己发抖的手,她怕因为颤抖而把自己弄的像是个贼一样。打开门,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将包放在鞋柜上,换了拖鞋刚走了两步,听到方妈叹气:“老方,你多少再吃点,小鸡啄米似的吃这么点,身体哪能受的住?”   “我一想起我好好的女儿被那个禽兽东西害成这样就难受的不行,我们这辈子到底做什么亏心事了?招了那么个东西,我真恨不得杀了他。”   方妈安抚着:“孩子今晚上就回来了,你别念这档子事,她比咱们更不好过。行了,不想吃就不吃,我放冰箱,明天咱们热着吃,我也没心思做饭。”   方圆两只脚像是被定在那里一样,没办法往前走一步,她的眼眶酸胀,怕一不小心哭出来。爸妈是双职工,现在都退休了,每个月拿到的工资并不少,可听他们过的像是很紧张一样。浓浓的愧疚感又压在心上,她抬头看着天花板,等泪水倒流进眼睛里,抬起胳膊在眼睛上擦了擦并没有流出来的眼泪,努力扯出一个笑,这才开口。   “我不在家你们就这么对付过日子?我爸不吃我吃,我早餐都没吃。”   方妈看到她先是惊喜而后站起来笑着说:“不是店里忙吗?怎么来了?你也不打个电话,我也能给你做点好吃的。”说完又看着方爸:“老头子说不想吃,你回来陪着他,他肯定想吃。我再去炒个菜,先坐着等等。”   方圆的心里又是忍不住地一阵酸涩,她像是一个客人,不过一次露面就能让二老这么高兴,她这当女儿的真该被狠狠地敲一棍子,她这种迁怒别人的行径和那不是人的秦州有什么区别?   菜放进锅里发出次啦一声,没多久香味传来,方圆看着沉默地爸爸,讨好地问:“怎么不好好吃饭?本来就胃不好。我知道都是我把你气的,我现在知道错了,和那种东西梗着没意思,咱们长寿了才能有力气有时间收拾他们不是?现在我不气了,你也别气了,你也不看看我像了谁的脾气?一个人渣,我早认清了,不然我早捏着刀子自杀去了。”   方爸这才开口,皱着眉头,皱纹跟着又多添了几道:“真没事了?没事就好,我就你这么一个丫头,我也不求你有什么大出息,能安安稳稳地过太平日子我就高兴了。我让我的那帮老同事给你物色人选了,都是机关单位里的精干小伙子,吃公家饭的又穿制服,谁不羡慕?比那个演习的强多了。虽然赚的不多,但是稳定,一个圈子里都是认识的,知根底。”   方圆忍不住笑出声来:“爸,我妈爱做的事怎么你又接手了?我现在还不急,你让我先缓口气,而且花店也刚上了正轨,得把底子给打牢固了。不然你女儿河西北风了,谁愿意要?人家吃公家饭的现在要求也高呢。”   方妈听到父女两人坐在那里贫嘴,眼睛跟着泛起一阵酸意,方圆这个混蛋丫头就是他们两口子的债,现在看她好好也就放心了。   方爸这回心情舒坦就着菜吃了饭,又敲打了方圆两句,原先笼罩在自家头顶上的那片乌云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就像是重新回到她上学的那个时候,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会合爸妈分享,这一年遇到的事情她原原本本地告诉爸妈,唯独漏掉了晋朔。   方妈一高兴就说露了嘴:“我们早上散步的时候还要专门坐车去你店门附近转一转,看着我的女儿从那么胖变得这么苗条漂亮,我和你爸都不敢认你了。不过看你过得挺好的,我们就放心了,对了你们店旁边那家卖的电点心很好吃,要是有心下次给我们带点回来。”   这一次方圆眼睛里的泪再也憋不住了,他们两个肯定是怕被自己发现,所以悄悄地看她,而她呢?一点都不想他们,他们是不是也看到了自己笑的开心的时候?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你们就是想我难受,我没脸见你们所以躲在外面不敢回来,我怕你们怪我。”   方妈拍着她的肩膀跟着一起哭:“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就是再恨你不争气还能把你往外面撵?隔壁家的经常问我们说不见你回来,我和你爸都说你在外面忙,没时间回来。我们不觉得你遇到一个错的人是什么错,跌倒了爬起来就行了,可是你这丫头这么狠,说丢就把我们丢下了,喂了头白眼狼,我和你爸说过你一句重话吗?你这孩子该长心眼的时候不涨,不该涨的瞎长。”   方爸现在的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见老婆自己念叨着不停,赶紧开口说:“孩子难得回来一次,你别抓着那些鸡毛蒜皮的事行不行?快去切水果去,我买了两个你爱吃的橙子,正好吃。”   方圆眯着眼睛看着方妈笑着说了句:“妈,辛苦啦。”   这一年她所缺失的家的味道终于补回来了,她的心也跟着踏实了不少,心底的恨却是更多了几分,好好的家被一个人渣害得死气沉沉,这口恶气她一定得讨回来。   晚饭是方妈方爸一起动手做的,鱼虾螃蟹、猪肉丸子、土豆炖牛肉等等她爱吃的东西全都搬上来了,比过年还正式,丰盛的很,她看着忍不住流口水。这一桌子菜吃得她肚子都圆鼓鼓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悠悠地吐着气。   吃饱喝足了就容易犯困,就在她不小心要迷糊过去的时候,放在床头上的电话震动,她懒懒地捞过来按下接听键,没什么力气地说:“喂。”   那边好一会儿才传出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天都黑了。”   方圆醒了醒神,才开口:“我不回去了,我妈给我换了新的床单被褥,真怀念啊。离开才一年,就像是已经十年都没回来过了,要是没什么事就这样吧?我要出去陪我爸妈看电视了。”   突然话筒那边传来一声不客气地怒吼:“那我怎么办?我还饿着肚子,我本来还想这你能发善心给我带点吃的回来。”   这委屈的声音让方圆忍不住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有人看吗,哭唧唧 ☆、23   那边沉默了很久,但是方圆能够听到他上下起伏的呼吸声,就在方圆以为他要发脾气挂断的时候,他闷闷地开口,一副商量的口气:“真的不能回来吗?我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安静地只有月光照亮一切的房间里,方圆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麻酥酥地又充满了期待,如果没有先前那样的事情发生,自己绝对会爬起来冲回去,可是现在不行,她不能在父母喜悦中做出让他们难过的事情来。   方圆咬了咬下唇,轻声说:“乖,我明天就回去了,对不起,真的走不开。”她的手紧抓着身下散发着肥皂香味的床单,两种不一样的爱在心里冲撞,她只能选择一种,只能让他失望。   晋朔低低地笑出声,和钢材的口气完全不一样:“我逗你玩,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好好陪他们,摊上你这么个女儿也真不容易。”   在他富含磁性地笑声中,方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轻声说:“那先这样,我出去了。”   自从她毕业工作找到男朋友就再没回家住过,父母平时是怎么过日子的完全给忘了,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他们什么都不缺,生活里应该没什么需要自己去帮忙的地方,但是她忘了他们是什么都不愁,可是漫长的时间里侵蚀他们的是孤独感。所以在看到两个老人像是孩子一样抢遥控器,为了综艺节目里自己战队的那一方而彼此打嘴仗的时候,她惊讶得很。   爸妈以前都是在很严肃的单位工作,往往回到家也跟开会似的,乍一眼还当是某位高级首长家,除了照顾自己更多的时候就是忙工作。只是禁不住年纪大了,再怎么热血沸腾地想干下去,单位将他们当成了累赘,好几次都暗示他们提前退休。   人有时候很奇怪,以前明明很烦工作,恨不得天天放假,可是到了一定的年纪,看着自己流汗洒血了几十年的岗位,再知道自己就要与它分别的时候,心里会忍不住涌上无边的惆怅。   她记得方爸正事退休的那天,方爸的眼睛望着天,好一会儿才笑着说:“这身衣服穿了这么多年,终于能脱下来了,我也赶两天时髦穿穿好看的。”   可是方圆那个时候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个男人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亏欠了他们多少,关心、安慰这些最起码的她通通没有做到,眼前这两个人打嘴仗没个完,方圆笑着说:“我以后每天回家来住吧,我一个人在那里怪冷清的,回来还能吃现成的。”   没想到方妈当即摇头:“离得太远了,你早上起来匆匆忙忙的多不好,还是回你那里住着,等你休息再回来改善伙食。我和你爸有时间也可以去看你,我们和你不一样,有的是时间乱转。”   方爸也跟着笑:“就是,我们这两天和单位的老兄弟们凑在一起打麻将,也没什么功夫管你,等哪天心情好了我和你妈去你那里给你做吃的。”   方妈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温柔的热意贴着她的掌心传到她的内心深处:“我们知道你没事就放心了,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和我们说,我们虽然老了,可在这世上活的也够长了,天就是踏了还有我和你爸给你顶着,别一个人傻兮兮地自己撑着。”   方圆抿嘴笑着点头,陪着他们看完这档综艺节目也不过才九点半就被赶着去睡觉,说第二天得早起,免得睡过头,她这才不情愿地去洗澡睡觉。   熟悉的味道和屋子,让她像是回到了上学的年纪,被书本里的东西装满了脑子,生活中许多显而易见的东西都不曾留意,无忧无虑地长大。先前萦绕在心头的所有烦思全都消失不见,浑身放轻松,很快就沉入一片甜美梦境中。   这是这一年来她睡得最舒坦的觉,以至于她第二天醒来后很不想去上班,吃早餐那会儿跟老妈求了半天,老两口都不愿意收留她,这才垂着头出门去赶车。   睡饱了气色自然好,阮青抬头看她推门进来先是阴阳怪气地冲她挑挑眉,然后怪着调儿的说:“休息一天,神清气爽啊?有什么好事?和好了?”   方圆懒得理她,心里虽然高兴和晋朔重新在一起,可就是不愿意被阮青这个八婆知道,无所谓地开口:“不和好,我爸妈还能恨我一辈子?和爸妈住在一起真幸福,早中晚饭都不用自己张罗,什么都给打理好,我都不想起床,恨不得就这么赖在上面赖一辈子。”   阮青顿时失了兴趣,撇嘴说:“贱骨头,失去了就是最好的,下次多动动脑子,别再给人当狗似的溜。”   方圆被她不客气地话差点噎得喘不上气来,嘴角勾着笑坐在一边和她一起准备新年大礼包。安宁坐在电脑旁边正在统计这一年客户消费统计,按照消费档位准备新年小礼物,希望新的一年可以继续支持花店的生意。   方圆和阮青都看得远,一点暖心的小投资博得客户的好感进而激发出客户群体的忠诚度,这对花店的生命有很大的帮助。   期间方圆自然又没少挨阮青师傅的数落,这一天的工作忙碌又紧张,手指不灵活的人做事吃力又慢,她知道要不是自己提供了场地和掠略多的一笔资金,再加上和阮青关系铁,要不然她就是求阮青,阮青也不会看她一眼,要知道阮青看长相显得和善可亲,那骨子里却装了一匣子的怒火,要是真把这人给惹着了,估计连房顶都能给你掀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脾气的人,一边数落自己缺心眼,一边照顾她,就连流产的事也帮她忙着爸妈,任劳任怨地伺候了她一个月。阮青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别说骂就是被打,她也甘愿受着。   有时候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变成孤家寡人,在需要帮助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这种滋味她在医院里看着旁边床位的女人身上感受到过。   睡醒了没什么事,她见旁边的女人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开口:“怎么没有家人陪你?”   那女人转过头来笑着说:“一个人在这里打拼,没什么能依靠得上的朋友,我请了护工,也还好。我真羡慕你,有人在身边陪着。”   方圆住院的那段时间确实很幸福,阮青会给她带补汤,变着法子的做她喜欢吃的东西,而旁边的女人吃着医院里干涩难吃的饭菜,可是这个人没有表现出半点不喜,麻木地将饭菜吃下去。   临近出院的时候方圆才知道这个女人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她不愿意出国,男朋友就狠心提了分手,可是没想到的是男友前脚刚走,她后脚检查出怀孕了。一个人在这座没有亲人的城市里打拼很艰难,不方便带一个孩子,所以她狠心打掉了。   方圆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难过苦涩,平静地像是再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俨然不知从身体里流走的是她的孩子。   方圆有时候也会想起那个和自己无缘的孩子,想来想去也只能安慰自己,他只是自己去追求疼爱他的爸爸妈妈了,跟着自己不会有好日子过,走了也未尝不好,要是给他看到自己和秦州这样的场面,对他也不好。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缘分浅薄的很,也许只要轻轻一用力就断了,让你在一阵极为痛苦的伤心之后连认认真真想一遍的力气都没有。她和那个孩子缘分浅,她在出院后去庙里上了两柱香,恭恭敬敬地给菩萨扎扎实实地叩了几个头,声音响,只希望菩萨能保佑那个孩子投个好胎过个好日子。   回到家,她打开屋里的灯,晋朔留在这里的痕迹还在。桌子上躺着打火机和烟灰缸,烟灰缸里有好几个烟头,她甚至能闻到屋子里还有淡的像线一样的烟草味道。   天已经黑了,如果他在的话一定会开灯,可惜……她私信里是希望他在家的。   方圆走过去打开电视机,这个时间很多台都在转播新闻联播,播音乐好听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就像这格屋子里不是她一个人住,而是有一个看不见的男主人在,让她觉得不是那么孤寂。她想自己也许真的年纪大了,不然也不会生出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取下围裙穿上,她打开冰箱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手刚碰到两颗鸡蛋,她突然听到在嘈杂的声音中传来一声门锁转动,她站直身子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睛直直地盯着玄关,不知道再期待什么,也不知道再期盼什么,就算知道她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摒足呼吸等待着。   门被人推开又关上,咔哒一声,方圆听到塑料袋落地的声音,那人在玄关处待了将近一分钟才重新提起塑料袋进屋里来。   方圆的心刹那间变得平静下来,嘴角地笑高高扬起,狭长的双眼眯起来,看着走进屋里的人说:“我以为你不来了。”   晋朔径直走到她身边,两人靠的很近,他的呼吸里还带着外面冷风的气息,让方圆忍不住颤了颤,就在她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他带着凉意的唇就这么压下来,辗转吮/吸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两人呼吸都有点儿急,方圆脸颊上涌起粉红色的晕,看起来像粉桃,娇嫩欲滴。   “明天就要拍下半部分,说是要在过年前完工,这个时间真是赶。别人又要说,赶出来的残次品怎么和经典比拼,人们一个个就是闲得蛋疼,老子也不想牺牲这张脸伺候了,我送你,你要不要?以后就保存在你这里,只给你一个人看。”   方圆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看到里面装的都是简易食盒,笑着说:“别给自己贴金,珍藏你的这一张脸,我怕半夜吓死我。我刚才还在发愁吃什么,你可真是解了我的大难。这世上最幸福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她将塑料袋放在餐桌上,解下围裙挂在椅背上,这才动手摆菜。   晋朔去卫生间洗过手,坐下来开口:“和我在一起。”   方圆被他逗得直笑:“我还是一次发现你这人真是好不要脸,我昨天在我家睡得真舒服,可惜我爸妈不收留我,不然我就赖着不走了。你说人为什么要变老?要是一直就这样下去,该多好。”   晋朔的眼睫毛纤长浓密,头顶的光打下来在上面留下一串光点,他的双眸平静如水,一派慵懒闲适:“现在最不缺的是两条腿的人,照你那说法,也许几千年前你方家的大祖宗你都能见了,可惜地球装不下,吃人的时代就来了。”   方圆听得还起鸡皮疙瘩,用力推了他一把:“狗嘴,张开吃饭。”   两人说说笑笑吃完饭,坐进沙发靠在一起看了一阵电视,花月忍不住开始打哈欠,揉了揉眼睛起身去洗澡,也许今天用眼过度吧,所以才会这么累。   她刚进去,晋朔那个不要脸地也跟着凑了进来,她推了打了也用力掐了,依旧撵不出去,被他得逞了一次,第二次再也不肯。晋朔被她逼得气喘吁吁,她斩钉截铁的拒绝下他也不好再逼,只得放过她。   方圆头刚沾上枕头就沉沉地睡去,让原本还想和她说两句话的晋朔哭笑不得,这人真是……   她想要看到的就要来了,秦州在荧幕前露面的机会越来越多,很快就要变得不一样,当然好看的大戏就要上演,这两天他不过是和苏珊说了两句话,苏珊就以为自己要帮她,就像个傻子一样好骗,也不知道这几年以她这种智商是怎么长大的?当然他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姑姑会这么疼这个孩子,他听说姑姑当初很喜欢姑父,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和姑父结婚……   这一些事情等他有空了再一一梳理,不过他对苏珊倒是抱有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开隔壁有个狐狸精吧,我加紧修炼,努力得道成仙,真心酸 ☆、24   晋朔自从知道自己即将从这个圈子里退出后难得发善心到乐天转了两圈,樊宓自然以自己是他徒弟的身份追着他问东问西,直到他眉眼间露出一丝不快才拐个弯儿自己离开了。   晋朔坐在叶政的办公室里一脸不满地看着他:“自以为是的人,你看上她哪点了?居然还想扶她做台柱子,想不通你。”   叶政无奈地叹口气:“你不要拿你自己心里的一根标尺来衡量人,我们要看的是她身上潜藏的价值,而不是她的人品怎么样,这点不需要你考虑,她自己就会做的完美无瑕,因为没有人会傻到意气用事亲手毁了自己的前程。你去翻翻那些人……包括你自己,把根刨出来看看烂了没?”   晋朔不开口就这么阴鹜地盯着叶政,看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好一会儿才开口:“最好别等到天塌了,你才开始哭,把资源用错地方,叶总这是你的失误。不过这暂时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只关心打在我卡上的钱够不够我养家糊口。”   叶政像狗一样突然变得八卦起来,狗腿似的想从他嘴里套话:“还是那天的那个?想定下来了?什么时候带过来正儿八经地见见?”   晋朔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嘴角上扬:“不该你知道的别瞎打听,好好看门。”说完转身就走,只留叶政在后面出声追着骂:“艹,你把人当狗?”   晋朔刚到楼下就看到苏珊大摇大摆地扭着屁股走进来,远远地看到他,活像只见了蜜的蝴蝶,三步并作两步就飘过来了,在众人惊掉下巴地注视中捏着嗓子恶心无比地喊了他一声:“哥。”   这一幕樊宓也看到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晋朔居然停下来和苏珊说话,就算知道这两人沾了点亲,她心里还是有点气。现在不管去哪里都是护着自己人,秦州扒上苏珊眼看着就要红了,苏珊跟晋朔这么热乎,就算将来有什么好机会是不是也要轮给苏珊?自己成绩再好,再出众又怎么样?   樊宓心里不痛快,对助理的培训自然没用心听,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和阴沉的心情回到自己那间破屋子,很小又很暗,刚开始她以为自己只要签约很快就可以接到活赚钱,可是公司给她的只有无休止地培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晋朔是她的梦,她想尽快爬上去摘下这个男人,可是她不敢。因为她知道晋朔有多挑剔,只要惹他一点不痛快就能被丢进万丈深渊,她一直踌躇不敢上前。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早已经进了晋朔的黑名单,人的欲望和渴求,只要看她的两只眼睛就能明白,显然她虽然聪明却道行不深,还不懂如何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方圆自那次之后又是大半个月没见过他的影子,除了微信上面几条情意满满的想你的话,不过这已经够她高兴好久,阮青都忍不住甩给她好几个白眼。   大年三十的那天,夜空中早已经被烟花和鞭炮声响占据,虽然市区内不允许放鞭炮,大概人们觉得不放鞭炮实在没有办法表示出一家人对新年的期待,所以还是你管你的我放我的,倒让人觉得哭笑不得。   方圆走到楼下的时候,夜空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花,绚烂又让人唏嘘,美好总是存在片刻,转瞬即逝,快的就像是时间的尾巴,连抓也抓不住。   方妈说他们包好饺子就等她回来下锅,她嘴角含笑走在老式楼梯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数,一阵热闹的铃声打破了她的自娱自乐,她以为是晋朔却没想到……嘴角的笑垮了下去,而后整张脸都变得冷漠,按下接听键,最为熟悉地声音用客套的话给她拜年,说自己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连饺子都吃不上,没办法从饭馆里打包了一斤。   方圆客套地应付着,他们早已经不是那种相互牵挂的关系了,这种虚情假意的问候和回忆让她觉得反胃,说了两句话她借口说要回家挂断了。   才刚打算把手机装进包里,一阵铃声又催命地响,只是这个人让她忍不住重新恢复了笑容,人就是这样爱了做什么都高兴,不爱了,连说话都觉得费劲。   “刚才和谁打电话,那么久。”   方圆知道他在这种事情上向来缺乏等待的耐心,也不瞒他,果然那边一阵沉默,然后听他故作镇定地说:“我这两天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你和那人远着些,说不定坐着就能看完热闹。”   方圆低低地应了一声,而后笑着说:“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吗?晋朔,你忙完了吗?”   晋朔在那边笑,不知道在敲打什么发出很细微地声音:“嗯,是好是坏由着人们去说。方圆,我现在再也不是被捆着走的人了,好好考虑我们的事。就这样,我先去陪我家老爷子了。”   过年就是胡吃海喝走亲戚,像一头猪吃了睡睡了吃就行,方圆现在不是伺候人,就算自己再不情愿也得再初三打开门做生意。自从自己的婚事告吹后,老妈因为亲戚们站在一边说风凉话而闹得不来往了,方圆知道妈妈是觉得心寒,她做为长姐有什么都想着贴帮着底下的弟弟妹妹,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这些吃她喝她找她借钱的亲姊妹居然能这样若无其事,索性当以前的付出全都喂了狗,断了来往。   这两天舅舅一家子带着东西上门来,话里话外都是想靠方爸的这张老脸面去帮他办事,方妈二话不说把人撵了出去,边撵边骂:“一个个的不是能耐了?你现在上我家来干什么?爹妈走的走,我照顾你们长大,看着你们娶媳妇嫁人,一个一个的狼心狗肺,我真没想到一母同胞的姐弟,最后和陌生人有什么两样,快滚,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方圆懂妈妈的心酸,所以和她说了很多店里的事情,她其实挺想让爸妈到花店帮自己的,可是又怕他们撞见秦州那个畜牲,心里想了许多遍可总觉得有这样那样的不方便这才作罢。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旧,谁也躲不过去,她并不打算听晋朔的话冷眼看着事情随意发展。她有自己的执着,这是晋朔无法阻碍和控制的。   重新上班后,对于方圆来说过年的味道基本已经远离她了,其实他们一家人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很宅,能在家里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打扑克也不愿意去外面受冷风吹,也许这是天性,也许是潜移默化中跟着两个大人养成的臭毛病。   晋朔却没有她这么自在逍遥,人际圈子越广的人,连过年都不能消停,从正月初一开始就有各种各样的人上门拜访,拎着东西带着笑脸一番乱七八糟地话后转入正题,其实还是离不开工作,只是那些一板一眼坐在办公室里说的事,现在变成私下里说,人也轻松些成功率也高点。晋朔不得不坐在老爷子身边听着,虽然一开始还有点云里雾里,不过先前做过功课,很快他就明白了,这种无聊枯燥的生活,是他即将面对的。   从初一到十五,他都没能缓口气,不过是和江明珠抱怨了两句,就挨了毒手,还被骂了两句,他不敢顶嘴,转头和方圆贫嘴,又被堵的喘不上气来,小脾气一上来连着几天都没理方圆。   方圆这两天确实没空搭理他,过完年没多久情人节也跟着来到,她们既要制作好看寓意好的礼盒,还要对客户进行回访。情人节虽然是洋节,可是这个节日真是为花而存在的,那一天被所有的梦幻和玫瑰装点,不管哪里都散发出让人觉得温暖的气氛。   当然她们还为单身狗制作了安慰的花束,方案已经做出来了,就等这两天把相关的广告宣传挂出去。   在忙碌的时候,秦州居然也过来凑热闹,这两天《忆江南》很火,连带着他也大露脸,反倒当主角的那个人像是从人间蒸发了,已经很久不再公众前路面了。很多人猜测着他到底去哪里了,有人说他们家大业大,说不定是全家去国外散心了……   直到乐天投了一颗晋朔脱圈的大炸弹才把呼吸乱想的人们给炸清醒了,接着是不可置信,他们心目中的男神就这样成了一道只能怀念的过去了吗?也有人想的明白,直说晋江两家也就他这么一棵独苗,让他玩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在这个浑水圈子里呆着他们家的人都不可能放过他,话虽直白了些不过也在这个理上。   而这个消息让所有人惋惜,反应最大的却只有樊宓,她才得意了几个月就得面对被甩开的事实?她的路突然从一座晃晃悠悠的吊桥变成了没有基石悬空而上的云梯,让她不管怎么渴望都无法到达,有梦并不可耻,但是梦被打碎却让她疼的撕心裂肺。    ☆、25   秦州终于尝到了被媒体和观众所关注的甜头,这两天他忙着跟剧组宣传,偶尔也上一些综艺访谈节目,他的镜头和话不多,但是他坐在那里的样子还是合了很多人的胃口,一时间有关于他的话题多起来,就连微博粉丝也一下子涨了很多。   对于粉丝来说,完全一副我家有女终长成的感觉,在他最近更新的一条微博小号的评论里大写自己陪着男神走过了低谷,看着他终于在世间大发异彩,肯定会越来越好的。这种评论就连秦州也看的很感动,他自己在这个城市打拼的有多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   幸好老天爷没有让他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这部剧杀青后他躺在床上想了那三年的很多事情,他的良心终于苏醒过来,那个时候方圆为了他真的做了很多的牺牲,可是那个时候他过的真的很不容易,一个男人没有办法在这个社会立足,只能靠着别人嘲笑的吃软饭过活,他实在是受够了那种日子所以才会胡来才会做对不起方圆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不一样了,人总是在摆脱穷困潦倒之后才会将良心,知道谁才是对自己真正的好,哪怕自己受委屈都不愿意委屈了自己,所以他的心软了,他后悔了。分别一年之后,他变了,而她也变的精神漂亮,这也许是老天故意考验他们而出的难题,让他们重新珍惜彼此。   再等等,就快了,他现在争取一个高质量的剧本,如果他能拿到,那么他的这条路就走得平坦了,到时候名利都会自己钻进他的腰包里,他也有资本在方圆面前以崭新的自己出现。   至于苏珊,他会想办法暂时将两边平衡下来,然后慢慢的把苏珊这个粘人的女人从自己身边踢走。没办法,越是有那么点用处的女人,越不识相,他也不希望自己和她牵扯的时间太长。因为他等的起,方圆身后那些别有用心的男人可等不起。   秦州没想到的是他刚结束了一期平面拍摄,樊宓的电话追过来,最近她联系自己的频率多起来,秦州不喜欢这样,可是又贪恋她在床上的那股风骚劲儿,犹豫了一阵还是按了通话键。   “秦州,你现在熬出来了,看来忙的很。”   秦州笑着冲路过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现在天已经黑透了,天空里挂着繁星,虽然已经开始暖和起来了但是这个时间还是很冷,他轻笑一声:“侥幸,哪能比得上你这个公司力捧的女主角。”   樊宓坐在床上往脚趾上涂鲜艳的红色指甲油,听到这话呸了一声:“女主角个屁,让个助理教我些在学校就学烂了的东西,他们以为谁都和他们一样白痴吗?我本来以为能占晋朔的光往前走两步,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半路上这人居然玩什么隐退,我恨的牙根都痒。”   秦州了然地笑笑,无所谓地说:“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那种贵公子玩的女人多了去了,会稀罕你这种跟我玩在一起的?他们口味叼的很,在外面随便玩,想要领回家的人可是贤惠的,这个圈子里的人想做豪门太太梦,你自己先把自己洗剥干净了再说。”   樊宓心理本来就不高兴,被他这么一说梗觉得堵心,骂了他一句然后撒娇:“快来吧,给我带点吃的,我被气的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要饿死了。”   秦州答应了她,刚挂断电话苏珊又阴魂不散地追过来了,这几天他们也没怎么联系过,其中的原因他们都知道。一个想分手,而一个只认为彼此须要冷静一下,他没办法最后还是得接了。   话筒那边传来悠扬的乐曲声,还有嘈杂交谈的声音,像是在某一个宴会,他虽然想挤进那个圈子里,可是这个时候他没那个能力。而苏珊不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只要依靠她那个很厉害的老娘就能在各个宴会里横着走,不管螃蟹的姿势多丑,可是她可以,而自己不可以。所以这个时候他的胸很闷,也很反感听到这样的声音,而显然苏珊是个记性差又没眼色的女人,就算当初他暗示过很多次自己不希望听到这样的声音,可是她照样这么做。   为什么?为的不就是现在的秦州根基不稳,她们娘俩只要勾勾手就能让自己从这个圈子里消失,他没有胆量违逆她们的意思,而她们也拿捏住了这一点所以不顾及他的感受。   秦州每到这个时候就开始怀念方圆,她很敏感很小心,总是想办法规避那些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东西,所以那三年里他虽然仔事业上没什么建树,但是却是活的最快乐,没有人会去压制他,告诉他这个不能做。   这个时候的苏珊显然喝了很多酒,整个人说话都颠三倒四,在所有人中间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好像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人有一腿一样,烦,这种傻逼女人真的很烦,他咬着牙才把那点火给压了下去:“有什么事吗?”   纷乱的声音突然小了些,苏珊走到安静地地方,娇声娇气地说:“秦州,你别生气了,我现在在芙蓉会所,我喝的有点高,现在回不了家了,你过来接我好吗?”   秦州刚走到停车场,钥匙还没拿出来,闻言笑了一声:“苏珊,你什么意思?”   苏珊的声音里没有半点不快,反而笑嘻嘻地说:“怎么,出名了就使唤不动你了?听话些,快点过来送我回家。我们闹了这么久了,也该消气了,不然给我妈知道了,我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辩解。”   秦州冷笑一声:“等着。”然后快速地按断了,就像是跟她多说一句话都会觉得恶心一样。   苏珊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心理一阵难受,没关系,这个男人就算心理装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也得在自己身边呆着,她会让他知道她就算手里没有任何筹码也能把他捧上去,照样也能把他拉下来。   哥说的对,想要拴住这个男人,让他在自己面前乖一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的恋情在媒体面前曝光,爽完提裤子就要走,来个没什么瓜葛确实太便宜他了。既然自己喜欢,就要想办法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不给他半点能逃亡喘息的机会。   苏珊原本的落寞突然消失,脸上只有得意,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长款连衣裙,恨天高镶钻高跟鞋,一头大波浪卷和精致地妆容让她看起来很像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可是不管她打扮的再怎么好,没有得到晋家的承认她就什么都不是,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她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努力地往这上层的世界里爬。   秦州来的很快,只是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过没有关系,他来就好了。   其实就秦州这样的演员来说还没有火到让人追着跑的地步,不过如果有人想送他红一把那就不好说了,所以他在扶着苏珊到自己车里的样子被人拍下来留档。   有些时候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就得用同等的东西去交换,就像是这条新闻如果说秦州和谁谁谁疑为男女朋友,不是红透半边天的人谁会看?如果拉上晋氏呢?还有晋家的长女呢?再加上那个让所有人笑话的和土包子暴发户一样的私生女,这一出戏是不是就精彩了?那么接下来,秦州出名的这条路也跟着变得有趣了。   苏珊很期待这条新闻,所以第二天醒来她开始在娱乐报刊上和新闻网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心理有些失望,她不快地打电话给晋朔,像是对自己的亲哥哥一样撒娇:“哥,你不是说要帮我公开吗?怎么没有动静?”   晋朔彼时还在方圆家里的床上赖床,这些天他连口气都没有好好的喘过,昨天才得了空跑到这里来睡了个好觉,心情好对苏珊也就耐心了些:“你傻不傻?这种事一看就知道是某个人迫不及待想捅给那些媒体的,再动动脑子别人一准能想到你,你和秦州的戏也唱不下去了。别急,慢慢来,到时候我一定让他哑口无言。”   方圆好巧不巧的在店里最忙的时候得来重感冒,不得不卧床休息,不过是偶然和他说了一句他就过来了,美名曰探病。她以为他真的是来探病的,可等到他从浴室里出来,浴袍带子没有系上的时候她突然明白这个人是要干什么。   在他压下来的那刻,她嫌弃地推着他:“我在生病。”   晋朔的呼吸已经变得粗重起来,他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两口,笑着说:“感冒最好的办法就是出汗后好好睡一觉,我来帮你,我们盖着被子做,这样不用担心受凉,你的病也好的快一点。”   方圆觉得他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还没等她说出话唇就被他给堵上了,像是一只饥渴久了的恶兽,撕咬着她柔软的唇瓣,本就难受的头更是变得浑浑噩噩,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时候,他大发善心放开了她。   一个人盖着被子其实正好,可是多了一个人让密闭不透气的空间变成了火炉一般被炙烤着,她的身体在发热,汗水不停地留下来,被子高耸起来,即便看不清却也知道两个人在做什么,她细碎的低吟在房间里回荡。   晋朔突然的进入让她差点背过气去,在他口中的战栗还未消停下来又经此一击打,真的让人承受不住,可晋朔才不管这些,他承受的压力比她大的多,每天都有很多人围着他,像是把他当成了一座不停运作的机器,不停地往他脑海里灌输着东西,让他觉得疲惫。   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人间,不再想那些复杂的东西,只要追逐着自己的本心与欲望,哪怕就是这样到地老天荒他也愿意。虽然渴望太过幼稚无力,不过偶尔还是可以麻痹人的,所以他情愿自己沉浸在暂时的不清醒中。   方圆在这一场要命的颠簸中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本来想说什么却抵不住困意就这么睡着了,晋朔其实还不死心,可见她真没了力气这才放过了她。自己下床收拾了一通,这才抱着她睡着了。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会被苏珊给吵醒了好梦,还有方圆,她看起来确实好了很多,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那事好像还真有点用处的。   她等晋朔挂断了电话,才支起下巴问他:“你什么时候和苏珊这么好了?背地里谋算什么呢?”   晋朔笑着把她按在自己胸口上,手在她圆润的肩膀上来回摩挲:“我自己解气也能让你解气的事情,别急,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知道了。演戏用的剧本,可是最费功夫的一个环节,要出彩就得把九牛二虎之力给用上去,不过我看你勾勾画画的就跟小学生的作业本一样,实在是狗屁不通,没有一点逻辑,虽然我现在不看剧本不演戏,但是我摸索到一点套路,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地给你改了,你倒时候不要太感谢我。”   方圆对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放心,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开始一段新的又没什么希望的爱情,可是她就是这样做了,还把自己丢进了爬不出来的深渊中。有的时候她确实很感谢这个男人,让她不必在沉浸在过去的伤心绝望中,现在的她自信又活得惬意,连报复那个男人都像是一个调剂品而已,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不再枯燥。   晋朔对方圆来说刚开始是一个将她拖出泥沼的救星,而现在却是让她没有办法忘却的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这辈子都让她无法忘却。其实最深的是让她知道了一个值得爱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让她像是疯了一样对这个人魂牵梦绕。   “随你去就是,我最近很忙,也没心思关注这些事情。”   晋朔在她臀上拍了一下,笑骂着:“没良心的东西,我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不过现在我不打算说了。”   昨天晚上秦州将苏珊送回家,警惕地左右看了两眼见没什么异常才去还开着的餐馆打包了饭菜这才去了樊宓家里。   樊宓肚子饿得震天响,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赶忙站起来往门口跑,抱怨着说:“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我今天得在这里饿死。”   秦州无奈地说:“没办法,半路上被苏珊那个女人给叫走了。我现在和她还没有分,我心里早就不耐烦她了,我现在翅膀还没硬起来,甩不开。你呢?别急,你还年轻有大把的好时光,既然公司说培养你,而且没有能赛过你的人,肯定有好资源给你留着,高起点,成为影后肯定不在话下。”   樊宓一边大口的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说:“在这种鬼地方呆着,我真的是受够了。我看你那个女朋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有背景,说不定公司会把我的机会让给她,我算什么呢?成了别人的笑话了,当初把我放在哪么高的位置上,现在又不温不火的对我,他们真当我好欺负?”   秦州很明白这种感觉,自己当初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也是这样,明明有期望可是都被那些关系户给抢走了,所以熬到现在这个年纪才得到别人的赏识。没有任何一个人一开始会是这幅样子的,可是逼不得已,现在的大形势就是这样,你必须得向某一类人低头你才能被放行,不然你只能被掩埋。   从他向这种自己最不屑一顾的暗鬼低头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再难以干净了,所以他在挣扎出来的时候是疯狂的想回到一个干净的生命身边,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再等等吧,别一时急躁把自己的前途给毁了,那些人你没必要理会。他们自以为高高在上,少了那点背景他们屁都不是,得意什么呢?如果我这一步能走得稳,顺利签了公司,我不会不管你的,我把你当妹妹。”   樊宓突然忍不住笑起来,指着秦州笑的没完没了:“妹妹?你是要笑死我吗?你和妹妹做这个?”   秦州变了脸,沉声训斥:“别胡说八道,你知道在外面混有多难,我大了你那么多岁,我懂的比你多,你要是不想在这条路上走太多的弯路,就按着我说的走。你刚开始,一切都是好的,所以别放弃了自己,好好的走,不管多大的委屈,它最终会成为你脚下的一块基石。明白了吗?听话。”   樊宓狂躁不安的心就这么被他安抚下来,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比谁都想要成绩,我想给任何人看我的本事,可是为什么要这么难?我知道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可是为什么这么难?我家里的人为了把我送到这里来吃了多少苦头,我自己也遭了这么多罪,我所有的付出和我收到的完全不成正比。”   秦州摸着她的头发笑着说:“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改变,闭着眼睛不去看,什么都伤不到你了。”    ☆、26   这是他们两人在见不得光的交往中第一次没有依靠性而贴的这么近,秦州看着现在的樊宓越发觉得像是当初的自己。   昏黄的灯光下,秦州看着她没什么形象的大口往嘴里塞东西,就像是饿了许久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突然变得软了,像抚摸一个孩子样一下一下极有耐心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是第一次他没有把樊宓当成一个女人对待,他们应该是朋友,在同样境遇下努力求生存的同类人而已。   秦州看着她吃完饭,两人坐在低矮不大舒服的沙发上聊天,杂杂乱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再抬头看向墙上老式的钟表时发现已经快到半夜一点了。樊宓站起身揉了揉头发,往浴室走到一半,回头问:“你今天在这里睡么?”   秦州点了点头,吐了口烟圈:“嗯,以后咱们再见面得小心些,谁知道暗处有没有人盯着。妹子,人有时候都是被环境逼的,没谁不想当好人,可是连肚子都填不饱还怎么当好人?如果我熬出头了,我想重新去找她。”   樊宓嘴角弯了弯,她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个时候就是因为她发现了自己和秦州在一起,所以大闹一场然后分手了。这件事她不觉得愧疚,你情我愿的事,当时以为秦州和她不过是玩一玩,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你不是说她很土,很蠢,很没用么?你不是打心底里看不起她么?现在算什么?”   秦州叹了口气,脸上没有半点尴尬,就像那些话当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当时就是没看明白,分开了一年也慢慢发现她的好,而她现在活的也挺好的,漂亮了,辞职后有了自己的店,这样的女人总是容易让人刮目相看,我当时真的是瞎了眼。不过我在怎么不要脸,也说不出来这个女人是因为我才变得这么优秀,不过分开一年她变得比以前更吸引我了。   樊宓的手垂放贴着大腿,她突然抿嘴笑了笑:“我看到过她和晋朔在一起,两个人到我家附近逛超市,看那样子很亲密。你说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她虽然漂亮却也不是什么很美的人,晋朔那样的身家应该看不上她吧?你说呢?”   秦州想起她和赵铭非常热络,还有和自己说与晋朔没有半点关系的模样,他很相信方圆,方圆是个很正经的人,她从不屑说谎话。他只是笑了笑,没有理会她。   樊宓觉得没意思径自去了浴室洗澡,哗啦啦的水声将她心里的那点烦乱都盖住了,这是第一次她觉得什么事情都不是她能掌控的,她以为自己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全都离她越来越远,秦州是她在渴求外的唯一一处避风港,可是现在好像那个女人要重新收回去了。   有时候女人的心思也很怪,会很享受那种万人瞩目的感觉,恨不得所有的男人都臣服在自己的裙摆下,那怕不爱也必须要他们围着自己转,可是显然她的心思落空了。   热水顺着年轻的身体往下淌,打开了她身体的每一处毛孔,紧张的气氛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她年轻有的是年近三十的人身上所没有的活力,男人们都是贱骨头,只要一次不规矩就再也无法从当中抽身出来,这一点被她拿捏住,永远都别想从她手里逃出去。   她很快擦干净身子换了干净的内衣出去了,秦州在她裹着浴巾的臀上拍了一下,进去洗了。   睡觉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谁也没有心思再做什么,秦州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围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很普通却又让人觉得舒服,这具暖暖的身子,曾经有一段时间让他极为迷恋,一度不舍得,可是现在当初那种痴迷的劲头已经不见了,他们之间流淌的也许只是极为平淡的感情了吧?   也许到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分开了,本就不是认真的感情,可以说是黑暗迷离世界中的一次随心追随刺激的相遇,你情我愿,当初说好的,彼此没了兴趣好聚好散。长夜漫漫,他准备回头了,他们应该没什么瓜葛了,可是对这个和自己很像的女孩子,他还是放心不下。   晋朔从这个圈子里隐退后,虽然有很多人舍不得他,只是明星有时候就和商品一样,不再宣传和包装,终究会过气,然后慢慢被所有人遗忘。   晋朔离开之后换了一切的联系方式,原先常用的微博已经长草,电话号码也注销,让众多圈子里认识他的人都觉得这个人实在太过冷情,和过往化的太过清楚。   晋朔自己倒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挺好的,再也不用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也不用被迫在镜头下面笑,摆脱了那些东西,整个人活得很轻松很自在也很舒服。公司里爷爷对他的要求很严厉,几乎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从陌生到掌握中间没有一个缓和,他只能咬紧牙关走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整个晋家,姑妈在公司里兴风作浪,为的不过是让他少接触晋家的正事,巴不得他变成一个只知道花钱的败家子,好让她来掌控一切。可惜她算盘打的再响亮,奈何过不了老爷子的那一关,在他进公司的那一刻所有的荆棘和刁难都被扫平,他知道这只是爷爷送给他的入职礼物,以后只能靠他自己了。   他们是最亲的人,而在财产和大位上来说,他和姑姑是仇人。现在的时代就算知道晋董想要把公司传给自己的孙子,可是人门希望看到的并不是一个理所应当吃饭的人,而是能让他们看到这个人身上有他们希望看到的魄力和睿智。   初次较量中,晋阳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子是个如此有能耐的人,对于新人来说是个比较难办的案子却被他轻而易举的给解决,很快就在公司里站稳了脚,让她心里痛恨却又没有办法。   她前段时间物色了一个新项目,找到老爷子想要申请项目经费支持,不巧晋朔正坐在老爷子对面汇报工作。   晋朔见穿着一身职业套装的姑姑进来,笑着点了点头,和老爷子说道:“我负责的那个项目爷爷不必担心,虽然进度不快,但胜在稳,想来在年底之前建成明年开始盈利不成问题。那我先回去忙了,您和姑姑聊。”   老爷子摆摆手说:“横竖不过是公司内部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听的,坐着听听。”   晋阳打扮精致的妆容,在老爷子面前总是一副无懈可击的笑,此时却出现了一道裂缝,不过这么多年她对老爷子的脾气最为清楚不过,既然老爷子让晋朔留下来,那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笑道:“爸,我最近考察了一个关于文化产业发展的项目,我认为如果我们投资启动这个项目建设,将来能给公司带来很不错的收益,这是我做出来的可行性报告,您看一下。”   老爷子接过来翻了翻,而后给了晋朔,示意他看一下:“你看看怎么样。”   晋朔认真地从头翻到尾,时间像是流水一样很快地流走,晋阳的耐心不好,在她看来晋朔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懂什么大事?不过是跟在大人后面只知道捡现成的而已,上次的案子能成也许是靠着几分运气,或许是老爷子给了他提点,心里越发不甘心,同姓晋,难道只因为她是个女人就远离晋氏?这是什么道理?   “阿朔演戏演的好好的怎么退出圈子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光鲜,享受那种被人捧着的感觉。我现在都觉得年轻真好,想做什么做什么,不要委屈自己,往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坐在办公室里熬日子。”   老爷子皱眉沉声说道:“男人当什么戏子?我先前由着他玩了这么多年也应该收心了,成天不务正业,再不收敛看我怎么收拾他。”   自从大哥死后,老爷子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这个孙子身上,不管她做什么,成绩多么突出,老爷子也不会正眼看她,一步一步将她的耐心逼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忍不住会做出恐怖的事情来。   宽大的办公室里陷入沉默,这样的氛围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晋阳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刚想要挪动身子换个姿势,只听老爷子的声音已经变得和寒冰一样冷。   “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能做点正事?那个什么珊,你带在身边打着我们晋家的旗号在外面耀武扬威算什么?你自己的脸面我没空管,整个大家的面子不能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给拖累了,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这是第一次老爷子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起关于苏珊的事,晋阳的心里一阵紧缩,还没有细谈就已经被关在晋家大门外,她急切地说:“爸,苏珊她是我的女儿,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我亏欠她很多,让她回来晋家不行吗?她很乖的,绝对不会惹事生非的。”   老爷子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戾,脸上的表情严肃地有些吓人,任谁见了都忍不住会吓一跳:“你还嫌不够丢人?你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未婚先孕,嫁了你想嫁的人怎么还不消停?你是不是要活活气死我才行?”   晋阳的脸上闪现出一抹难堪,有些为难的说:“爸,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但是苏珊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将她丢在外面这么多年我不忍心,所以我才想着补偿她。爸,错的是我,不是苏珊。”   晋老爷子的脾气上来:“你就不应该把她找回来,安宁多乖巧到底哪里不和你的心思?你是那个苏珊的妈,安宁就不是你女儿了?我当初就不应该心软让你回来,你应该跟着她一起离开晋家,也不必拖累了他们父女两个。”   晋阳终于无话可说,她到现在依旧很爱那个是她丈夫的男人,只是正因为爱所以才没有办法接受他的心里住着另一个女人,她是个眼里容不得瑕疵的人,每一次想要回头可是只要想到江明珠她就忍不住一阵恨,从最好的年华一直拖到四十岁,他们的婚姻就这样半死不活的维持着。   他说过要离婚,她不甘心,她知道他想去江明珠身边,可是她不能答应,自己爱的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喜欢的是别人,她得不到,他也别想如愿,就这样牵扯一辈子,到死才是个头。至于安宁,长得太像那个男人了,只要看到心就像被针扎一样,所以她宁肯在办公室里忙着也不愿意回家。那两个人是她心口上的一道疤痕,让她没有办法不在意更没有办法从心里剔除出去。   晋朔其实很快就能看完,这样的项目打着发展文化产业的好名头,私底下还不知道想要做什么狗屁事,他这个姑姑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公司如何发展,想的只有既然不能继承公司,那么就掏空来发展自己,这样的念头真是让人心寒。   就在气氛重新陷入沉默的时候,晋朔抬起头来说:“我觉得这个项目并不可取,晋氏并不需要再出钱去投资一个影视公司,乐天我也是半个老板,规模也不小,有什么资源完全可以提供给乐天去做,姑姑说呢?”   晋阳想开口反驳,却被老爷子给挡了下来:“就这样,你回去帮着晋朔把当前的项目完成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多操心。”   在老爷子这里落落这样的没体面,晋阳心里憋着满满的气却不敢发作,只得站起来应道:“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   晋朔也跟着站起来冲着老爷子笑了笑,跟在姑姑身后走出去,当那扇大门关上的时候,只听姑姑说:“阿朔,姑姑在公司里待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事情比你多,你和叶政顾着兄弟情意,可是人总要为了钱财生出嫌隙,如果到时候你们反目,所有的资源全都投入在里面,到时候怎么分割?对于我们晋家来说,这才是最大的损失,还是你亲手把自己的东西拱手送给别人,让外人听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晋朔勾了勾唇角,笑着说:“这个姑姑放心,这个公司里我占着大头,叶政不过是暂时落脚而已,我们兄弟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没有姑姑想的那么复杂。不信,您可以看着。”   晋阳看着这个高大的年轻人从自己的身边走开,她扑了厚厚一层粉的脸紧绷,手握成拳头,这个小子,她怎么没看出来,他什么时候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还是个明星的时候,对谁都和颜悦色,就算外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照样有本事活的潇洒,标准的纨绔子弟,他现在是在挑衅自己,对自己宣战吗?以为有老爷子撑腰就了不得?真是天真的很。   晋朔对姑姑那些不动脑子的小动作不屑一顾,途径姑父办公室的时候,见他手里把着一个木制相框看的出神,晋朔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推门进去了。   只见姑父很快把相框倒扣在桌上,其实他不用藏,他早就知道里面放着的是当初他们拍《忆江南》时候的照片,姑父喜欢母亲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么多年他们这些大人都困在属于他们的那场感情围墙中,几十年过去了依旧走不出来。   安盛景十指交握,冲着晋朔笑:“你给安宁介绍了什么工作?这丫头每天回来都笑,比以前开朗多了,我也不用跟着提心吊胆了,多亏了你,姑父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晋朔摇头笑道:“姑父这么客气做什么?安宁是我亲妹子,我和您一样想她能过得好,我心里也高兴。她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难为自己,我看着心疼,我姑姑她……”   安盛景无奈地叹口气:“我们不说她了,她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谁能管得了她?只是可怜了我的安宁,那么懂事的孩子居然要遭受这种罪,我这当爸的夜对不住她,幸好还有你这个疼她的哥哥。有时间你去带她出去玩玩吧,算了,你现在夜很忙,公司的事情上手了吗?不要怪你爷爷逼你逼得紧,他也是为了你好,这晋家的东西本该就是属于你的,你姑姑她太贪心了。”   晋朔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已经变得苍老起来,两鬓的头发染白,让人看着心酸无奈,他的人生何尝不是被姑姑害成这样的?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而自己喜欢的人却就在自己的面前,只能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恩爱,想而不得该是多么痛苦的事。   “我没有把姑姑做的那些事放在心上,她也是自作聪明,她的那点心思我都能看得明白,更何况是爷爷呢?我心里有数,其实更应该多陪陪安宁的是您,她已经没了妈,不应该再没有爸爸关心了。赵铭虽然和她在一起,很护着她,可是终归不是你们。”   安盛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让她今天晚上早点回来,我给她做完饭,你要是有时间也一块来吧,这么多年没下厨但愿没有手生,还能做出你们爱吃的红烧鱼。”   晋朔将手放进裤兜里,懒懒地靠着桌沿,笑着说:“没问题,我妈都说您做的饭菜很好吃。”   他看到年近五十的男人因为这句话而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是吗?那有机会我请你门母子俩一块来我家做客吧。晋朔,工作上的事情多上点心,要多注意点,免得掉进别人给你设的圈套里,毕竟疯子她不管什么结果。”   晋朔点了点头,这才离开回去继续忙自己的工作,他的工作其实一点也不复杂,很快他就忙完了,他在别人的眼中很忙碌是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点东西,那点发现让他突然想起母亲说要告诉他什么秘密,是不是就是和这件事有关?   这一天他在众人的注视中提前下班,年轻又俊朗的人,身上散发着逼人的气势,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说这位小晋董远没有做明星的时候看起来平易近人,虽然帅的让人忍不住想抱住他占便宜,但是现在却没有人敢动这个念头了。   晋朔换了车,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看起来低调的很,虽然依旧价格不菲,他把车停在花店前,给方圆打电话。   方圆那会儿正在整理桌上的杂志,她们打算明天要彻底做个卫生,把犄角旮旯里的灰尘清理出来,虽然平时的清洁做得到位,但也阻止不了有漏网的地方。电话想起来的时候,阮青眼疾手快地抓起来,然后啧啧地赞叹出声:“这就是晋大美男的新号码啊,有很多人扒出来他用了几年的号,可惜已经注销了,这样的男人其实也挺可怕的,那么多年肯定有感情了吧,他怎么说丢就丢,给你,快接吧。”   方圆好笑地按下接听键,现在她们都知道了自己和晋朔的关系,她没什么办法,只能由着她们调侃,就连安宁也投来一道笑着的目光,让她的脸忍不住发红,像是被火烫一样,赶紧走远了些:“喂,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晋朔降下车窗,将站在窗户边接电话人的俏丽身影记在脑海里,笑着说:“想你了,打个电话不行吗?我听说了,你们这两天生意不是很忙,所以我可以随时来骚扰。”   方圆无奈,随时给他回报情况的肯定是安宁这个小叛徒,她扯了扯嘴角:“你不是公司的事情多?有这功夫还是好好做你的事,在我这里浪费什么时间,别让人说你不误正业。”   晋朔叹了口气:“你现在怎么跟老妈子一样?管东管西的?我好歹也是个老板,我提早离开谁也不能多嘴说什么,你抬头往前看。”   方圆随着他的话抬头,只见那个人坐在车里正对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摇了摇手里的手机:“今天晚上咱们在好好聊,我这两天忙的没时间,好几天没亲近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把电话给安宁,我和她说几句话,顺便给她请个假,让她早点下班。”   方圆隔着玻璃远远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去把手机给了安宁,自己继续忙刚才的事情,很快安宁过来说家里有事要先回去,方圆笑着点了点头,眼看着没什么客人上门了,安宁走了不久,她和阮青也下班了。   阮青本来邀请她一起去她家吃饭,方圆摇摇头:“我想去看我爸妈,这个时候估计他们也在做饭,我都快一礼拜没见他们了。以前没脸,现在夜不要脸了,只要能和他们在一起就觉得挺好的。”   阮青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着说:“这就对了嘛,有什么仇怨,那是自己的爹妈,最不回害你的人。要我说,你就算再恨秦州也不要做的太过分,咱们犯不着和那种垃圾多有牵扯,你课别忘了他还有个麻烦的女朋友,倒时候真闹起来有的烦。”   方圆和阮青说起过苏珊,苏珊是个好妒又看不得别人好的人,所以就是翻了天的事情,她也能做的出来,方圆想了想也觉得有点道理,所以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远离他的,而且我现在就是个看戏的旁观人。”   阮青突然笑的贱兮兮地:“抱到大腿就是不一样,这种事晋朔都愿意帮你办?果然是偶像,我有点期待他大杀八方的样子,到时候你可得记得邀请我去看戏。”   正好去爸妈家的那趟公交车来了,方圆随便说了两句就上车了,一路晃晃悠悠的,到家还有好几站,她忍不住想起最近的事来。秦州最近也联系过方圆,打了好几次电话,方圆都没有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了另一个男人,所以才没有多少心思应付他了吧?秦州后来再也没有自作主张的打电话,而是改成了发短信。   都是些回忆过去和反省认错的话,方圆看得只觉得好笑不已,这样的男人到底当她是什么?不想理会说一句不爱就完了?然后现在又开始没完没了的纠缠,难道又是因为爱了?这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脸,会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围着他转?这样的男人,当初她到底看上了他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的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进去?   就在公交到站的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一声,是短消息进来的声音,她走到家里楼下才打开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转身快步上楼。   那条短信的内容是:“我现在就在花店附近,我可以请你一起吃饭吗?”   按响门铃,她想看到老妈在看到她那一眼时的惊喜,为了这个破男人她失去了太多的时间来陪伴自己的父母,现在她趁着还早要将缺失的四年光阴给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哦,现在开始每天更新,么么哒 ☆、27   方爸方妈没想到她会今天回来,笑容满面的侧开身子让她进来,嘴上不停地说:“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幸亏我们做饭动手晚,要不然你今天回来吃方便面去吧。”   方圆抿着嘴耍赖,脱了外套,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连衣裙更显得她面色白皙红润:“你们当我不知道,多年的老习惯了,不就是怕我回来没饭吃才动手这么晚吗?你们要吃什么?”说着她快步走到厨房,看见琉璃台上放着菠菜,她赶忙叫到:“我要喝汤,好久没喝了好想。”   方妈跟在后面进来,将她往出撵:“我不是教过你怎么做了吗?你在那边家里不做吗?”   方圆靠在一边墙上嘴角上扬:“哪有师傅做的好喝,我就是饿不死自己就成了,对了妈,快到春天了,你和我爸要不要一块买些衣服去?这都春天了,你们穿这么厚怪怪的。”她自己回来的时候外面套的是件单面料的大衣,很好看,不过到了晚上还是有点冷,大街上的人都这么穿,而她家也近,跑两步就回去了。毕竟女人对于美的追求,有时候是很疯狂的,所以有时候她甚至搞不明白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能容忍自己那副样子的。   方妈在厨房里忙碌,方爸进去打下手,夫妻两个很默契,让方圆很羡慕。她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这才打开那条短信,不紧不慢地回复:“抱歉,我在我爸妈这里。”   一句话将秦州的全部念头打消,她就不信秦州听到她的爸妈还有什么脸面再来纠缠自己,她就是要吊着他,让他也尝尝当初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难过,她在寒风中等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是不是在别的女人身上忙碌?她兴冲冲地用自己的奖金给他买上万块衣服的时候,他在心里是不是嘲笑自己是个傻缺?一想起来心里就一阵不舒服,为了当初傻的要命的自己做出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让她怀疑也许那个的时候她的感情还处于没有毕业的阶段,不然怎么会这么好哄?   吃完饭,她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方爸切了水果丁过来,方圆把刚才爸妈拒绝过的话题重新拾起来,一本正经地说:“你们看现在外面那些老头老太太哪个穿的不是花花绿绿的?你们比他们年轻的很,怎么就不能穿了?你们现在更应该好好穿,只有把自己打扮的精神了才有力气好好过日子,你们说不是吗?你们女儿就是个例子,我以前吃那么胖,得过且过,没到三十岁打扮的都快三十五了,现在不是换了个人?活蹦乱跳跟条龙一样,听我的,别亏待自己啊。”   方妈用牙签扎了块苹果递过来,笑着摆手:“你当我们是那种赶时髦的人?我们穿了大半辈子的工作服,走哪儿都是严肃正经的样子,你让我们画风突变,不得给以前那些老同事笑死?你自己穿好看点,到时候找个女婿回来就行了,我们老头老太太了,吃不消。”   方爸坐在一边也跟着连连点头,眼盯着电视机,这会儿正演他喜欢看的《老梁故事汇》,其实他做事很认真,就连看电视也是这样。不过和认真的人在一起有时候会觉得有点累,以前她就不喜欢和方爸做事,她是那种得过且过的人,不追求最好能看就行,所以没少挨方爸的数落,离开家以后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所以她就放任了自己,果然报应来的不早不晚。   “就这么定了,我找个时间陪你们一块去啊,咱们一家三口还是我上高中的时候一块逛过街,我爸更是一尊大佛很难请,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商场一层等了一个小时他才跑过来。”   那会儿的记忆很美好,工作负责认真的爸爸,非得要老老实实的等到下班时间才走,其实他们那种单位没有人查,只是自觉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像方圆这种需要被看管才能老实的人是不能理解的。   临睡觉的时候方圆的手机又是一阵震动,她看到了短信的提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秦州的回复,而打电话的这个人……像是一颗石子投在她的心湖,还未听到他的声音嘴角先是勾起一抹笑。   接通后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和无力,很低却也很好听:“你还没回家,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方圆答非所问:“你喝酒了?还喝了不少。”   晋朔笑着嗯了声,依旧不依不饶地要来接她:“快说再哪儿?跟谁一起玩呢?我喝了不少,我想见你,我们……做好玩的事。”   方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就是个被精虫控制了脑子的,幸亏她今天回来了,不然又不知道想怎么折腾。他们两个人本来是最普通不过的相识,可是没想到老天来了个惊天大逆转,让他们从性转成了爱,也许只有身体的交融让他们的心也在刹那间变得亲密起来,心里最不愿意与别人说的话,他们只要开一个头就能相互理解,这样的感情来的猛烈又让人欣喜。   “我回我爸妈这儿了,你喝了酒,早点睡,我明天就回去了。对了,醒酒茶在柜子里,你自己冲来喝,免得难受。”   晋朔知道没了念想,无奈地和她说了声晚安,等那边挂了电脑他整个人倒进沙发里,疲惫地抬起胳膊来挡在头顶,他没有开灯,照进来的银色月光成了唯一的光亮,没有照到他的脸上浮现出来的阴狠与愤怒。方圆不喜欢他不洗澡躺在她的床上,而现在他不想洗澡,打算在沙发上窝一晚上。   这个时候早已经停止了供热,一个人的屋子里既冷情又冷,他冻得蜷缩起身子来,可是又不想动,每每想到姑父说出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的心里就一阵抽紧,姑父知道什么却没有办法对自己明说。晋朔知道和他发现的东西有关,但是通过几句话,他还不能完全猜出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想起喝多了的姑父,只见他好像是苍老了很多岁,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散发出浓浓的愁绪,声音低又颓靡,像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我良心不安,觉得对不起你们,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么多年背负着这件事活的像是罪人一样,害得安宁变成这个样子,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答应和她结婚。”   “其实我本来打算好好和她过日子的,可是那件事让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原谅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出这么让人害怕又讨厌的事情?我看不明白,也不懂她,这世上好像所有人都欠她一样。”   “我想离婚,可是为了我的安宁,我不能这么做。你看她拿捏到了我的七寸,我能有什么法子拒绝?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什么梦,什么重要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早知道当初,我就是一个人在那个吃人的圈子里游荡也总比在这里看着人吃人的一切好。”   今晚上一桌子好菜,全是好酒,醉了的只有安盛景一个人,他在隐晦的怀念着自己亲手放弃的过去,倾诉着自己这辈子都得不到的感情,还有让人听不太明白的一件可怕大事。   安宁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她很聪明,不管有多么难过的事情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听下去。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被自己的亲妈给嫌弃难过?同样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养在外面的就能宝贝的捧着,而自己只能如草芥一样待在角落里,淡化自己的存在感,这样的生活公平吗?可是她没有机会见自己的妈,她很早就不在家里住了,只是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满是怒气,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爸爸,这股火气越发的往上窜。   司机把哥哥送回家了,一直在他们家干活的阿姨再收拾一桌子狼藉,外面天黑透了,只有别墅外面的路灯散发出幽亮的光,迷迷蒙蒙地照亮了那泛着冷意的路,就像是这个家一样,常年生活在寒冷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办法重新回归温暖,不管她是多么期盼着可以像别的孩子一样感受完整家庭是什么样子,可是她心里知道,自己也许这辈子得不到了。   她坐在安盛景的旁边,突然问出来:“爸,你心里委屈吗?这样的生活你也不想要是吧?我也不想,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曾经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我也希望你们可以离婚,这样我就不用夹在你们中间受难过。你心里藏着的是什么事?你不能告诉我吗?没有关系,我总有一天会查到的。好好睡吧,明天醒过来一切都过去了。”   安盛景朦朦胧胧中听到了有人在说什么,不过他被酒精控制了脑子,只有疲惫和困倦,让他没有办法探究究竟,梦里他看到了江明珠,她真是比花还要好看,声音软软的,走在那里都是发光的,让他再遇到她的那一刻心就跟着离开了。可是这种感情太让人绝望了,所以他才会觉得,只要靠近她一点就好了,哪怕她爱的是另一个男人,只要他能看到就可以了。这种近乎于病态的感情,让他觉得自己像是疯了一样。   晋联死的消息传到众人耳中的时候,他在暗夜中竟然有几分窃喜,从此以后江明珠再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以亲戚的名义去照顾她,安慰她,只是很可惜,江明珠那段时间就像是疯了一样,不再见任何人,没有人能和她好好的说一句话,而他迎接来的也不过是晋阳的冷嘲热讽,虽然是锥心的疼痛,可是与他来说算不得上什么,快乐大过痛苦这样就够了。   直到快到五十岁了,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唯有一颗爱着江明珠的心到现在都还没死,也许他这辈子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想而不得。   他绝对不会想到,就在他连番做美梦的时候她的女人会去找晋阳,闹了个鸡飞狗跳,连老爷子都惊动了。   在所有人眼中,安宁是一个标准的大小姐,她从没有学过开车,也没有和任何人发过脾气,淡漠的像是谁在她的心里都不重要,就连在自己家里她也能活成一个透明人,所以当家里的佣人看着她打开车库开着车飞也似的冲出大门的时候都惊得张大嘴。这么熟练的开车方式,像极了那位金贵的少爷的风格。   安宁确实不需要去学什么车,私下里晋朔就是她的老师,吸烟喝酒飙车没有一样是她不会的,她私下里曾经玩的很疯狂,直到遇到赵铭才真正的安静下来做了个好孩子。安盛景只觉得把她交给晋朔就放心了,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时候的晋朔更是个叛逆头子,和他在一起能学到什么好?不过没人问,他们也不说,在这个世上她和晋朔是同样的人,有些苦不能说出来,只能咽进肚子里。   这个时候正是这个繁华城市最热闹的时候,灯光流火,一片纸醉金迷,夜生活的刺激吸引着很多年轻男人不断地沦陷。   晋阳住的地方在一处高档优雅的小区,在六层,她打听过,和那个苏珊住在一起。你看,她还是很孝顺的,当妈的不惦记她,可是她惦记着,哪怕是知道这个女人对她有多么不好,她还是记挂着,希望她有一天能回心转意。   这辆车是晋朔送给她的,改装过,刚才她连着闯了好几个红灯,大概很快就有事找上门来了,她掩藏在温婉面容下的邪恶怕是要暴露了。车里放着女士烟,她前段时间抽的很凶,最近改了很多也克制了很多,阮青禾方圆是她的朋友她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糟糕的一面,所以放弃了。   等待是件很无聊的事情,她忍不住抽出一根,夹在手指中,打火机啪地一声发出火光,她垂眼看着烟头被火点亮,在黑暗中打火机很快恢复平静,只有那一抹小小的光在亮着,厌恶缭绕,争先恐后的跑出窗外,被风吹过来打乱不成形了。   六层依旧是黑暗一片,她听着广播里的女主持说出那句晚安好梦,才知道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她在这里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就在她又拿出一根烟准备抽的时候,前面一辆车开过来,上面下来两个人,很熟悉却也很陌生。她心里沉下去的血突然变得燥热起来,像是恨不得要将血管都崩裂一般。   苏珊看样子是喝多了,借着路灯她看到晋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看那慈爱的神情想来应该是安慰的话,两人一起跌跌撞撞的往里面走。她打开了车灯,强光晃得两个人都忍不住抬起胳膊来挡,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踩下油门撞死她们,这样世界上就清净了,她再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再也不必想谁抢走了她的东西,谁又亏待了她。可是她还是忍住了,车灯依旧开着,她推开门下车,抬手将一头长发挽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晋阳再看清来人的刹那,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再电话里说?还是你爸让你给我传话?你们父女俩累不累?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事?”   此时的安宁终于不再向往日那般苍白的就像一张轻薄的纸,只要一点就能破,这个夜晚她绽放出了属于她的瑰丽景色,耀眼孤傲又狠戾,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满是轻蔑:“妈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女儿的惦记着自己的妈有什么错吗?难道只有这样的才是你女儿?”   苏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摇了摇头问:“妈,她是谁呀?挡着咱们的路干什么?我好困,我要回家睡觉。”   安宁冷哼一声,嘴角上扬:“我听我哥说你为了让这个东西进晋家大门费尽心力,老子是个蹲监狱的,转作鸡鸣狗盗的事,你有没有也跟着学了点儿?别以为挂着她你就是个人物,我早晚让你爬着从你现在住的地方出去,想要过好日子,只要我在一天你们想也别想。”她挑衅的看着晋阳,明明是狠戾到极致的模样,却莫名的透出一股让人不忍移目的风情。   “要是看我不顺眼,不如杀了我?”    ☆、28      晋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再听到安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突然跳慢了一拍,如果要不是身上还挂着喝醉酒的苏珊她真的很想过去打安宁一顿,这个死妮子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所有的一切心思再最后只是变成了一句冰冷无比的话:“不要再这里发疯,要不我给你你爸打电话,让他把你带回家里去。”   安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候都能笑得出来,本该最心寒的场景她却半点也没在意,像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安宁想也许是自己太过习惯的缘故,所以才能这么坦然地看着这个对她半点不客气的女人,她舔了舔被风吹得有些干的嘴唇,开口说道:“你不是我妈?你说不是那我就走,既然是我妈你怎么能这么撵你的女儿呢?这给公司里的人听到了不是笑话吗?如果我要是跟你做同事,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看待我们母女?当然现在的我看起来没有你身边的这个风光,但是请你相信,你有多捧她我就能有多大的本事能死她。咱们走着瞧。”   苏珊后来想起来自己那个时候真的是脑子进了水,居然敢去惹晋朔最疼爱的妹妹,只是晋阳是她的妈,她不能忍受这个人这么肆无忌惮的反驳自己的妈,所以她摆出一副女痞子的模样想要从气势上压倒安宁,只是她不知道在别人的眼中她就是脑子不怎么清楚的二傻子,更让安宁失笑不已。   “没听到吗?我们不欢迎你,别在这里挡着路,我们要回家了。”   安宁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如火般灿烂的光芒刹那间铺满,在晋阳诧异中她已经抓住苏珊的肩膀抬起腿在她的腹部重重的顶了两下,趁苏珊难过的弯腰护着腹部的时候,她将苏珊转了个圈儿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只听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听着响动就觉得疼的很。   苏珊终究不傻,就在脸马上要贴地的刹那她被吓得清醒过来,赶忙双手捂着脸,两只手贴着地面被擦破了,血合着土,再加上她杀猪似的大叫,让晋阳更是慌得不知所以,蹲下身将苏珊扶起来,紧张地问:“珊珊,你怎么样?别哭,妈这就带你去医院。”   苏珊拖着两只手,哭个不停:“妈,我的手是不是断了啊?我刚得到个很好的上镜机会,这可怎么办?”对她来说能和秦州并驾齐驱的机会远远大于自己的生命重要,她这两天发现秦州很少联系她了,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对等,所以现在看不起自己来吧?是不是这样他就有理由离开自己了?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秦州别想着把她当跳板。   晋阳慌慌张张地让司机帮着自己把苏珊抬上车上医院,而她就在钻进车厢的时候突然返回来,抬手就要甩安宁一巴掌,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安宁会抬手将她的怒气拦在半路上,用极为冷漠的语气说:“我早已经不是那个不敢说话的孩子了,你亏欠我的,漠视我的一切我都会向你讨回来,我会让你知道你放弃我是多大的错误,你拥有的一切或者你想要的我都会从你手里夺走,我们可以试试看。”说着她把晋阳的手重重的甩开,嘴角更是幸灾乐祸的笑:“快点去吧,小心你宝贝的孩子变成了残废,那样多丢人?”   晋阳咬牙切齿地看着安宁扭着腰肢吹着口哨离开,她快步走到车前听到车里苏珊发出疼痛的声音,在车上重重地排了一下,快速坐进车里:“去医院。”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世界已经变了天,安盛景小心保护的女儿终于暴露在众人眼前,自从离开娱乐圈后安盛景的生活平淡的像是白开水,没料可扒自然没什么人愿意盯着他,说来这天蹲在晋阳家外面的这个小记者也不过是偶然间发现她和刚窜起来的秦州有点瓜葛,哪知道打算回家的时候居然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原来是豪门内战啊,晋家这一家子可在这个城市都是如泰山一样稳的存在,就算有什么事也能被压的稳稳的,如果他要将这个事报出去,明天肯定就好看了。   越想越兴奋,照片咔嚓咔嚓拍了不少,他回去就将这事和主编说了,他们是一家才刚办起来的报社,如果能靠这个消息打开局面,不比他们跟在别的人后面挖人家剩下的边角料好?上司属下很快达成一致,将稿子整理出来连夜发了出去,而晋家人不过偷懒了下就让家里的这些破事给传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晋家老爷子和江明珠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老爷随手一抖拿出一张印刷质量不怎么好的报纸,随手一摸就是一手墨,也不知道是怎么送进来的,刚嫌弃地说:“这是怎么回事……”两只沧桑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首页的大标题,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而后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把,怒火冲天:“这个混账玩意儿搞得什么事,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江明珠很少见他发这么大的怒,就是晋联死的时候他也只是砸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只天价花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坚强地撑着老迈的身体参加了孩子的葬礼,她怎么忽视了这个老人比自己承受的一切要重的多,后来她渐渐改了过来,发疯的时候少了,更多的时候是照顾着这个老人家,他们亏欠他的太多了,她赶紧将报纸拿过来,看了一遍安慰道:“爸,别生气了,晋阳家里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早晚有一天的问题,而且晋阳做事也太过分了,安宁多好的孩子,她怎么能对待呢?明明是她这个做妈的不对,把个好好的孩子逼成这样。”   老爷子顿时没了胃口,将手里的筷子一扔,朝着身边的人说:“把他们全都给我叫回来,还有晋朔那个小子,成天的干什么呢?别当我不知道,后面拍到的那辆车是他的。”   晋朔不习惯没有方圆的日子,昨天喝的有点多,又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了一晚上,整的腰酸背痛,还有点感冒,好不容易爬到公司就接到老宅打来的电话,听口气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匆匆地往家赶,这一早上就跟打仗似的不让人消停。他到家的时候,姑父,姑姑都已经在了,还有本该去花店上班的安宁居然也在家,看样子像是没睡好,眼窝深陷一张脸变得惨白。   姑父看到他摸着额头有些尴尬的冲他点了点头,毕竟当着小辈和自己心上人的面被数落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老爷子的怒火不消,只听他说:“多大年纪的人了做什么事没个分寸?晋阳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恩?我这个老头子说不得你了是吧?你要是没心思和盛景过了,趁早离了,别拖着又转头给我们家丢人,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会答应你们结婚。成天的作,你还想怎么的?是不是想把整个晋家都跟着你搭进去?”   晋阳不管什么时候都怕这个老爷子,就算她心里已经住了一个庞大的恶魔,可是还是忍不住吓得哆嗦起来,颤颤地说:“爸,我要早知道有人在那里蹲着我就不会做这种事,这是我的错,您别生气了,我…… ”   老爷子更是气得厉害,提高了嗓门道:“那个女孩我不管你对她是什么感情,必须得划清界限,不然我们晋家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你这个人,你看着办。”   晋阳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厉害,她顿时急起来,自己在公司里好不容易勾出了一个很大的圈如果就这样放弃了,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情不是白做了?转眼看到沉默的安宁,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掐了一把安宁,骂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我是缺你吃了还是喝了?你就这么看不得我好?你是不是非要看到我被撵出去才甘心?”   安宁往晋朔身边躲了躲,小声地念叨着:“疼死了。”   不高不低的声音正好传进老爷子的耳朵,当着他的面都敢这么对待孩子,以前还不知道是怎么欺负这个孩子的,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混账东西出来,刚做出吹胡子瞪眼睛的动作来,只听安宁愤怒的说:“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就是要闹,就像我昨天和你说的话你觉得我不是你的女儿,那么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打扰你,你对她都能那么有耐心,我不乖吗?我为了你们能好好的,我差点连话都不说了,你还要我怎么样?要不是我哥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你两只眼睛盯着公司有用吗?反正不会是你的。”   晋阳没想到安宁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拆自己的台,她的心思没有人不清楚只是没人点破而已,这个当自己女儿的人却就这么把自己推上了火架子,爸爸那双含火的眼睛让她觉得自己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心里的慌乱越发的重,果然她躲闪眼睛的时候,老爷子那特有的严厉声音响起:“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野心大,头几年我不让你进公司,是你大哥求了我好久我才答应的,可是你做什么呢?恩?你对得起他吗?你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理,我是给你留着几分脸面,可是你自己越发不争气,晋家的一切都是给晋朔的,你趁早把你的念头给我打消,不然我会让你离开这个城市自生自灭去。”   晋阳赶紧摇头说:“爸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撵我走,是我的错,我没有做好,闹成今天这样给晋家抹黑是我的错。”   安宁靠在晋朔的身边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我看您当初不是很厉害么?原来是背后的厉害,真是不值得我高看您啊,那个苏珊恐怕好梦做不成了,我心里真高兴。我就爱看你这个样子,真是好笑。”她快步走到老爷子身边环着老爷子的肩膀恳求道:“外公,我想去公司和哥哥一块去学做事情,您看成不成啊?我原先在花店里待着好无聊,哥哥昨天好累,我想帮帮他。”   晋老爷子心里就对这两个孩子可真是疼爱的紧,几近有求必应,一颗冷硬的心在这一刻被揉的软,严肃的脸上这才散发出淡淡的微笑:“你这孩子终于想明白了,我当初就说过咱们自己家的公司里需要的不是一把年纪,而是年轻愿意学的人,咱们家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了,务必要一步一步的走踏实了,知道了吗?”   安宁乖巧的点点头,说出来的话更是和老爷子的心思:“外公说的话我会一直记载心里,我会好好的学,我会帮我哥哥守好公司,谁也别想再里面不规矩,哪怕是最亲的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晋老爷子心里全部的火气突然都消下去,抓着安宁的手拍了拍,笑道:“我的好孩子,就该是这样,有你这句话外公就放心了,明天就去公司里吧,我会让人给你安排职位。”   老爷子比谁都清楚这两个孩子的能耐,他在这个世上活过这么多年了,看人的眼光从来没有错过。安盛景是个踏实的人,没什么野心,只要给一碗饭或者一点钱就能给你卖命的人,同样除了那张脸也没什么能让人记着的长处,公司里养几个吃干饭的人不是问题,只要他们没有异心。晋阳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是却没有什么真本事,只知道一些歪门邪道,他一早就想将她和晋家的生意隔开,只是耐不过晋联帮着说好话,如今这样倒像是招了个恶人在祸乱自己的阵脚。至于那件事倒在心里慢慢的算不得上什么了。   小报上写的东西虽然有些夸大,却也有几分真实,包括晋阳再外面胡来,有个私生女,和安盛景夫妻关系不和,这些东西就是不管怎么辩驳都没办法否认的事情,这种新闻出了也就出了,本就是保不住的事,他只是要强了一辈子到了老了要把自己的老底子都快丢掉了,真是太丢脸了。当初也不是没想过让外面的那个孩子回来,让人去查了下那男人是个不争气的被捉进了牢里,只留个老太太养着孩子,那个孩子平日里也不是个规矩的让人怎么能接纳她到晋家?他没有明说却也表明了自己不喜欢这样出生的女孩,心里也不高兴他的女儿怎么会瞎眼成这样。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晋阳没有将这样的行为视为耻辱,反而是一直在他耳边说着这个孩子的不容易,这让他怎么能高兴的起来?放着好好的孩子不要,非要扶持那个不争气的,哪个做爸的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子?可怜他的安宁被丢在角落里,只能一个人舔舐伤口,明珠和他说过很多次这个孩子的委屈,他一直以为晋阳哪天能放开当初的那些乱七八糟,谁知道他给了她那么多的机会,这个死丫头还是不珍惜,就这样亏待他的安宁,想来就是收拾的少了。   晋阳不敢说什么,只得答应了,只是她向来习惯了阳奉阴违,私底下救济苏珊是少不了的,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安静的孩子在这个时候给了她沉痛的一击,将她逼到了那条最难走的路上,让她就是再不愿意,为了在晋氏的地位她也不得不断开,不过现在很多人都知道苏珊是她的女儿,一些人都会给点面子的,可惜她的这个女儿将她的退路全部都打破了,这个世上最狠的人居然是她的女儿。   “我听人说,苏珊的爸爸好像刑满了,这两天就应该出来了吧?总说血脉的牵连是割不断的,我现在也觉得是这样的,苏珊到时候带个老爸来看你,想来到时候的日子该是很好过的。只是妈还是要顾及下我和爸才好,毕竟你们还没有离婚,我们可是承受不住。我们都是俗人,还是要这张脸面的。”   安盛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打量着在老爷子身边的这个女儿,只觉得有些陌生,这个孩子突然变了样,但他知道这个孩子只是真正的长大了,在一个不知道为她争取什么的父亲的压迫下自己开始动手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再没有人能关得住她,也许这个孩子身上会露出很多人们看不明白的东西。   晋朔看了半天打着哈欠说:“爷爷,不过这么个小事您也要把人找回来,我那边还堆着一大摊子的事儿,这会儿还缓不过神来,您饶了我成吗?”   晋老爷子这才将矛头对住了晋朔,便是不说也知道乖乖的安宁会变成这样子肯定是这个臭小子教的,改装车,不遵守交规,这都是那个时候的晋朔玩剩下的东西,他们两个打小就亲,除了晋朔他也想不出什么人来了。   “你妹妹就是给你这个坏小子给逗坏了,你得空陪着她去学车正正经经的把驾照给拿回来,还嫌惹的事不够多?我一把年纪了,给你收拾了烂摊子,现在又开始收拾安宁的,一个一个的都是嫌弃我活的太长了把?”   晋朔这会儿才彻底无话可说,老爸走的那一年他把什么都学会了,喝酒吸烟打架飙车,什么刺激玩什么,反正江明珠也没空管他,他玩的更是放肆张狂,不过就在他差点沾上毒品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方圆,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那么胖,长得很漂亮,她应该是路过这个小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多人都在吸,可她就是盯住了自己,伸手将他买来的货打落在地上,被那些瘾君子给抢走了,他挣扎着想骂人,可是这个人也不知道从哪来这么蛮横的力气,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等到了没有人跟过来的时候,听到她像个大人一样:“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沾上了就完蛋了,那些个人一看就是中毒很深的,压根没救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这种事上不是太可惜了么?快些回家去吧,要是被人给逮住了,你就倒霉了。”   晋朔那天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只剩一条长马尾辫子荡来荡去,让人看着迷了眼,他突然忍不住笑起来,这个丫头倒是有趣的很,最后他还是转身回家了,他只是一时迷糊了,没有想明白,等醒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爷爷的唯一希望,这个家没了爸爸可不能再少了他,不然这个家可怎么办?这会儿只觉得自己运气好,也许是老天爷的决定,不然自己怕是就此堕落下去了。等他空出时间来找这个丫头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见了,好几次在路上等着她,这条路就像是从没有出现过她的身影一样,让人等待过后失去了希望,自此他便放弃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们后来还有希望再见,虽然他当下没有认出人来,直到睡在一起的某一天,他睡不着就着床头昏黄的灯细细的打量起来,这才想到那个时候才重新想起来,有点庆幸也有点尴尬,难道那个时候老天是为了造就他们彼此以后的缘分?只是如果她要是想起自己就是那个差点走入歧途的人,会不会笑话自己?   思绪赶紧抽回,他尴尬地摸了摸头,这事确实是赖自己的,要不是他那会儿拗不过安宁,安宁也学不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就算后悔又能怎么样?这种事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人生没有追求的时候,只有无边的刺激才能将人抓回来,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而不是就这样把自己的生命给葬送了。   晋朔连连赔罪的时候,苏珊正躺在病床上让护工给晋阳打电话,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里一阵不安,就像是什么东西要离她远去一样,她太害怕失去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应证明,待得到安慰后她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养伤。就算明知道自己的机会会被人抢走,可是再接到电话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的落下眼泪来,晋阳不接电话,她转头就打给了秦州,可是那个狠心的男人居然没有理她,这样薄情的男人已经对她冷漠至此了,直到她让护工给他发短信说自己现在在住院,过了半天才收到一条回复说晚些过来看她。   虽然这个时候她的心已经冷透了,但是她还是不自知的开始开心起来,就算没有了那个机会只要这个男人还在她身边就好,等她好了之后她会让晋阳帮她争取更好的演出机会,让那个死安宁看着自己才是晋阳最得意的女儿,只知道哭闹也没用。但是她没想到的是,秦州赶来看她的时候的欢喜,在听到晋阳助理说的那番话后突然间没了兴致,就像是盼了一辈子的希望再这一刻突然断了线,如果注定要被打回原形,那么他宁肯自己从没有得到现在的这一切。   郑秘书无比严肃地和她说:“苏小姐,我知道这些话你不会喜欢听,可是这是晋总亲自交代过的。晋总目前自顾不暇,实在不方便再照顾你了,她让我将现在住的那套房子过户到你的名下,还会给你一笔钱,等你病好后,她还会安排最好的节目送你出名,但是你们两的母女情分暂时就到这里了。对不起,请你理解,晋总也有自己的苦衷,如果保全了你,在晋氏将再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地,为了她请你多忍耐,总有一天她会好好的补偿你。”   于苏珊来说找到自己的亲生妈妈是个意外之喜,而且她还那么有钱有权,让她从平民变成了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的大小姐,今天这一切画上句号怎么不伤心?可是她跟在晋阳身边这么久学会了一个道理,人要有贪心,但是也得学会适当的收敛自己的贪心,不然到时候会死的很惨,她相信晋阳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她让自己等那就等,不管多久,只有能吃苦的人才能坐上那个位置,只是……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看向秦州,她害怕在这个人的脸上看出一分松一口气的样子,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失败了。   幸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有些刺耳,他木然地拿出来看着,然后又神色平静的收回去了,也许他是天生的演员,因为她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别的东西,有点难过,真是最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要他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这对自己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秦州的思绪已经沉浸在那条短信里了,来信的人是樊宓,哪怕就是字面的意思他也看出了其中的欢快:“秦哥,你女朋友的机会落在我头上了,虽然我也知道我挺不厚道的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多谢她让出了这个位置,要不然我不知道我还得再乐天里埋葬多久。提醒你一句,最好和她保持一段距离,现在没有人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可是做过的事不会就此摸过去的,这件事如果被闹出来对你没有一点好处的,如果你信我的话。”   就算樊宓不给他发这条短信,他心里也想到了这样。毕竟苏珊的出身很不好,是个私生女,就算是晋阳的身份再怎么好,那段不光彩的过去是遮掩不过去的,而且今天的报纸上面已经把苏珊的祖宗八代给巴拉出来了,还有她爸爸是一个犯了故意伤人罪的犯人,这样的身份很可能让他也沾染上影响,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等到一个好的开始就这样重新走回老路他不甘心,所以他得想办法自救,不能被苏珊给害了。   秦州第一次耐心这么好,等病房里的人走了他才开口和苏珊说话,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暗的光已经将他健硕的轮廓包裹起来,让人看不真切却又莫名的压力备生,这对苏珊来说无疑是一种天大的煎熬,也没有多久就等到了答案。   “苏珊,你真的很爱我吗?如果我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我?让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好吗?”   苏珊隐隐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个人即便是求自己的话也能说得这么冷漠,她心里很难过可还是舍不得和他闹,而且现在她的靠山已经不会再庇佑她了,所以她也没什么资格再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了,虽然痛苦和难过可是她知道自己答应他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耽误他,也放过自己,两相成全:“爱呢,怎么不爱?我爱你的心,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时我就已经抽不出来了。”   秦州突然松了口气,嘴里涌出一阵苦涩,他以为这个女人会和以前和自己大吵大闹,会恨不得将自己的前途陪上去来解她的气,幸好现在她说的是这样的话,他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也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应该也体会到有多难了,你也知道我为了等这个机会我等了多少年。我和你不一样,我最好的年龄其实已经过去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如果我不抓住我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待在这个圈子里了。苏珊,今天的新闻你看到了吗?上面有人爆出了你的身世,我现在是上升中的新人,担不起一点能让我粉身碎骨的力气,不是不能承受,而是我不敢去触碰,我赌不起,你明白吗?也许我站出来说不在乎会让你高兴,可是我没有那份胆子,你怪我我吧,我就是个没担当的怂蛋,我为了自己的前途只能让你承受这样的痛苦,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苏珊你可怜我一下好吗?”   苏珊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笑得声泪俱下,无奈地说:“我知道啊,秦州我懂你的,是你自己不懂我。为了你的前途,我放弃了多少东西你知道吗?我拼劲全部的力气只为了让你站在高处,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我真的除了你没有什么可以倚仗的了。我现在放你离开,但是你在风头过去之后可不可以再看我一眼?我骄纵威胁你,让你难堪,我是怕你抛弃我,真的,我不敢想你真的和我再也没瓜葛了我要怎么办。”   秦州看着张开双臂的女人,心莫得软成一滩水,就这样放弃一切走过去抱着她,用极低的声音说:“苏珊,我很感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如果哪天我站在高处了,你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为你去做。”   傻傻的苏珊听信了他的话,却不知道这个男人惯于辜负女人,他的许诺不知道说了多少,可是从未见实现过,苏珊用力地拥抱着他,恨不得就此将她压制在自己的心里才好,让他陷入沉睡自己可以为他遮风挡雨,因为是奢望而格外的渴望。   “秦州,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我不会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早晚有一天我会全部讨回来的,那个安宁抢走的一切我都会夺回来,再不要像这样被人当丧家犬一样撵来撵去。”   这个夜晚他们都在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做着坚定无比的计划,只是他们望了,现在的他们不过是一个力量薄弱的人,想要改变就得有能撼动晋家的力量,所以现在不管说什么都犹如一场自说自话罢了。   秦州在没有人注意的夜晚离开了医院,夜风凉凉,他露在外面的肌肤被穿透,钻进血脉里都是凉意,只是他的脸上是一片轻松,先前想而不得的事情,突然今天这样就解决了,怎么能让人不高兴?他四处看了看见没人了,这才快步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坐进去,拿出手机给樊宓打电话,他现在的好消息只有樊宓一个人会听,就算他多少次想要隔绝了两人的联系,可是这种分享的痛快感让他不管怎样都放不开,只能一次一次地没出息地重新和这个女人绑在一起。   那边很久之后才接通,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急切:“你在哪里?我要见你,立刻马上。”   樊宓是第一次录这么大牌的节目,虽然全程她露脸的机会不多,不过幸好他提前做好了计划,所以应付的很好,,每位出演节目的前辈都是那种正经人,所以活泼无边的性格实在是不行,她保持了一天的文静乖巧,果然很多人都对她这个新人很照顾,就算遇到尴尬的境地也会被前辈们一句没有关系,新人都会很紧张,慢慢来就是,你要加油,给鼓舞到,这是她第一次生出很感激的情绪,她恭敬地向这些人道谢,哪怕是一层假戏她也想给自己铺一条名声好的路,这样往后不管去哪里都能顺一些,她本来留下来只是想感受下自己第一次出现这里的感觉,却不想被同样晚走的前辈以为她很勤奋,这真的是意外之喜,那个前辈给她传授了些经验,两个人分开后她才接通了电话,幸亏自己设置的是震动,不然这样的机会浪费了真是可惜了。   樊宓因为高兴和激动,脸颊变得通红,连声音里都软软的,不自觉地声调上扬:“我刚准备回家,你到我家附近等我吧,记得把车停在靠后的位置,现在我们都要很小心了,不过,你要和我说的是什么事?”   秦州此时也像个小孩子一样脸上只剩下笑了,当即开口说道:“我终于分手了,没想到她能这么痛快,你年纪虽然小但是很聪明,看事情也很透彻,好好的把握机会,你肯定会大红大紫的。”   樊宓被他的话给逗笑了,这人还真是……心里听着舒坦就跟他说了句知道了,让他赶紧回去,自己打车去了饭馆打包了几个平时舍不得吃的菜,喜滋滋地回家了。人都是这样,自己快乐了怎么能顾得上一个人的伤心?与秦州来说苏珊已经成为了他世界里的过客,早已经不被放在心上了,哪怕就算她在今晚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也已经和他无关了,他的世界又一次重新开始了。   沉浸在欢乐中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落进了别人的局中,正所谓进去容易出来难,这种没法预测的事只有在爆发出来的时候才能发现自己当初做了什么,错过了什么,又因为大意而没有注意到显而易见的东西,总归还是没有从原先的身份中转换出来,缺失了警惕心。   樊宓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光已经被打开了,那个男人脱了外面的外套,光着膀子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手里捏着一罐啤酒,见她提着菜回来,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饭?我们两个今天都有好事发生,就当是双喜临门,必须得庆祝一下,这一次是我太过高兴了忘了,下次我带更好的东西来感谢你。真的很感谢你,陪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现在眼看着离成功越来越近,等我定下来过去的一切苦难就彻底的翻篇了,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早晚有一天那些痛苦的过去都会被盖过去。来,我们今天多喝些。”   樊宓喝他从来都是相互抱怨开解的,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委屈全数纾解,习惯了所以除了那种关系外竟然还有种家人的亲近感,什么都不避讳,所有的丑陋哪怕暴露出来,最不好看的那面都没有关系了,这样的关系说起来竟是比男女朋友还要更亲密,说来真是讽刺的很。如今两个人都是单着的,便是醉酒后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不怕被人发现了,无休无止,自由自在的,像是从千年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只有用最原始亲密的方式才能表达出他们的欢快。   只是有一天当这种最见不得光的事情浮出水面后,让争相追逐的粉丝停下了脚步,伴着那些事让人觉得这两个人的心思真是可怕,真是把所有人都放在手中耍弄,多么可恨的人。    ☆、29   那则新闻虽然热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被晋家压了下去,毕竟这种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赶紧压下去等着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方圆和阮清在花店里忙着重新摆花,见安宁从外面进来赶紧招手说道:“你可来了,店里现在乱七八糟的真是忙不过来,快些来帮忙。”   方圆正在搬一盆略重的花,这花不是出售的是放在店里图个好寓意的,发财树,哪个开店的不盼着发财,很快一道力量将她手里的重物接过去,她抬头一看居然是晋朔,这人什么时候来的而且这会儿正是上班的时候,他来这里干什么?当即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和我说你家公司忙的很吗?你居然还能溜出来躲清闲?”   晋朔抬起下巴示意她看前面的安宁,笑着说:“安宁往后就不来这里上班了,公司里缺人她去帮我。我心里倒是觉得挺可惜的,也没个人帮我盯着你,万一你不规矩我可怎么办?前天和昨天都没见你,我都没睡踏实。”   方圆见他越说越离谱,转头见阮清和安宁都没有注意到,才瞪了他一眼,小声地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胡说八道,小心我和你翻脸,我要是搬去我家看你怎么办?”   晋朔一听她说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顿时无奈地说道:“得了,我怕了你了。今儿回去我再和你详说,她是过来辞职的,我们一会儿还得赶回公司去。”   方圆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安宁穿了一身职业套装,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精神干练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方圆觉得她身上再没有当初的清纯可爱,反而变得有些气势逼人,心里虽然惋惜,可是人总是要成长要变化的,这是不受外力干扰的。方圆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离开了尔虞我诈,人和人之间只有竞争,而后是和山一样的压力压下来像是要将人压垮一样,这种感觉年纪越大反而越发厌恶,反倒现在的工作既开心又自在,和不会说话的花草在一起,人的心境也跟着变得不一样起来,人生得到净化,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只是很可惜,这种极有灵气的东西却不能划去她心里的那点仇恨和怨念。   晋朔和安宁很快就离开了,阮清痴迷地看着晋朔的背影,等人走远了才开口说道:“我的偶像真是帅死了,就算不当明星了照样很迷人。对了,这两天的新闻你有没有看?那个苏珊好像被晋家给撵出来了,不管她妈怎么疼她,可惜怪她有个丢脸的爹,不燃能耀武扬威很多年,只是现在从高处掉下来了,我怎么还是半点不同情她呢?让她得意,以前就看她不顺眼,现在更是讨厌死了,人还是要踏踏实实的,不然报应来的真是快啊。”   两个人实在忙不完,最后还是把阮清的弟弟给叫过来,请他吃了一顿大餐,三人最后满足的分开了。阮浚是个很聪明的人,特别是在感情这种事上,他不会开口问安宁去哪里了,哪怕心里还是惦记着。也许人的差别处就在于一个能忍和忍不住,还有提前将以后的日子看清,如果不适合自己那么就是再喜欢也不能在一起,在他们看来人只有保持理智才可能过得幸福。门当户对的经念了这么久,那些身家悬殊的人最后还是不是落的个散场的结局?   其实方圆很佩服阮浚,他虽然小却比自己还要果断,不像自己这样犹犹豫豫的,明明说好要和晋朔断了联系,可是最后两个人还是勾搭在一起了,这会儿更是住在一起,做着只有两口子才能做的事。   晋朔回去的很早,方圆见他没吃晚饭下厨给他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坐在旁边看着他吃,一边说:“我要是能像阮浚那样干脆就好,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过着风雨飘扬没有未来的日子,还得伺候你这个大爷吃饭,我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亏欠了你的。”   晋朔皱了皱眉头,方圆以前和他说起过阮浚喜欢安宁的事情,现在他依旧听得很不痛快,但还是有耐心地说:“别说这种丧气话,那要看你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男人更应该要有什么都不怕的念头,你试着拼一把,谁能知道你就比不过赵铭?赵铭也不过是有他老子给的那点家底才能人模狗样的,不然你以为他比别人强在那里?要是换成我,只要我看中的人,我想进一切办法都要把人给弄到手,我才不想让自己遗憾。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虽然我很不想再说什么,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算不得上什么,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是我家老头子也不能怎么着我。我羡慕我爸妈的感情,虽然他们的一切都是正好。听我的,不用放在心上,一切都有我。”   方圆没有说什么,嘴角的笑告诉了晋朔她现在很高兴,晋朔很快吃完饭,想了想说道:“安宁从小不受她妈待见,日子过得也很不容易,这次也是逼得很,才做出这样的事来吧,不然也不能这么疯。她是个很聪明的人,我爷爷一直想让她到公司里来帮忙,她不同意,我没办法所以将她带到你这里来,没想到她还挺喜欢你的。可惜了,像她这样的孩子一旦开始变了,就很难再回到过去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以后也许安宁会做很多疯狂的事情,但是如果不让她出了这口恶气,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   方圆从晋朔这里已经听过安宁的事情,也是个很可怜的人,所以她也能理解安宁的心,安宁所受到的委屈想来应该是多的多,因为不管是否懂事她所在意的人也不能多看她一眼,那么不如就让他们彼此的生活就变得一团乱吧,生出这样报复心思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她只是佩服安宁居然能忍到现在。   这样的话题太过沉重,两人很快说起别的事来,让方圆有点激动的事,自己想要看到的事情已经快要发生了,她其实很好奇秦州的巅峰会在哪里停止。   “你哪天有空把他约出来,和他说赵铭很看重他的发展潜力,想签下他,他现在虽然混出来了,想来最急的应该是签个公司好好包装一下这条路才更好走。他看到你想来会很愿意的。”说完又开始闹别扭了,,支支吾吾地说:“你不能和他走得太近了,我的心没那么大装不下太多的事。”   方圆知道他这是表明自己会吃醋,也顿时没了法子,只得笑着,用自己这一双无辜的眼睛让他相信自己和秦州再无可能了。只是让她没想到的事,她不过一次主动联系秦州,竟会让秦州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话里话外的讨好和大谈过往真让她连心情都变得复杂起来,这样的男人真是让人有些不明白,连她自己都很想知道当初到底是看上了这个男人什么。现在觉得很没意思,如果自己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帮助,自己还是那副样子,想来秦州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能把?这个人真的是现实到让人抓狂的地步了。   那一天是她带着赵铭过去越好的地方,看着他们在情调高雅的地方签订了合同,赵铭很少在这样的场合办公室,因为在他看来公和私要完全的而分开才行,要做到互不打扰,这是一个人的态度。   事情办的很顺利,赵铭说话中处处表现出自己因为方圆和的缘故又看到他身上所有的潜力这才决定签下来,不错失人才是赵铭的唯一追求,这种刻意对于方圆来说只觉得脸红不已,而对秦州来说高兴大过一切,他很痛快的再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只要想到自己哪天会大红大紫,连嘴角的笑都克制不住地上扬,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老家吃苦的父母接过来享福了,再也不用守着那块黄土地,整天忙着耕种除草,一年的生活好像少了那点收成就过不下去了。   赵铭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只留下方圆和秦州坐在一起聊天,其实这种氛围很尴尬,因为秦州知道方圆是真的只将他当做一般的朋友,毕竟再怎么熟悉也是过去了,情侣这样的词已经不适合他们了。可是方圆越这样,秦州的心思越发不能消停,就像是疯了一般,这辈子好像只认定这个人了。   “我一直想找你一起吃顿饭,可是你不赏脸我也没办法,这一次正好是个机会,你想吃什么?”   方圆也没有客气,捡着自己喜欢吃的贵的点了几道,笑着说:“这么大的好事,我就宰你了,你应该不会生气的。”   秦州被她气笑了,在等餐的时候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怪我,不愿意谈以前的事情,可是我有些话真的想和你说。那个时候我真的太急躁了,没有办法,如果我再没有机会只能从这个圈子里淘汰出去,我年纪一把了,我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不能再这条路上大红大紫,我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一时糊涂所以做了错误的事情,,我都认的。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这一年我像是得到了新生,我终于明白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原来一直爱着你。方圆,你相信我,我现在和当初不一样了,我有足够的能力能让你过好日子了,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方圆淡淡地笑了笑,摇头说道:“秦州,你这是何必呢?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就挺好的,当初的那些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想起来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恨你和你一刀两断,所以请你克制自己守在这条线里不要乱走,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我也已经有了重新开始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恭喜你,终于实现了。”   秦州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难得能坐在一起的机会,他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欢而散,所以他无奈地赶紧张罗着她吃东西,而后说一些从别处学来的段子想要逗方圆开心,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样费力的讨好让方圆的心情更加不高兴。这些东西明明应该属于过去的自己,那个一门心思为了这个男人的自己,如果他当时能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多点耐心,她真的只会更加加倍的对他好。可惜最爱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个世上再没有那么傻的方圆了,而这样的表演再也不能让她有一点点的动心了。   人大多都是贱骨头,当初放到手边的已经看不上了,反而是现在越发不将你放在心上却没玩没了的缠着,方圆不知道这样有什么乐趣,可是显然很多人都在做这样的事情,后悔药没有人能买得到。   回到家以后,晋朔像只狗一样盯着她的表情,生怕从她的脸上看到一点动摇,方圆顿时哭笑不得,不过她并没有瞒着晋朔,秦州想要重新在一起的心思,果然听了这话的晋朔很快就炸毛了,气急败坏的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说:“方圆,这个男人毁了你的清春,浪费了你身上所有最好的东西,你再不能掉进去了知道了吗?你不能再和他在一起,长点脑子。”   方圆突然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笑着说:“不是你和我说的?打脸要趁早,我只有把自己放进去才好甩块些,我真的很想看看他跪在那里痛哭流涕的样子,我让他也感受下当初的我活的是多么的煎熬。他想把握他的父母接过来,虽然我对老人家没有半点不敬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想让他们也感受下当初我的父母受到的是怎样的难堪和难过。”   晋朔一听她还想来真的,顿时不满道:“你敢,你要是敢给我来镇的,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方圆,我就是再怎么喜欢你,也不能容许你去讨好别的男人。从你我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你是我的了,我的私有物,我不许任何人碰,如果你不听话,我给予你的一切都能立马收回,我会让你知道的。你想要亲眼看到他变得穷困潦倒的机会不会再有,我会让他直接消失。”   方圆还是第一次听他书这么吓人的话,可是看他这么紧张的样子,心里还是一阵暖,她现在想要的也就是这种感觉,被人放在心上好哈珍惜的感觉。她快步走到他身边,霸道地坐在他的大腿上环着他的脖子笑着说:“傻瓜,我从来没有生出过抛弃你的念头,对我来说过去的一切都算不上什么,只有你是最重要的。你看,我已经不顾着我们两人之间的身份悬殊这么认真的和你在一起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放心,我很爱你,这是真话。我保证我不会和他有什么,我只事会帮一点点小忙,这样可以吗?”   晋朔阴沉的脸这才变得好看了点,这是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这么在乎,在乎的恨不得自己都能将她带在身边,而这个女人曾在他差点走入迷途的时候用力的啦了他一把,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晋朔了。所以这个女人让他更加的放不开,因为即是他的恩人又是他的爱人,这样的双重感情交缠在其中,哪怕就是老爷子用刀逼着他他也不会放弃,这对他来说是他打算好好过下去时的一道底线。   这一晚上被冷落了两天的晋朔着实疯狂的很,再加上先前又受了点刺激,更是往死的作,方圆觉得自己差点喘不上气来,实在应付不了他的没玩没了只能哭泣着讨饶,只是这一天的晋朔却是不知疲倦的勇猛,他们从十一点断断续续地到了半夜两点才停歇下来,他附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我就喜欢你只能求饶的样子,从你的嘴里能说出这种话我心里才高兴,我不喜欢你倔强,乖乖的听我的话,知道了吗?我们两个人以后不分彼此,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吧,以后我们再不用这玩意儿,如果有了生下来就是了,我又不是养不起。”   方圆被他的话说的羞涩不已,他们之间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如果他家里的人知道了,还会容忍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吗?她就是惊弓之鸟,受过一次苦,再也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辛苦,所以她再没有到达安全的地方时压根不会让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因为像那一次的遗憾她再也不想尝,也许那个小生命的存在是不被人所希望的,可是她还是爱,那是她身体上的一块肉,没有任何人能否决他的存在,因为愧疚所以不敢面对,必须要有保障,不然她不会轻易地害一个小生命来这个世界上和自己受苦,这是最过分无耻的事情。   晋朔没有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一点动心,还挂在脸上的欢乐蓦地变少了,沉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给我生孩子你不愿意?”   方圆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你动不动就要发脾气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了?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想问你考虑清楚了吗?即将面对的一切困难你都做好打算了?知道要怎么面对了吗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生下来不被任何人所期待和祝福,我只能再小心些,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放纵让这个孩子出生以后跟着我受苦,你明白吗?晋朔,你是有好的条件,你什么都不用想就能有一个让任何人羡慕的人生,可是你有没有你想过,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你就得有能力担负起该有的责任。我并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我不敢在你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时候当真,我们可以享受感情,可是我担待不起即将面临的责任。”   晋朔将她抱在怀里低声笑出来:“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呢?我就算离开了公司照样可以让你过好日子,乐天有我的一半,我这几年做演员挣的钱我存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拿去做投资了,收入很可观,哪怕我们一家三口或者四口都不用担心活不下去,所以你担心什么?这些物质条件满足了,精神层面的我更加不会亏待你,我爱你所以更加愿意为了我们的家拼了自己的全部力气。方圆,人的生命太短了,真的没有时间去等着你做好打算,这些事情并不是计划来的,而是感情到了,一切水到渠成而已,你明白吗?我是男人,我想的不会比你少,我不需要别人告诉我身上担负着什么样的责任,这一切我自己就明白,你知道了吗?”   方圆听他一口气说出这么认真的话,心里空落落又不安的感觉突然间消失不见了,她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神奇,不过是淡淡地一句话就让她心里变得再度平静起来,她扭捏一阵:“我反正不想做那种未婚先孕的妈妈,我需要一套安全的能让我放心的门锁,所以我的事情很多,会让人厌烦,我知道。”   晋朔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摇摇头说:“我既然和你说这些话,我就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方圆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应了一声后说道:“委屈你了,要和我一起等,我会以同样的心来还你对我的这份情深。”   晋朔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口,抱着她说:“只要你不做什么让我觉得闹心的事情我就谢天谢地了,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早点睡吧。”   方圆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下发出重重的声响:“都怪你,我要去洗澡,你出去。”   他耍赖地说:“不要,很温暖,我才不要离开,明天再洗吧,太累了。”说着就自顾自的睡着了,方圆使着力气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是他抱的太紧了,见他两只眼睛闭得仅紧紧的,两只眼睛眼圈发黑,想起来他比自己要忙很多,公司里的很多事情他都需要考虑,一天下来估计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她突然就不忍心了,只得就这样睡了。   第二天她到了花店上班,少了安宁在整个店里都觉得冷清了不少,阮清没过一会儿也来了,笑着说:“眼看着这天就热起来了,这些花爷爷花奶奶们也稍微好伺候点了,这店里人太少了,真是让人不习惯啊。要不我们再招个员工吧,就我们两个有什么好说的?你和我大眼瞪小眼,能瞪出什么花来吗?”   方圆笑着推了她一下:“怎么,你还嫌弃我啊我们两个多自在啊,要是跟别人在一起,像你这种火爆性子谁能受得了你?要我说就这样把,我觉得挺好的,我们的秘密随时随地可以说,省得到时候说悄悄话让人家觉得咱们两个在鼓捣什么坏事,我反正不能忍受别人这么想我。最多就找个送货的人来,我倒不是省那点工资钱……我就是挺喜欢这种清净自在的氛围,你明白吗?”   阮清看她说的这么一本正经,连连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咱们俩多少年的交情了,还用你这么费尽心思的给我做解释?大不了让阮浚那小子来帮忙,你觉得呢?”   方圆当然是愿意的,她前几天也听说过阮浚那小子在家里玩游戏玩腻了,很想来花店里帮忙干活,可是因为安宁在,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那小子会耍贫虽然有点惹人讨厌,但是却让人觉得很快乐,所以方圆还是很希望他来的,想了像说:“要是他还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地方,不如让他先在这里待着把,总好过在家里窝着,我都能想到叔叔阿姨那嫌弃的表情了。”   阮清也跟着大笑的方圆笑起来,点点头说:“这小子在家里可是饱受摧残,已经沦落到干家务活了,我原先怕你觉得不方便所以没说,再加上后来那小子对人家白富美生出那种心思,我更加不好意思说了,现在既然你答应了我也不和你客气了,让他来吧,每天按时上下班,我爸妈担心他是对的,但是你知道那种几十年代的人除了打就是骂,我真怕他们把我可怜的弟弟给折腾的不成人样了,好姐妹我真是感激你,等他来了我也让他好好的和她的救命恩人道谢。”   他们虽然关系好,却从来不会做什么让朋友为难的事情,哪怕是爸妈在阮清身边提了多少遍她都没答应,她知道这个花店是方圆投入了大笔的钱才开起来的,而自己虽然也有投资也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所以阮清从没有把自己当成老板的觉悟,更加不愿意让朋友因为自己而难做,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方圆会主动提起这个事来,也是招自己的弟弟过来不比重新培养一个人强,而且自己的弟弟更耐使唤,就是把他丢再这里看店,她们两个一起出去逛街也挺好的。   越想越觉得可行,阮清给阮浚打了电话,让他收拾好自己再来花店,毕竟以后是花店的颜面再不能那么随便的对付,要是影响了客人的心情可就不好了。   方圆乐见其成,什么也没说,径自忙自己手里的活,原本就是这些活,也没什么难不难的,只是晋朔投进来的那笔钱,她和阮清商量了一下还是想着还给他,一码事归一码事,和钱划上关系很容易将两个人的感情也变得不对等起来,方圆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清算出来加上安宁的工资她一并给晋朔打了回去,她数学学的好,那些数字只要看一眼就记住了,所以这种事对她来说很轻松。临近下班的时候,晋朔居然带着安宁来了店里。   阮浚见眼前的这个女人再不是当初他见到的那个清纯女孩,落落大方一看就该是活在光鲜地方的人,而自己不过是个小市民,幸亏没有像傻子一样一头栽进去,不然这得多招人笑话?只是还会有些尴尬,自己当初真的很喜欢她,就连晚上梦的都是这个人,可是他现在已经是店里的一员了不能因为个人的情绪扭扭捏捏,而耽误了店里的事情,他是个男人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落了下风?   安宁早已经忘了阮浚这个人了,她总是需要多见几次人才能认清人的模样,这是件很尴尬的事情,不过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的脸上很早以前就练就了完美笑容:“好歹我也是花店的员工,怎么说也得半个离职欢送会吧?放心,今天有我哥在,我们只管点菜就行了。”   晋朔无奈地摸着额头说,我好歹是你的亲人,你用这么费力气的剥削我妈?听哥的找那个外人去。这场安宁为主角的聚餐,晋朔唯一一次大方的邀请了赵铭,但是听这口气就能知道这是为了拉人来付款的。   他们选的地方是一个很安静没有多少的餐馆,瞧那派头想来都是城中的名人才能负担的起的,也更加让他们觉得这样的人家真不是他们能攀得上的。阮浚在这里看到了安宁的男朋友,那个男人看起来英俊又多金,如果他是个女人也喜欢这样的男人,所以这样的差别在,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惦记那个天之骄女?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完全的释怀,安宁不管是自己还是男朋友都是众人眼中的精英,阮浚觉得自己能喜欢过这样的一个人就是值得高兴的事了,哪怕不能拥有看着她幸福就很好,倒不是他大度,只是人就应该对一切美好的东西充满善心,这样才能保护他们。 ☆、30   聚餐结束后众人各自回家,晋朔因为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拉着方圆走着回家。方圆在脑海里想了想两地的距离有些无奈,中间横跨了半座城,他们两个人难道要走到地老天荒吗?   在包间里的热气刺客已经被凉风吹得不见了踪影,现在绿意点缀了整个城市,看似温暖多少还是有些冷,方圆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说:“咱们还是打车回吧,这么远的路我可走不动。”   晋朔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固执地拉着她往前走,在经过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的时候,他突然指着一个角落问:“你还记得那里吗?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方圆皱着眉头想了想,而后摇头说:“没什么印象,我很少来这里。”   晋朔心里有些遗憾和委屈,他记着当初的每一个细节,可是这个重要的女人却把那个时候的事情给忘记了,也许是因为当时不过是个举手之劳所以不需要放在心上把?他心里不能忍受这段共同的记忆被她忘掉了,冷着脸重重地说:“你给我好好的想想,想不起来,我们今天就是走断腿也得走回家。”   方圆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个祖宗了,当即无奈地闭着眼睛开始想,在她没有工作的那段时间里到底有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想了好一阵儿,突然想到那年她放暑假的时候到同学家去送东西,回来的路上碰到一群瘾君子,她看到有一个人的动作很青涩,一看就是新手,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在那些人眼前就把人给带走了,当然那个人手里的东西也被她扔了,而那些人争先恐后的抢,其实那种场面看起来让人觉得无奈又可悲,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因为那些东西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搭了进去,活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不好?非得要这样的糟践自己的生命。   她越想越气,手上的蛮力居然敌过了一个大男人的力气,那个人被她拖到很远的地方才被重重的甩开:“你有点出息行吗?人模狗样的学这种玩意儿,我看你这样子也是好人家的孩子,有钱就干这种事?老天真不开眼,给你们这种人渣这么好的家世,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祸乱人世。染上你知道得有多痛苦吗?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戒毒所里挣扎着想要摆脱它,你居然还撞上去,你脑子没病吧?”   方圆的深思远飘,喃喃地说:“我记起来了,我在这里骂过人,当时义愤填膺觉得自己好有正义感,骂完走了才想到要是那个人脾气臭转过头来揍我怎么办?越想越怕,就跑回去了,我真怕他那阵懵劲过去了追过我来找我算账。不过你给我评评理,那人看起来挺有钱的,家庭条件肯定好,居然和一群乱七八糟的人在那里吸……我爸就是干这个的,多少人拼着命的再销毁这些害人的东西,可他门倒好,自己往火坑里跳,我真替他们不值。以前就觉得挺可恨的,后来大了些进了社会才觉得自己当时多天真,没有一个人的生活是我这样的人能随便参与的,我与那些人来说算什么呢?不过就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吧。”   晋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英俊的脸上因为醉意而染上了一层绯红,他突然笑起来:“我也没觉得不好,当时就跟撞鬼了一样,就像堕落,你骂醒了我,我想自己确实不能这样过日子,所以我回家了。这件事我本来已经忘记了,可是老天爷给了我们再次相遇的机会,还让我们发展成为这样的关系,你也算的上是我的恩人了把?”   方圆蓦地瞪大眼睛,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晋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脑海里只留存着一道信息那就是那个男人很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记住他的脸,也许是天气太黑暗的缘故,只是现在知道了这个人是谁,心里有点无味陈杂。原来他们两个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交集了吗?人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想不明白。不过就算计较那个时候又有什么用呢?她是从现在开始爱上他的,所以过去的那些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不会被她放在心里,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方圆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笑着说:“好了,过去的事情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就翻篇把?难道你堂堂的晋总还想抱着这歌差点染上的污点行走世间?你还是适合完美无缺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晋朔淡笑不语言,前段时间他带领团队完成的一个项目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自然也是相关媒体争相邀请的对象,毕竟从一个演艺人员摇身一变成了端着另一个身份的人,而且照样做的很出色,无疑更加博人的眼球,原先他不打算同意,因为他很反感这些人总是抓着他个人的事情一直不停地挖下去,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也不是什么难题,虽然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他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   最后两个人还是打了车回家,相互依偎着给予彼此温暖,心贴心的感觉让人觉得舒服又快乐,他们很像是老夫老妻,认定了彼此过着最寻常不过的日子。   方圆最关心的当然还是秦州的新闻,她其实很好奇这个男人在伤害过自己后能走多远,老天真的会这样眷顾一个在人品上有缺陷的人吗?显然确实是如此,现在的秦州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签约了天宇,成为公司中最有发展潜力的明星,虽然年龄比较大了些,但是现在那些观众吃这一套,特别是那些小女孩更是迷这样的,所以秦州的路有些顺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秦州这么多年除了坚定信念要在这条路上走到人生巅峰外,如今又多了一条那就是和方圆复合好好的在一起,确实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浑浑噩噩地败坏着自己的人品,他也该稳定下来了。那天做了这个决定,他就和樊宓把话说清楚了,他们往后就是兄妹的关系,如果他有机会会尽最大的努力拉她一把,但是他们之间所有的肮脏不堪就像是旧黄历就这么翻过去了。   后来方圆偶然间听到这种论调只觉得好笑不已,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情?一个人的操守并不是一句话就能摸过去的,那些存在过得东西就像是一方被偶然踩严实的土方,终于有一天会在某个经过的人不小心地碰撞下暴露出来,毕竟纸包不住火。   方圆和晋朔的关系最近好的就跟蜜里调油似得,晋朔好几次在酣畅淋漓的性事后,趴在无力的方圆身边哄骗着她公开两人的关系,可是方圆每一次都很精,一点都不同意,让他也没办法,只能由着她。   忙忙碌碌中的生活里,方圆看着秦州的人气水涨船高,成了这一年里搜索量最高的艺人,他的微博涨了很多粉丝,出入都有保镖护着,与当初那个穷酸的秦州相比,他现在满身名牌,整个人收拾的就像是哪家财团的贵公子,在得知方圆和赵铭并没有变成男女朋友关系后,就开始不停地在方圆身边得瑟纠缠,为此方圆也是很困扰,幸好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人在意她到底是哪路人,所有的目光都在秦州身上,她不只一两次让他不要把这些乌七八杂的东西往自己身边带,可是没想到这人狗改不了吃屎,一次一次闹得很凶,她真怕自己的花店再也开不下去。不过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现在的秦州无疑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现在开始忙着经营自己的形象,他想要在自己这里把他当初做的那些事情划过去?真是做梦。   她回家后本来和晋朔抱怨,却不想晋朔那个脾气不好的直接给跳起来,他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方圆,让方圆真是哭笑不得,她只得安抚着他说:“我不会答应,我没那么傻,不管怎么看我选择你才是最正确的,我的眼没瞎。”   晋朔这才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   当然他也在偶然间看到了秦州说的那句话:“如大家所看到知道的,我确实不小了,我渴望在事业上能够有所突破,但也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对我的人,我曾经拥有过可是那个时候太过焦躁把她给弄丢了,我现在后悔的很,只想能把她找回来,我只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心情,也希望大家不要给她造成困扰,因为错误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原谅的,是我做错了事,我只是希望她能重新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番话说的情深义重,可是观看者是晋朔,心情自然好不起来,他忍着很大的怒火才克制住了将那个男人打落到最底层的心,一切都是为了方圆,只要方圆在自己身边就好。   秦州很害怕当初的事情被揭露出来,所以他一味的想办法遮掩自己的过去,他甚至在方圆不知道的时候去找了方爸方妈跪着求他们的原谅,可是他们看着这个把自己女儿害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答应他重新追求自己的女儿?也没多说一句话,抬手将人给撵出去了,这个男人终究是还是自私的,如果不是怕他的名声受到影响,他怎么会选在黑天半夜的时候来?活了大把年纪的人,这个小子既想追回女儿还要保住自己名声的算盘打的可真是响亮,只是他未免太过小看人了,谁是傻子?这种好事他们做父母的怎么可能会让让他得逞?   在他连声恳求中,方爸说道:“你不用再来了,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答应的,你死心把。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算是识人无数,当初只觉得你这人不怎么靠谱,却没想到你能做出这么没良心的事来,我女儿的青春你要怎么配?我也不需要你来陪,我只希望你能离我女儿远远的,我们家不欢迎你这样的人。你有心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做的事,这辈子能安心吗?我们不会想着沾你的光,只求你别来打扰我女儿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日子。”   秦州却是越挫越勇,因为从老家来的爸妈在听到他瞒着两口子私自和人家闺女订婚的事后更是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直说他被钱蒙了心,人家那么好的孩子就这么被他给糟蹋了,要是被村里人给知道了他们老秦家的这张脸面还往哪里搁?村里人虽说没什么钱财,却是对自己的脸面看的很重,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么混账的事,他们两口子直说要去看人家孩子去。   秦州得了教训,这次可不敢直接将人带去见方圆,只是委婉的和不愿意搭理他的方圆提了提,他很希望方圆能看在自己父母的面子上答应见自己一面,让他有个可以改正的机会,只是不管他费了多大的力气,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方圆还是拒绝了,只给他一句:“你觉得我们还有在一起的必要吗?秦州,我见到苏珊了,她过得很不好,脸色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秦州的脸色蓦地变得难看起来,像是再自我安慰一般:“我和她分手了,当初她也是答应的,现在我只是追求你,想要你和我共度余生,这是完全不搭边的两码事。我和你发誓,我以后再不会理会别的女人了,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方圆,我们年级都不小了,也许说不准什么时候人生就到了头,我不想我后悔,你问问你的心,真的不爱我了吗?如果你要是不爱我,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能进天宇应该是你和赵总提的把?我真的没想到,我们分开的这一年你还愿意给我提供机会,是我小人,是我混账,我用我的下半辈子来补偿你,这样不可以吗?”   重新开始哪有那么容易?方圆笑着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我们之间已经完了,大抵我能高兴一点的,也就是你终于明白自己的眼光有问题,看错了我,秦州,别把什么事情都想的太简单,我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我们那段过去,我这辈子都不像再回想起来,就这样吧。人这一辈子谁能说得准呢?也许离开你,等待我的是个很极品的男人,他比你好千倍万倍呢?我只希望你能永远这么得意。”   秦州从她清雅的声音里听到了坚决,只是他不会就此放弃,哪怕是死缠烂打也要将这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他现在有的是钱,接的戏也是很有质量的,连老天都给他机会了,方圆怎么能这么狠心?他不相信。   从最低处爬到高处,秦州只用了一年的功夫,他像是个不知疲倦的人不停的接戏,总是用自己最好的一面来应对每一天的工作,在外人眼中他是最敬业的演员,哪怕就是生病了也拖着疲惫的身体,逼迫着自己用最佳的状态表现出来剧情所需要的表情和动作。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循序渐进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自己已经开了这个头,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的压迫自己?最后他想出来,也许是被没钱的日子给逼疯了,所以只有赚到钱了才能让自己安心,那些丢失的东西最终也会回到自己身边来,所以他要不停地赚钱,更要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外面的夸赞让他神清气爽,这样也值得了。   这一年老天爷确实半点都没亏待他,因为他的敬业,加上每一个角色都被他刻画的很到位也很有特色,不只吸引了很多粉丝,就连那些重量级的导演都看中了他,向他递出了合作的橄榄枝,他再三斟酌后选择了岳鹏导演的古装剧《独步天下》,其实会接这部戏他有私心,那一次他在晋朔主演的古装剧里扮演了一个戏份不怎么多的炮灰皇帝,闲下来的时间他更多的是在一旁看晋朔怎么演,就是那几天的观察和学习,让他对晋朔这个人是打心底里的佩服,他进入角色很快,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讲台词所用到的语气让人很快沉浸在当中,当真是天生的表演者,让人不得不折服在他的演技下。   所以这部很可能让他大红大紫的戏,他一定要用心演,更要在演技上超越了晋朔,这是他这一年最大的人生目标,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他的决定。而这一次,也是他唯一一次的任性,他把很多无关紧要的通告都推掉了,空出更多的时间来研读剧本,揣摩人物的性格,想办法让自己融入其中努力将这个角色给演活了。其实他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想让自己变成那种烂大街的存在,好像只要哪里有钱他就去那里。那一段苦难的岁月已经过去了,现在他更应该好好的维护自己的形象。   经济公司本来不满意他这样的做法,不过看在他为了新剧本积极努力,而且把筛选后留下来的几个大任务完成的不错,在外界有良好的口碑,倒也不和他计较这个事了。这段时间除了几个最重要的人能得知他的去向,没有人能找到他,他当然也不会知道明明答应和他分手的苏珊会想进办法的找他,还是在剧开拍前,他重新露面后才知道这件事。   苏珊也曾经找过方圆,那个时候方圆正在店里结算账目,乍一眼看见穿得华贵脸色却十分难看的苏珊忍不住楞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珊气鼓鼓地说:“方圆,我知道你知道秦州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想和他继续在一起,我告诉你我不会答应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们分开,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识相的话赶紧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不然我今天就待在这里让你知道我有多认真。”   方圆顿时哭笑不得地说:“我和他早没了联系,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更不知道他更换了联系方式,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正好今天我一个人看店,我也不介意你坐在这里陪我打发时间。我们趁着这段时间不妨来说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记得你对自己的脸保护的很好,如果是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变成这样,我很同情你,毕竟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人总是吃一堑长一智,所以你可以坐在这里好好的想一想我会不会继续和秦州在一起。他是什么人你我心智杜明,如果他是那种人品好的,不消你说我也会接纳他,可惜他真让人高看不起来,哪怕是现在他不管是多么努力的搬正他的形象我也不能将他对我的上伤害抹去,你呢?”   苏珊一直很少在别人面前说起她这段伤心的感情,秦州并不爱她,她知道也很明白,可是没办法谁让她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男人,那个时候她因为自己有秦州想要的东西进而得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心情真的很高兴,她恨不得告诉天下人她终于和她心里的那道执着在一起了,可是人就是贪心的,不管当初做好什么样的决定哪怕他心里爱着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乱搞,她也可以不在乎,可是真等到遇上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样了,她就是爱嫉妒的女人,疯狂的想要知道他的行踪,恨不得将他拴在自己身边,直到他开始厌烦自己,越发的疏远自己这才开始慌乱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只是不能失去这个男人而已。   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出狱的爸爸想要通过她和妈妈要钱,她不给就开始打骂她,整个人活得像是条狗一样难熬,她不敢用这样的身份去找他,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委屈告诉他,哪怕就是一句安慰她的话她也听的暖心,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一个事实——秦州拒绝她的电话,甚至已经将她排斥在他的生活以外,这样的认知怎么能让她不抓狂,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再加上听到最近的风言风语,她越发的相信方圆还和秦州有联系。    ☆、31   方圆看着外在依旧光鲜整个人却萧瑟苍白的苏珊心里一阵感慨,其实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才几个月的功夫,苏珊家里发生的事情她或多或少从阮清那里听说了。只是看她这个样子想来秦州给她的冲击力度更大吧,人再最无奈的时候更渴望的是能有心爱的人陪伴在身边,不过她显然低估了秦州的无耻。   苏珊见方圆一脸无辜的样子,想来是真不知道秦州在哪里,所有的那种气息全都沉了下来,她真的无力,好不容易让她有了别人羡慕的一切东西,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真正当上富家女的时候,老天爷又把她给打回了原形,现在她手里虽然有晋阳给她的房产和钱,可是她那吸血鬼一样的老子一次一次的上门找她要,他们之间没有半点亲情可讲,这辈子也不知道是谁欠谁的,她都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就算站在那个漩涡中心也只能当做别人的笑谈,没有人关心她活得有多难过,倒不是没有去找过晋阳,可是那个女人脸上的为难和难过让她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个女人对自己极尽宠爱,但是晋氏终究不是她说了算的地方,不管多难都没有办法改变当前的现状,她以前曾经恨过这个女人把自己抛弃了,可是到现在她才觉得自己能爱的也只有这个女人了,她在晋氏的处境也很为难,所以她不能不懂事的去找晋阳。   而晋氏内部确实一场大戏演的风生水起,晋家的子女在老爷子眼皮底下开始进行权力争夺,晋阳作为一个姑姑和自己的侄子抢公司本就让人觉得很好笑,如今在加上她的亲生女儿公然地站在晋朔身边做出一副和晋阳斗到底的样子,其中发生了什么真的很值得让人深思。但是晋家的家务事并不是他们这些做员工的能窥探的,所以他们就是东拼西凑也没凑齐事情的起因和结果。   晋阳这些日子过得确实不怎么好,自己的女儿还有丈夫都明着和自己对着干,如果分成两股势力,他们已经背叛她站在了晋朔那边,可是她也不能说什么委屈,毕竟她对安宁亏欠很多,可是安盛景……他们夫妻一场,就算知道他心里爱的人只有江明珠,可是自己和他这么久的夫妻,连一点点犹豫都没有就支持晋朔,还说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老旧观念,现在是新社会,讲的是谁有能力谁就是主宰。可怜的是他们只能再私底下较劲,半点都不敢让老爷子知道,其实说起来也是晋阳自己不敢,她这辈子谁也不怕可就是怕老爷子那两只满含戾气的眼睛,时时刻刻就像是要夺取人的性命一样,她最怕的是被她他发现自己藏在心底的秘密,这件事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发现,后悔吗?倒也不曾,毕竟是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为什么要后悔?自从计划在晋氏争夺开始,在那个人知道自己的秘密的时候她就决定了什么也不管不顾,只为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只是眼看着晋朔的脚步越发逼得她没有路可走,她心里烦乱,再加上苏珊那个死不要脸的爸爸也过来骚扰过她两次,满肚子的愁闷无处发泄,只有到平时常去的地方买醉,就在她昏昏沉沉地想要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了江明珠,脸上的愁闷收起来变成了满满的讽刺:“我的好嫂子怎么不装傻充楞了?你这样变化的未免也太快了把?我那地底下的大哥估计都看累了。我知道你知道我的一点东西,但是你觉得你说出去会有人信吗?别天真了,你总归还是别人家的人,就算你们江家再怎么厉害和晋家有什么关系?对了,你怎么不让你的儿子去江家啊,人不要太贪心,想把两个大集团都拿捏在自己手里,那我们这些晋家人怎么办?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江明珠坐在她对面的宽沙发上,嘴角擒着淡淡的笑,自信而又优雅:“我和阿联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说什么,只是我倒是想问问看也不知道是谁贪心不足,你自己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当初没有证据不能向任何人说出是你杀死晋联的事,可是十几年过去了,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会暴露在太阳底下的,你不要太天真了,现在的技术手段比以前可发达多了,我会让你将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全都吐出来。”   晋阳放声大笑起来:“你有什么能耐?你尽管你找,可别让我等太久了。”   江明珠抿嘴笑道:“你别忘了苏珊的爸爸,如果你没有想着认回那个女儿的话我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发现,可惜是你自己太蠢想尽办法要把那个女儿找回来。晋阳你真不是个聪明人,其实平心而论,安宁比她要强多了,事实证明你的差眼光让你得到了你该有的报应。”   晋阳会和苏文在一起的那一年,正好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满心愁闷又怕被老爷子发现这个事实而再不愿意疼爱她,还有习惯了的荣华富贵,她想进办法隐瞒下来可是心里太过压抑,让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只能去外面玩,以此来麻醉自己,然后她遇到了苏文,那个男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很幽默风趣,很容易让人忘却一切烦恼变得高兴起来,也许那种事情真的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躺在一起了,虽然她知道这个苏文抱着也只是玩一玩的心态,但是再看到他和朋友们调侃说自己玩了个富家千金这样的话时她还是觉得痛恨和厌恶,当即就要断了联系,只是让她没哟想到的是在分开没多久她就发现怀孕了,这个孩子不能留,可是她当时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死活就要生下来。时间过了那么久,她还是清楚的记得,那天安盛景过来找江明珠,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她就是嫉妒,以为这样可以让这个男人在乎自己一些,可是直到没有办法将这个孩子打掉安盛景还是固执的喜欢着江明珠,直到江明珠和大哥结婚后,她才等到了安盛景的绝望和难过,她趁机而入,以为这样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所以她把孩子给了苏文。可惜没有爱的婚姻总是貌合神离,她就是给安盛景生了孩子,这个男人心里依旧装不下她的位置,而且在晚上睡觉甚至在那事到极致的时候他嘴里叫的依旧是江明珠,而不是自己,这样一个男人更让她的心没办法消停 ,她甚至开始恨。   恨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把一切都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样哪怕没有爱,只有用金钱堆积起来的满足感也能让她过一辈子了,欲望是个无底洞,从有了这个打算,直到晋联发现她的身世,他以为自己能当圣人,可是晋阳没有办法相信他,所以只能用那么极端的办法解决了他,这样世界上知道她身份的人就没有了,但是让她没有料到的是晋联会是那么相信江明珠,就连家里的这种事也告诉了江明珠。   那件事她是让苏文去办的,神不知鬼不觉就是一场普通的车祸,果然很多人都没能怀疑到她头上来,而她又想办法将苏文送进了那个地方,其实她心里是恨不得苏文老死在监狱里,这样她的秘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但是她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居然将这个人给彻底的忘记了,她现在隐隐的有些担心,害怕这些事情就像是打开了头的毛线团就这样被人全部抖落开来,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她一点都不敢想。   只是老天作弄人,就在她想要堵住这个窟窿的时候,公司里发生了一件让她足以失去一切的事情,她死磨活磨让老爷答应了投资的那个项目却被合伙人卷款潜逃,这样大笔的数额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老爷子为之正怒,而后她才明白过来,其实老爷子已经布满她很久了,只是没有一个由头来数落她,直到她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进去,真是老天看不惯了让她自己作死,而后她所害怕的那些事情也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全部抖落出来,从高处掉落也许只要一瞬间就能实现。   那天之后她的生活犹如地狱一般,晋联的事情再度被重新挖起来,将当初不曾找到的东西全部一丝一缕的挖出来,苏文那个没骨气的最终还是将她供了出来,让她再无狡辩的可能,得知真相的老爷子愤怒的打了她一巴掌,像是在看待仇人一样,恨声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晋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晋联更是一心疼爱你这个妹妹,他把自己会的东西全都交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恩?你有没有拍着自己的胸脯问问你自己,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你既然什么都不怕,那我也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让法律制裁你。”   安盛景和安宁在那件事之后都选择了辞职,其实他们受到晋家的庇护太多了,虽然他们一直不知道晋阳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可是再听到这一切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忍不住颤了颤身子,那个最亲的女人就是个疯子一样,这让人如何能接受?可是老爷子只是摆摆手,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很多岁,摇头说道:“那个死丫头,我从来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当初也不是没有警告过她,可是她没有放在心上,一步一步的想要的更多。其实就算她不是我的亲闺女,我也照样疼爱她,人是最长情的,这么多年的感情哪里能说丢掉就丢掉?可是这个死丫头她做了什么?这让我怎么能够原谅她?安宁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她向来和晋朔亲,没必要因为她断绝了来往,不值当。如果换做阿联钢丝的那一年,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拿刀子同捅死她,可是现在我已经是快要入土的年纪了,让她得到应有的报应就是了,仇恨是个永远没有尽头的,太累人也太伤人。”   老爷子说完看着早已经哭成泪人的江明珠说道:“我知道你觉得我这样做不够让你姐很,这么多年真的难为你了,孩子,这种事你杀了她就能让阿联回来了吗?还是收拾收拾往前看吧,我的阿联命薄,哎……”   这件事让晋朔和安宁的关系也变得尴尬起来,安宁更是觉得自己没脸见对自己这么好的哥哥,疼爱自己的舅舅居然是自己的妈妈给害死的,她胡思乱想过很多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过晋阳会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让人绝望又难堪。这一段时间她哪里也没有去,还是赵铭每天报道似得过来陪伴她,听她哭着说些自责的话,就算这件事并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得出生也许就是错误,不然她就不必因为无法面对哥哥而愧疚。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晋朔居然会直接找上们来,骂她是个傻丫头,他们两个关系自小就要好,虽然这样的事很让人伤心,可是他们的感情就这样断了更让人觉得心寒,世界上无奈的事情太多了,一切全看人怎么想。安宁惶惶不安的心这才平静下来,她就是舍不得对她好的哥哥和舅妈,生怕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见自己了,她不贪图晋家的钱,其实她自己暗地里也有做过很多投资而且收入挺可观的,足够自己和爸爸过一辈子了,人有的时候穷的很可悲,不是物质而是精神,精神的空虚很容易拖垮一个人。   安宁虽然很厌恶痛恨晋阳,可是最后还是去看了她一眼,故意杀人罪,多难听啊,那个什么时候都风光无限的女人不过短短的几天就衰老的不成样子,一头黑发变成了白发,安宁只是笑:“你的好女儿怎么也不来看看你?嫌丢人了吗?当初你做哪些事情的时候你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下场吗?我舅舅哪点对不起你?恩?你要做这么缺德的事情?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是最后一次。”   晋阳已经变得麻木了,她对这个女儿没有一点疼爱和关心,因为这段感情的难堪让她有点害怕见到安宁,以至于她最后竟然习惯了这样的漠视,真是让人觉得讽刺。现在她很想和这个女儿说什么,可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只能看着她就这样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然后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阵凉,居然是泪水,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怎么掉过眼泪,可是对着自己的这个女儿她居然落泪了。世界上没什么后悔药,就算她有心补偿也无能为力了。   晋家发生这样的事情后,晋朔有好几个月没去找方圆,方圆给他发过短信大过电话都没有任何的回应,她心里急可也没办法,总想着也许他忙完手里的事有时间了就会重新联系自己的,有时候她甚至坏心的想,要不干脆答应了秦州的纠缠让他好好的气一气,想了想还是算了,一想到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她都会觉得心疼的。   一直到太阳洒下来的光线能把人烤焦的时候,晋朔才满身疲惫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抱着她久久不说话,好久以后才开口道:“我真的很累,从没有觉得这样的累过,发现了一件事情后不停地挖下去,然后挖到最不愿看到的那一层,等一切暴露出来的时候很让人失望和难过,现在我手里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公司也恢复了正轨,方圆,我现在没有耐心在等下去了,我们收手把,人生太过短暂,还是我们自己的日子最重要,至于那些人,老天会给他们应有的报应的。”   方圆想也没想点了点头,在她看来秦州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块绊脚石,那点感情她一早就已经丢开了,只是咽不下那口气而已,看着他越来越风光,方圆心里除了呕更多的时候就像是看一个和自己没有什么关联的人一样,她和晋朔在一起,虽然他的背景有点让人吃不消,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相处的氛围很融洽也很舒服,在爱情面前他们从来都是对等的人,而且他也不会对她又什么要求,非得让她按照自己的要求来,每一次安静下来她都忍不住问自己到底想不想和这个男人安定下来,很多遍后她终于明白,她是真的想要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的,哪怕是两人之间的悬殊很大,她也想试一试。最好的感情无非就是你爱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爱着你,从不用计较浮出多少,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战战兢兢地,生怕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不爱自己,因为她感觉到了在这场感情里,他的付出要比自己多的多。   秦州的新剧播出后,观众的一致好评更把他推向了话题最高点,他的心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满足过,他终于成功了,现在他只想和方圆分享这点幸福,可惜他到现在还在吃闭门羹。只是人果然不能高兴的太早,第二天就在热门的网站有人发帖子将他以前曾经做过的事情全都拔了出来,很多粉丝替他洗刷,认为这不是他,是有人眼红他红了所以想法子黑他,有些人就是有搅屎棍的特质,不管黑的白的一通乱搅,水越浑浊越好。   但是秦州他自己看过却是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把自己的老底都扒出来,他唯一肯定的是这个人不会是方圆,因为他从没有和方圆提起过自己以前的事情,这个人到底是谁?   就在质疑他人品的风声传的越发烈的时候,苏珊像是疯子一样竟然在那些乌七八糟的记者面前控诉他的背信弃义,利用完了她背后的力量就想把她甩了,骗了她这么久,转头却又追别的女人去了。更让人们大跌眼镜的是,第二天就有一家娱乐小报发出了大版的关于秦州和苏珊的爱恨纠葛,照片上秦州拥着喝醉酒的苏珊,两人的姿势和举动让人看得出来彼此的关系是有多亲密,至于秦州两人是普通朋友的解释听起来未免太过牵强。这波事情还未解决,紧接着又有媒体曝出秦州深夜去往郊区和某女星共度春宵,这个女明星很有可能是乐天最近捧起来的台柱子樊宓,樊宓对这种事自然是极力驳斥,可是既然有人诚心要将他们拉下水,怎么可能会给他们洗脱嫌疑的机会?   很快又有更多的证据资料像是被风吹跑的纸片一样满世界的飞舞,不管使多大的力气都堵不上这个破洞,很快一颗星星就这样陨落下去,变得臭不可闻起来。这种事连带着公司都遭受了不小的压力,赵铭心里把晋朔骂了个狗血喷头,自己不就是喜欢上他的妹妹了?做什么把自己搞的跟孙子一样,可还是不得不前前后后的忙着善后,沾惹上晋家的两兄妹,他可真是倒透霉了。   秦州现在恍如置身在一团迷雾中,什么也看不真切,也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无奈地看着原本很看好自己的合作机会离自己越来越远,就算有什么可参加的节目,也是一直扒着自己背后的这点破事不放,而网上冷嘲热讽的话更是数不过来,他哪有那么厚的脸皮再提起那些事?这个时候不需要别人说什么,自己就待不下去了,幸亏他花自己的钱向来节俭,留了一大笔钱哪怕就是将来不工作也不用愁了。陪在他身边的爸妈看到这样的消息更是气得要回家,直说他在外面的这几年学坏了,居然连脸面都不要了,干出这么多不知羞的事情来,他再三决定还是决定和爸妈一起回老家避避风头,想来他想重新再这个地方立足是不可能了。   他没有去见方圆,这样的名声他也没什么脸面区间方圆了,也许这会儿方圆正好在想她终于看明白了,没有再和自己这样的人有牵扯。   方圆的世界里很快在没有秦州出现,这几年的事情淡的就像是一阵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现在她心里的那个疙瘩再没有出现过,也是时候该好好的为自己打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吧,觉得拖着也没什么意思。 下一本再见,努力写的有趣点,么么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